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鶯見她不說話，以為她還是從前那個懦弱的姜慕裳，笑容更加得意：

“你不是不能修煉靈力嘛。怎么，被趕出姜家后，只能來這種三流學院打雜混日子了？也不知道人家要不要你，哈哈哈！”

她故意晃了晃手里的榕灣學院推薦信：“哎呀，真可惜，我下個月就要去榕灣學院報到了呢~”

姜慕裳靜靜看著她，忽然笑了：“是嗎？那恭喜。”

柳如鶯一愣，沒想到她這么平靜，頓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悶感。

“裝什么清高！”她惱羞成怒，突然看見姜慕裳肩頭上的星曜，“也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雜毛狐貍，就敢對我傲慢無禮？”

星曜的眼瞳驟然縮成細線。

（‘找死？’）

姜慕裳輕輕按住它，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柳如鶯，你既然這么自信，不如現在比一場？”

柳如鶯嗤笑：“就憑你這個沒有靈力的廢物？”

“對，就我。”姜慕裳抬眸，眼神銳利如刀，“輸了的人，跪下來道歉，如何？”

周圍已經有不少路過的學員駐足圍觀，柳如鶯騎虎難下，咬牙道：“好！你可別后悔！”

柳如鶯站在場地另一端，鵝黃裙擺在熱浪中翻飛，焰尾蝶“焰心“在她頭頂盤旋，翅膀灑落點點火星。

“三招之內，我要你的雜毛狐貍變成烤狐貍！“柳如鶯指尖凝聚靈力，在空中劃出赤紅紋路。

姜慕裳輕輕將星曜放在地上，手指拂過它豎起的左耳：“記得我們昨晚練習的配合。“

（'左邊三次，右邊兩次'）星曜的尾巴尖微妙地擺動兩下。

“比試開始！“擔任裁判的學員高聲宣布。

“焰心！烈焰星雨！“

焰尾蝶猛然拔高，雙翼完全舒展，無數火星如暴雨般傾瀉而下。熱浪扭曲了空氣，圍觀人群不約而同后退半步。

姜慕裳瞳孔驟縮——這招范圍太大，星曜的影匿無法完全躲避。千鈞一發之際，她突然向前翻滾，右手拍地，同時星曜左尾青光暴漲，旋風以姜慕裳掌心為圓心轟然炸開。

火星被氣流卷向高空，在兩人頭頂形成短暫的火雨穹頂。這招正是姜慕裳通過和星曜每日的相互配合打出的類似于防御的技能。

“怎么可能？！“柳如鶯臉色煞白，“你明明沒有...“

話音未落，星曜已借著風勢躍起，右尾黑影閃爍。姜慕裳同步低喝：“星曜，影之突襲！“

第一道黑影撲向焰尾蝶左側，逼得它倉皇右閃。真正的星曜卻從它影子中突然現身，利爪帶著寒光直取蝶翼根部。

“嗤啦——“

半片晶瑩蝶翼飄然墜落。焰尾蝶發出刺耳鳴叫，失控地撞向地面。

“焰心！“柳如鶯尖叫著想要沖進場內，卻被裁判攔住。她猛地扭頭，眼中燃起瘋狂：“我要你付出代價！“

她咬破手指，鮮血在空中畫出一道邪異符文。焰尾蝶殘破的翅膀突然泛起不祥的紅光，體型暴漲一倍。

“血契強化？你不要命了？！“林小鹿失聲喊道。這種強行提升靈獸能力的禁術會反噬御獸師壽命。

姜慕裳后背滲出冷汗。強化后的焰尾蝶至少達到四星水準，星曜的影匿在絕對力量面前毫無意義。

（'只能賭一把...'）

柳如鶯獰笑，“焰心，焚天燼地！“

焰尾蝶張口噴出直徑丈余的火柱，所過之處石磚盡數熔化。

就在死亡之火即將吞噬姜慕裳的瞬間，她如同預知般側身翻滾，同時右手成刀凌空劈下，掌邊旋風凌厲，撕開火焰通道。

星曜化作一道流光沖入火海。右尾黑影在焰尾蝶身后凝聚實體。眾人只見青黑兩色光芒交錯閃過，焰尾蝶突然僵在半空，隨后轟然跌落在地。

“不——！“柳如鶯跪倒在地，連忙將焰尾蝶護到懷中。

姜慕裳臉色蒼白如紙。使用星曜的技能【風刃】抽干了她所有靈力，經脈劇痛，但依然挺直脊背走到柳如鶯面前：“跪地道歉。“

星曜輕巧地躍回她肩頭，右尾優雅地卷住她脖頸，左尾卻警惕地指向柳如鶯——它的風刃還剩一次使用機會。

柳如鶯嘴唇顫抖，在無數鄙夷的目光中終于崩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對...對不起...“

姜慕裳轉身離去時，沒注意到看臺最高處，有個戴銀色面具的身影正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手中懷表。

“靈獸同步率92%，戰斗意識評級A+“面具人輕笑，“姜家真是丟了顆明珠啊...“

全場寂靜。

姜慕裳緩步走到她面前，聲音不輕不重，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柳如鶯，你記住——”

“從前的姜慕裳，已經死了。”

“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你惹不起的人。”

星曜優雅地跳回姜慕裳肩頭，尾巴慵懶地晃了晃，仿佛剛才只是拍飛了一只蒼蠅。

（‘無聊。’）

林小鹿歡呼一聲沖過來：“慕裳！你太帥了！”

姜慕裳微微一笑，看向柳如鶯：“道歉。”

柳如鶯臉色慘白，在眾人的注視下，終于顫抖著低下頭：“……對不起。”

姜慕裳重新回到招考處排隊，隊伍緩慢前進，終于輪到她們時，負責登記的是一位戴著圓框眼鏡、頭發花白的老者，正低頭翻著一本厚厚的名冊。

“姓名？”老者頭也不抬地問道。

“姜慕裳。”

老者筆尖一頓，抬眼打量了她一下：“姜家？”

姜慕裳神色平靜：“曾經是。”

老者沒再多問，低頭繼續寫：“契約靈獸？”

星曜適時地從她肩上跳下來，輕盈地落在桌面上，雙尾優雅地交疊，金色的眸子淡淡地瞥了老者一眼。

老者推了推眼鏡，瞇眼觀察：“雙尾妖狐？屬性？”

“風與影。”

周圍排隊的人頓時低聲議論起來——雙屬性靈獸即便在三流學院也算稀罕物。

老者點點頭，在名冊上記下，隨后推過來一塊灰撲撲的石頭：“按上去，測靈力。”

姜慕裳將掌心貼上石頭，微微凝神，調動體內靈力。

嗡——

石頭泛起淡淡的橙光，勉強攀升到兩尺半的高度。

老者皺了皺眉：“二階靈力，連及格線都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