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禮服!”
一聲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約而同朝宴會廳角落望去。
紅發(fā)的女人小臉緊皺,顫抖著手,不停擦拭禮服上被酒水沾濕的紅色污漬。
而對面的女人,卻始終盯著自己的杯子,沒有任何表示。
圍觀的賓客很快就認(rèn)出了運動裝女人的身份,不免開始議論紛紛。
“誒,那不是章沫兮嗎?她居然回國了。”
“聽說她刁蠻任性,不僅火燒繼母的頭發(fā),就連親生父親都罵,實在沒有辦法,才被送出了國。”
“……”
聽著大家的討論,紅發(fā)女人濕潤的眸子不禁染上些得意。
隨后踉蹌向前走了幾步,眼神轉(zhuǎn)變?yōu)槲?/p>
“我不知道剛剛哪句話惹到了章小姐,讓你竟然直接拿酒潑我。”
她輕咬下唇,膽怯的聲音透露出她的柔弱。
“……”
章沫兮不語,只是一味的沉默。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杯中的橙色果汁:
憋笑挑戰(zhàn)嗎,那她輸了。
很快一抹身影,便以每秒百米的速度趕來。
她眼疾手快,把自己和女人的杯子調(diào)換了過來,還不忘貼心提醒:
“這次我就當(dāng)沒看見,下次污蔑人,可不許這么粗心了哦~”
要問她為什么這么做...
人生的路上,難免會遇到挫折。
所以章沫兮就喜歡閑的沒事,自己給自己使絆子。
正好還能解除那傻逼的婚約。
如賓客們所說,早上她剛從國外歸來,本打算直奔快餐店飽食一頓,途中卻接到親爹的催命電話,要她去參加生日宴。
秉承著去哪不是吃,宴會價更高的想法,她欣然接受。
這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
章沫兮原本正坐在沙發(fā)上,漫無目的等待開餐。
一個瘦面條牽著一個矮冬瓜,來到了她的面前,零幀起嘴:
“我這輩子只會愛阿林一人,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想法,我跟你不可能!”
她翹著二郎腿歪著身子,瞬間被這話逗樂,笑得她一命嗚呼。
好久沒有遇見這么純正的傻逼了。
想想上次遇見,還是在上次。
見她這幅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腥撕苁遣粷M,像皇帝頒布圣旨一樣,指著她命令:
“要不是我爸一直拿資源威脅我,誰會和你這種人聯(lián)姻,識相的話,你明天主動去解除婚約,我不想兩家人鬧得太難看。”
短短幾句話把章沫兮CPU干燒了,呲著的大牙,一下就收了回去。
好慘,她和一個傻逼聯(lián)姻了。
更慘的是,她被傻逼退婚了。
她章沫兮,想當(dāng)年那可是頂尖豪門的大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被無數(shù)人追捧的白月光。
雖然自從高中母親去世,父親在外包養(yǎng)了個情人,她變得叛逆起來,偶爾擺爛,經(jīng)常偶爾,三天兩頭就去找‘繼母’干架,順嘴罵罵沒心老登,最后被斷了生活費送出國,成了大家口中的刁蠻千金。
但也不能因此被一個河童退婚啊!
章沫兮打算回去好好《問候》下老父親,所以并沒有接過這個話茬。
而是將探究的視線,落在了后面文文弱弱的女人身上:
“跟他在一起?那你很有生活了。”
葛林的身體明顯一僵,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仇恨,顯然是對這番話產(chǎn)生了誤解。
以至于等章沫兮去覓食的時候,才說了莫名其妙的話:
“我知道你也暗戀薛昱,他長得帥,能力也出眾,可作為知名愛豆,和你聯(lián)姻真的不合適!”
“呵呵,暗戀的人沒有,想暗殺的人倒是不少。”
她剛說完,女人就把手中的紅酒杯潑向了自己。
驚呆了老鐵,這是什么表演。
反應(yīng)過來的章沫兮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于是將計就計。
杯子交換過來的瞬間,她的身體也被人重重推了下。
果然,情侶當(dāng)中,只要有一個是傻逼,那另一個肯定也是。
因為傻逼之間,總是會相互吸引的。
她剛穩(wěn)住身形,男人又再度上前,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徑直臉上就是噴:
“你最好和葛林道歉!不然我讓你沒有好果子吃!”
“什么好果子,拿來嘗嘗。”
章沫兮精致的眉眼舒展,眼底的玩味愈發(fā)濃郁,攤了下手,
“甜的果子我可不要,我喜歡吃酸的。”
葛林拉了拉男人的袖子,長睫毛如蟬翼般微顫,聲音哽咽:
“可能是有什么誤會,我和章小姐說清楚就好,阿昱你也不用發(fā)這么大的火。”
薛昱看了眼乖巧的女人,又看向囂張的她,血壓一下就飆升了上去,咬牙切齒的質(zhì)問:
“你拿酒潑她?你憑什么...”
“對,就是我潑的,那咋了,我想潑就潑,順手的事~”
章沫兮直接打斷男人的話,滿不在乎的語調(diào)里,甚至還透露著些得意。
“你就是嫉妒阿林,所以想毀掉她!我就是被雪藏,也不會和你這種人聯(lián)姻!”
面對薛昱的胡攪蠻纏,她只是慵懶的抬眸,言語輕蔑:
“你要這么想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你這個潑婦!”
話落,章沫兮不耐煩‘嘖’聲,眸子閃過寒意。
掃了眼杯中還剩下的紅酒,毫不猶豫朝兩人潑了過去。
兩聲尖叫再度劃破安靜的宴會廳,就連圍觀的群眾都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你啰嗦了,我不喜歡,所以...”
她優(yōu)雅的拿紙巾擦了擦手,抬眼凝視對方,薄唇輕啟,
“你被退婚了。”
“什么?!”
還沒有從被潑酒中回神的薛昱,再次遭到了當(dāng)頭一棒。
當(dāng)著這么多賓客的面,他就這樣被水靈靈的退了婚,讓他的面子往哪放!
將空酒杯放下后,章沫兮笑吟吟的看向蜷縮在后面,無助弱小的女人,勾唇:
“你也真是餓了,什么都吃得下。”
說完,她便大步流星的朝門口走去。
薛昱額頭的青筋暴起,隨意擦了把掛著水珠的臉,沖著背影吼道:
“就你這樣做錯事還理智氣壯,蛇蝎心腸的女人,誰要是娶了你,那是真的家門不幸!”
章沫兮頓住了腳步,緩緩回頭,將發(fā)絲別到耳后,不屑一笑:
“我向來都是知錯不改,行就擺,不行?也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