黑鷹帶著一個小隊沖出廢棄工廠,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瘋狂擺動,他猛拍副駕駛座的靠背,震得車載對講機都跳了起來:“開快點!那混小子要是敢先掛掉,老子非把羅西家祖墳刨出來當花盆!”
對講機里傳來二組組長的憋笑:“頭兒,您上次說要把莫雷蒂家祖墳腌了下酒……”
“閉嘴!”黑鷹氣得想拔槍,“再廢話就把你丟去鏡湖!”
與此同時,周君兮正掛在羅西主宅外墻的藤蔓上,他剛躲開第三道紅外線激光,褲腿就被帶刺的藤蔓勾住,差點上演“高空蹦極”。
“這破墻比艾瑞克的臉皮還難爬!”他咬牙切齒地拽斷藤蔓,掌心的傷口流下的血珠混著雨水滴在窗臺上。
突然,周君兮聽到遠處傳來巡邏隊的腳步聲,皮鞋在雨里踩出啪嗒聲,他趕緊屏住呼吸,像壁虎似的貼在墻面上。等腳步聲走遠,他才貓腰翻進二樓露臺,落地時撞倒了一盆仙人掌。
“嘶——”他跳起來甩著扎滿刺的手,突然聽見隔壁房間傳來吼聲:“誰在外面?”
周君兮心臟驟停,趕緊鉆進通風口,管道里的灰塵嗆得他直咳嗽,突然看見前方有紅光閃爍——是監控攝像頭!他連忙掏出黑客工具包,手指在迷你鍵盤上翻飛:“讓你看看什么叫專業!”
三十秒后,監控屏幕上的畫面變成了靜態壁紙,周君兮探頭,沒有再看見巡邏隊的蹤跡,悄悄的爬出了通風口,準備重新探查四周的位置。
地下審訊室的金屬門被推開時,又是重復的開始,葉有枝像個提線木偶般被拽了進去。冰冷的椅子剛貼上她的膝蓋,文森佐的手下卡爾就把電擊棒拍在桌上,噼里啪啦的電流聲在潮濕的空氣里炸開,像一串沒擰緊的鞭炮。
“說吧,你給了莫雷蒂家族什么東西?”卡爾扯著領帶,汗漬在西裝領口暈開深色的圈。雖然他的電擊棒是指著地上趴著的人,但是每次電擊棒揮舞的時候都會臨近葉有枝的眼前幾厘米,藍白色的電弧舔著空氣。
看著看著,葉有枝慢慢將雙腳縮在椅子上,下巴擱在膝蓋上,歪著頭看那根滋滋冒電的再次停留在自己眼前的棒子,她突然“撲哧”笑出聲:“像過年放的小煙花呀!就是顏色太單調啦,要是加點紅的綠的就好啦!”
聽到這話的卡爾瞪圓了眼睛,后槽牙差點咬碎:“這,這丫頭怕不是被嚇傻了?”
旁邊的小弟阿杰趕緊湊過來,聲音壓得像蚊子哼:“頭兒,上次老大帶她來看審訊時,她還拿椅子砸人呢,今天咋跟換了個人似的?”
葉有枝才不管他們嘀咕,又踢著小腿跑到墻角,手指戳著鐵柵欄外的老鼠洞:“你們看你們看!小老鼠拖了顆花生米進去耶!是不是要給鼠寶寶當零食呀?”她說話時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沒注意到卡爾額角暴起的青筋。
審訊室里突然安靜得可怕。
卡爾盯著葉有枝蹦蹦跳跳的背影,突然覺得比上次她拿煙灰缸砸自己時還瘆人。這丫頭該不會是被老大的“心理戰術”馴服了吧?畢竟老大每次帶她來,就是讓她看別人被刑訊的場面,想把她嚇破膽。
“頭兒,”阿杰捅了捅他胳膊,“你看她那樣子?”
卡爾咽了口唾沫,突然覺得喉嚨發干,他摸出手機時,手指都在發抖:“喂,老大,那女的好像瘋了,她剛才夸我電擊棒像煙花,還跟老鼠聊天呢!您看這?”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足足十秒,然后傳來文森佐低沉的笑聲,像冰塊撞在玻璃杯上:“哦?有意思,帶她來樓上書房,我要親自看看是不是真的瘋了?也許,只是...”
卡爾掛了電話,看著葉有枝蹲在地上給老鼠洞擺小石子,突然覺得后背涼颼颼的。這丫頭真的是被嚇服了嗎?怎么感覺比之前那個會咬人的刺猬還讓人心里發毛呢?不過老大說要帶她上樓,那就聽老大安排。
他讓人先守著葉有枝,自己出去喊人先將地上的人安排好,再準備帶葉有枝去老大書房。
周君兮此刻正蹲在通風口邊緣,查著地圖,利用熱成像儀找到審訊室的方向,就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
“糟了!”他趕緊縮回頭,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要出發的方向走來,他仔細的看了下,是葉有枝!她穿著臟兮兮的白裙子,正好奇地戳著墻壁上的浮雕。
周君兮飛跑過去,抓住葉有枝的肩膀:“枝枝!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葉有枝眨著大眼睛看他,沒有說話,搖了搖頭。
周君兮只當葉有枝經過這段時間被嚇著了,看著周圍不適宜說話的環境,抓著葉有枝往來時的方向:“枝枝,我們先離開這里!”
走了沒兩步,葉有枝突然停下腳步,感受到身后人的停頓,周君兮回頭:“枝枝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我們先出去再說!”說著,又拉著葉有枝繼續走,但是葉有枝好像被粘在原地,動也不動一下。
周君兮回頭,準備繼續哄著葉有枝先去安全的地方再說,不過看著葉有枝的目光一直盯著一個方向,他也順著她看著的方向看去,一看,周君兮瞳孔驟縮,原來葉有枝目光落至的陰影里站著個穿西裝的年輕男人,正微笑著看著他們。
年輕男人的手里把玩著一枚銀質懷表,表鏈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詭異的光,仿佛是一條隨時準備出擊的毒蛇。
周君兮猛地把葉有枝護在身后,掏出腰間的槍對準男人,手指緊扣扳機,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男人輕笑一聲,那笑聲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懷表鏈突然像毒蛇般飛出,速度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如果只有周君兮一個人,他完全可以躲開,可他的身后就是葉有枝。為了護著她,周君兮硬是正面對著砸過來的懷表。
懷表表鏈纏住周君兮手腕的瞬間,就像是跗骨的毒蛇緊緊咬住了他,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但眼神卻愈發堅定,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