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從窗縫里漏進來,落在灶臺邊的米缸上。招娣蹲在弟弟床前,手指輕輕搭在他手腕處,心跳比昨天又弱了些。
她皺了皺眉,轉身從空間里取出一支淡藍色的藥劑,標簽上寫著“解毒劑A-07型”。
這是她最后的一支廣譜抗毒素。
弟弟的臉色已經發青,嘴唇泛紫,呼吸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昨晚還活蹦亂跳的小寶,今早就被抬上了床,整個人像被抽了骨頭似的軟。
村里人圍在門口議論紛紛,有人說孩子怕是中邪了,也有人偷偷說,怕不是招娣干的好事。
她沒理會那些閑言碎語,只是一直守在弟弟身邊。
她知道,這次不是誤會。
是真的中毒了。
而且,還是慢性毒。
毒性緩慢侵蝕,等察覺時已深入五臟六腑。
她打開空間監控記錄,回放昨夜廚房的畫面——奶奶一個人進了廚房,手里拿著個黑乎乎的小瓶子,往弟弟那碗湯里倒了一點粉末。
畫面清晰得可怕。
她將這段視頻存在加密文件夾里,準備找機會交給縣婦聯的人。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她從空間取出針灸儀,調出穴位圖,在弟弟百會穴和足三里各扎一針,緩緩注入解毒劑。
幾秒過去,沒有反應。
她咬住下唇,手心全是汗。
再過十秒,弟弟的手指動了一下。
她屏住呼吸,盯著他的胸口起伏。
終于,一聲虛弱的咳嗽響起。
弟弟睜開了眼,眼神茫然。
“姐……我怎么了?”
招娣松了口氣,輕輕揉了揉他額頭:“你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弟弟愣了幾秒,忽然皺眉:“我記得……奶奶給我盛了一碗湯……說是新熬的補品。”
招娣點頭:“她的確給你盛了‘補品’。”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是爺爺來了。
還有幾個村里的長輩,臉上帶著懷疑和憤怒。
“招娣,你弟弟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個嬸子率先開口,“你說清楚,是不是你干的?”
另一個大爺冷哼:“一個小丫頭片子,整天神神秘秘的,誰知道你在搞什么鬼東西!”
招娣站起身,神色平靜:“你們要是不信,可以看看這個。”
她拿出平板電腦,點開那段監控視頻。
畫面中,奶奶獨自走進廚房,手中瓶子晃動,隱約可見瓶身標簽上有“蟾酥+蜈蚣粉”字樣。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這怎么可能?”
“李家老太太,平時看著挺慈祥的,怎么會……”
“她自己孫兒都不放過?”
爺爺顫巍巍地走到屏幕前,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這是真的?”
招娣點頭:“是真的。”
她頓了頓,又補充一句:“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了。”
屋子里一片寂靜。
只有弟弟輕微的呼吸聲。
“我早就查到她在飯里下毒。”招娣繼續說道,“上次我用了空間里的解毒劑救了弟弟,但沒想到她還不死心,換了個更隱蔽的配方。”
她從空間取出那個小瓶子,放在桌上。
“這里面就是她用來下毒的原料。”
一個長輩拿起瓶子湊近看,眉頭擰緊:“這玩意兒哪兒來的?”
“蟾酥和蜈蚣粉都是中藥,但在特定配比下會產生神經毒素。”招娣語氣冷靜,“如果我不及時發現,弟弟可能撐不過今晚。”
屋里的人面面相覷,臉色越來越難看。
“那現在怎么辦?”有人問。
“報警。”招娣回答得干脆利落,“我已經聯系了縣婦聯,他們馬上派人來取證。”
這話一出,外面又傳來一陣喧嘩。
村民們開始議論紛紛,有支持招娣的,也有擔心事情鬧大的。
但更多人,是憤怒。
“這老太太太狠了!”
“親孫子都敢下毒,她心里還有人性嗎?”
“趕緊送派出所去,別讓她再禍害人了!”
就在這時,奶奶從外頭走了進來。
她今天穿得依舊整潔,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像是要去參加什么重要場合。
可她的眼神,卻透著一股冷意。
“你們都在這兒啊。”她笑著走進來,目光掃過床上的弟弟,又落在招娣身上,“小寶醒了嗎?”
招娣看著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醒了。”
奶奶點點頭:“那就好。”
她走上前,想摸弟弟的臉。
招娣伸手攔住:“別碰他。”
奶奶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手上還有毒。”招娣冷冷地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去了哪里?”
奶奶的笑容僵在臉上。
“你還在等時機。”招娣繼續道,“等我們放松警惕,你就會再來一次。”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正是那天弟弟帶回來的那張,上面寫著“時機未到”。
“這張紙條,是你寫的吧?”
奶奶沉默。
屋里一片死寂。
終于,她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帶著幾分陰冷:“我只是想讓你嘗嘗,什么叫被毒死的滋味。”
這句話一出口,屋里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你瘋了吧!”一個嬸子怒吼,“那是你親孫子!”
奶奶卻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看著招娣:“你不該重生回來。你不該破壞我的計劃。”
招娣笑了:“我不是來破壞你的計劃的。”
她一字一句地說:“我是來終結你的。”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幾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
“我們是縣婦聯的。”其中一人出示證件,“接到舉報,前來調查一起家庭暴力與投毒案件。”
奶奶的臉色終于變了。
她猛地后退一步,卻被兩個村民攔住。
“你想跑?”招娣淡淡一笑,“晚了。”
她上前一步,將那個裝有毒物的瓶子遞了出去:“證據都在這里。”
婦聯人員接過瓶子,仔細檢查后點了點頭:“我們會依法處理。”
奶奶掙扎了一下,嘴里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但她的話沒人再聽。
她被帶走了。
屋里恢復了安靜。
弟弟在床上慢慢坐起來,有些虛弱地問:“姐,奶奶……會被判多久?”
招娣坐在床邊,輕輕拍了拍他的手:“三年。”
“三年?”
“對。”她點頭,“勞教三年。”
弟弟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那你呢?你會恨她嗎?”
招娣望著窗外的陽光,眼神平靜。
“不會。”她說,“我只會記得,她是如何一步步把我逼成現在的我。”
風穿過院子,吹起晾曬的衣物。
一只麻雀從屋檐飛過,留下一道細長的影子。
她站起身,走向廚房。
那里,米缸已經被徹底清理干凈,角落里再也不會藏著毒藥。
她從空間取出一瓶新的安神茶,放進柜子最上層。
然后,她轉過身,對著空蕩蕩的屋子,輕聲說:
“從今天起,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她的聲音很輕,卻堅定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