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夢初醒時
商隊沿著官道緩緩南行。這日傍晚,三人在一處茶棚歇腳。紅玉忙著煮茶,湘云跑去跟商隊伙計學騎馬,寶玉獨自翻看鳳姐給的信。
信中提到一個奇怪的地名“深圳“,說那里有鳳姐新開的洋貨鋪子。寶玉皺眉思索,忽然頭痛欲裂,眼前閃過無數陌生畫面——高聳入云的琉璃塔,會跑的鋼鐵馬車,還有人們手中發光的鏡子...
“愛哥哥!“湘云的喊聲將他拉回現實,“你看我騎得多穩當!“
寶玉揉著太陽穴,勉強笑了笑。當晚宿在驛站,他做了個漫長的夢。夢中他不是賈寶玉,而是一個叫“周慕云“的現代青年,正在圖書館查閱《紅樓夢》的資料...
“二爺?二爺醒醒!“紅玉輕輕推他,“您一直在說夢話。“
寶玉猛地坐起,冷汗涔涔。他脫口而出:“現在是多少年?“
紅玉被問懵了:“乾隆二十五年啊...“
“乾隆?“寶玉瞳孔驟縮。他分明記得父親說過當朝年號是雍正!混亂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既記得大觀園的點點滴滴,又隱約知道這個王朝未來的命運。
第七章:真假紅樓夢
越往南行,寶玉的異常越發明顯。經過廣州城時,他竟能無師自通地說幾句洋人的英語,還指著十三行的鐘樓說:“這個不夠高,我看過更高的...“
湘云和紅玉面面相覷。當晚投宿時,湘云偷偷對紅玉說:“愛哥哥最近神神叨叨的,該不是中邪了吧?“
寶玉在房中盯著油燈發呆。零碎的記憶逐漸拼湊完整——他本是21世紀的研究生,在車禍后穿越成了賈寶玉。而眼前這個世界,似乎是某個平行時空的紅樓夢。
“系統?金手指?“他試著呼喚,卻沒有任何回應。只有腦海中多出來的現代知識——如何制造肥皂、蒸餾酒精,甚至基礎的蒸汽機原理。
次日清晨,寶玉突然問商隊向導:“可知惠州可有姓林的姑娘?特別愛哭的那種。“
向導搖頭。寶玉松了口氣——看來這個時空沒有林黛玉,或者說,林黛玉從未存在過。
第八章:科技興邦策
在惠州安頓下來后,寶玉利用現代知識開始改變家族命運。他教探春制作的香皂在嶺南貴族間大受歡迎;指點鳳姐用蒸餾法提純的花露水遠銷海外。
這日,家族女眷齊聚。寶釵拿著賬本驚喜道:“照這個勢頭,明年就能贖回家族男丁了!“
寶玉卻搖頭:“不夠。我們需要更大的靠山。“他展開一幅奇怪的設計圖,“這是改良紡車,效率能提十倍。“
探春敏銳地問:“寶哥哥何時懂這些了?“
寶玉沉默片刻,終于坦白:“我不是原來的賈寶玉。我來自...未來。“
第九章:時空交錯緣
眾人以為他瘋了,只有湘云若有所思:“難怪愛哥哥突然開竅了。“她調皮地眨眼,“那你可知我未來嫁了誰?“
寶玉正不知如何回答,門外突然傳來通報——兩廣總督派人來請“賈先生“。
總督府上,白發蒼蒼的總督盯著寶玉:“賈公子所獻紡車圖,與西洋人帶來的有七分相似。但公子從未出過洋,如何知曉?“
寶玉急中生智:“晚生...夢中所得。“
總督意味深長地笑了:“好一個'夢'。老夫三十年前也曾做過類似的夢,夢見鐵鳥飛天,萬人手持傳音法器...“
第十章:大觀新紀元
寶玉與總督達成秘密合作。在官方支持下,賈家迅速崛起為嶺南第一商賈。贖回家族男丁那天,賈政老淚縱橫:“為父錯怪你了...“
站在新建的“大觀園“門前,寶玉將現代理念融入古代生活——創辦女學、改良農具、建立醫館。湘云成了女校校長,探春掌管商會,連惜春都開起了畫院。
這日黃昏,寶玉在園中遇到一個酷似黛玉的采藥少女。姑娘蹙眉道:“公子為何這般看我?“
寶玉恍惚間脫口而出:“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少女掩口輕笑:“公子認錯人了,我姓杜,名蘅蕪。“第十一章:蘅蕪驚夢
杜蘅蕪被寶玉那聲“妹妹“叫得心頭一顫。她本是嶺南杜家旁支的孤女,靠采藥為生,從未見過這等氣度的公子。
“公子認錯人了。“她低頭繞過寶玉,藥簍里的忍冬藤散發著清苦香氣。
寶玉卻鬼使神差地攔住去路:“姑娘采的可是金銀花?家中有病人需此藥...“
蘅蕪驚訝抬眼:“公子懂醫術?“
“略通一二。“寶玉隨口編道,實則認出這正是黛玉常犯的咳疾用藥。眼前少女抬眸的剎那,那含愁帶怯的眼神與記憶中的林妹妹重疊在一起。
當晚,寶玉輾轉難眠。院墻外隱約傳來幽怨的吟詩聲:“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他赤腳沖出門外,只見蘅蕪獨坐梅樹下,月光映著她淚光瑩然的臉。
第十二章:金鎖之謎
寶玉執意留蘅蕪在賈家藥圃幫工。這日,湘云拉著紅玉偷看二人切磋藥方,悄聲道:“愛哥哥看杜姑娘的眼神,就像當年看林...“
話音未落,蘅蕪頸間突然滑出個金鎖。寶玉如遭雷擊——那鎖上赫然刻著“不離不棄,芳齡永繼“,與寶釵的金鎖一模一樣!
蘅蕪慌亂掩住金鎖:“祖傳之物...“
寶玉卻脫口而出:“薛寶釵是你什么人?“
少女手中藥碾“咣當“落地。她顫抖著從懷中取出一封泛黃的信箋:“公子既識此物,可認得這字跡?“
信紙展開,竟是當年寶釵筆跡:“倘遇持此鎖者,乃吾轉世之身...“
第十三章:前世回溯
鳳姐聽聞此事,連夜從廣州趕來。她盯著金鎖倒吸涼氣:“當年寶丫頭病逝前,確實說過要托生嶺南...“
湘云突發奇想:“不如找那個通靈的道士!就是總在城隍廟擺攤的癩頭和尚!“
眾人將信將疑地去尋,那和尚見寶玉便笑:“通靈寶玉的宿主,別來無恙?“又對蘅蕪合十:“蘅蕪君,這一世可還淚盡了?“
在和尚施展的“太虛幻境“中,前世記憶如潮水涌來——寶釵臨終時,黛玉的魂魄前來接引。二人約定來世合為一體,既還淚報恩,也續金玉良緣。
第十四章:因果糾纏
蘅蕪恢復部分記憶后,對寶玉若即若離。這日她配藥時故意將黃連分量加倍,苦得寶玉直吐舌頭。
“寶姐姐從不會這樣...“寶玉脫口而出。
“誰要做薛寶釵?“蘅蕪摔了藥碗,“她端莊大度,我偏要任性小氣!“說完自己都愣住了——這分明是黛玉的脾氣。
寶玉卻笑了:“你這樣很好。“他輕輕擦去她臉上的藥汁,“不管是金玉良緣還是木石前盟,我只要現在的杜蘅蕪。“
窗外偷看的湘云捂嘴偷笑,不小心碰翻了花盆。蘅蕪羞紅著臉跑開,留下滿地混合的金銀花與芍藥花瓣。
第十五章:新編好了歌
賈府重修宗祠那日,和尚送來一首新纂的《好了歌》:
“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舊緣忘不了!
前世姻緣今世續,到底誰是誰的寶?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執念改不了!
金玉木石本一體,何必分說黛與寶?“
蘅蕪聽完若有所思。當夜她主動約寶玉藥圃相見,手中捧著新配的“忘憂散“:“兩個選擇——要么你喝下忘卻前塵,要么我服了重生記憶。“
月光下,寶玉握住她顫抖的手:“何必服藥?“他指向不遠處偷看的湘云、紅玉等人,“我們有現成的'解藥'——這一世新的羈絆,足夠化解前世執念。“
蘅蕪淚落如珠,卻是笑著的。那些淚珠滾落藥圃,來年竟長出滿園奇花,一半似蘅蕪清冷,一半如牡丹華貴。湘云稱之為“二相花“,后來成為嶺南名卉第十六章:金簪雪里埋
夜深人靜,蘅蕪從噩夢中驚醒。夢中反復出現同樣的場景——大雪紛飛的院落,自己(寶釵)將一支金簪埋入梅樹下,身后傳來虛弱的咳嗽聲。
她點燃燈燭,發現枕邊不知何時多了支金簪,簪頭刻著細小的“蘅“字。窗外月光如水,恍惚間似有女子嘆息:“早知他來,我就不...“
“寶姐姐?“蘅蕪對著虛空輕喚,卻無人應答。她鬼使神差地披衣出門,憑著夢境記憶來到賈府最老的梅樹下。鐵鍬剛觸到泥土,身后就傳來寶玉的聲音:“三更半夜的,挖什么呢?“
第十七章:冷香再現
鐵鍬“鐺“地碰到硬物。挖出的竟是個銹跡斑斑的錫盒,里面整齊放著:一包冷香丸配方,褪色的海棠詩箋,還有半塊撕碎的手帕。
蘅蕪的手指剛觸到冷香丸,突然頭痛欲裂。前世記憶如潮水涌來——
病榻上的寶釵看著窗外的飛雪,黛玉的魂魄從梅樹中浮現。兩個宿敵相視一笑,黛玉說:“姐姐何必自苦?他心中裝得下整個大觀園,卻裝不下自己的真心。“寶釵咳嗽著將金簪遞去:“來世...換你做金玉良緣可好?“
當蘅蕪回過神,發現寶玉正用帕子給她擦汗。那帕子上的松墨氣息,與記憶中寶玉探望病中寶釵時的氣息一模一樣。
第十八章:舊帕新題
次日,蘅蕪在整理藥箱時,發現那半塊舊手帕上隱約有字跡。對著陽光細看,是褪色的墨跡:“眼空蓄淚淚空垂“。
她心頭一震,翻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另半塊帕子——這是她從小帶著的物件,上面竟寫著:“暗灑閑拋卻為誰“。
當兩塊帕子拼合,裂縫處浮現出第三行小字:“知君用心如日月“。湘云恰巧進來看到,驚呼:“這是林姐姐的字!可這布料分明是寶姐姐常用的云紋綾...“
蘅蕪忽然明白:前世臨終時,寶釵和黛玉的靈魂早已和解。她顫抖著取出金鎖,在鎖芯暗格里發現一張紙條,上面是兩種筆跡交織的文字——黛玉的“還淚“與寶釵的“金石之盟“。
第十九章:太虛幻境
癩頭和尚再次出現,帶二人神游太虛幻境。這次他們看到了完整的真相:黛玉魂歸離恨天后,警幻仙子問她可還有憾。黛玉說:“欠寶姐姐一句道歉。“而寶釵在陽壽將盡時,也對著梅花說:“欠顰兒一段真情。“
于是警幻仙子將二人魂魄系于同一株“二相花“上,轉世為杜蘅蕪。寶玉看到這里,突然想起現代記憶中的《紅樓夢》續書,喃喃自語:“原來高鶚續錯了...“
和尚意味深長地笑:“誰說是高鶚續錯了?分明是你們的故事被記錯了。“
第二十章:蘅芷清芬
從幻境歸來,蘅蕪在藥圃種下“二相花“。寶玉幫忙松土時,突然笑出聲:“你知道這花在現代叫什么嗎?雙色茉莉。“
“現代?“蘅蕪敏銳地抓住這個詞。
寶玉終于坦白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以及記憶中《紅樓夢》的結局。蘅蕪聽完卻不驚訝,只輕輕道:“那你可知,在某個版本里,寶釵和黛玉本就是一體兩面?“
她摘下兩朵并蒂花,一朵別在自己鬢邊,一朵遞給寶玉:“前世種種,不過是讓我們學會——愛不必非此即彼。“
微風拂過,滿園花草搖曳。暗香浮動中,仿佛聽見兩個少女的笑語漸行漸遠,而眼前人的笑容越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