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知曉了人界的異動后,便在靈犀閣別墅的晨露中向天主祈禱。禱文尚未落地,兩道流光已自天際墜下,兩位天使身披星輝而立——右側天使手托正紅鳳印,印面流轉的雷火毒鳳紋章與安娜的神力同源;左側守護天使掌間的深藍鳳印則裹著冰霧,隱約可見防御法陣的紋路。
“安娜神尊,”持紅印的天使躬身行禮,聲如玉石相擊,“此印可護您帶人往返天界無阻,縱是上古神祇亦無權盤問。登頂天梯時舉過頭頂,可引圣光鋪路;若遇不愿同行或不愿帶回天界者,左手持印即可隔絕其登天之路。”
另一位天使轉向娜諾,深藍鳳印在她掌心輕輕震顫:“圣女,此印能布下九千公里結界,可防異宇宙邪術入侵。結界內無論仙凡妖神,皆能免疫黑暗魔法侵蝕,連空間裂縫都可暫時封堵。”言罷,兩位天使化作光點消散,只留下了兩枚鳳印在安娜與娜諾手中發燙。
【這鳳印倒來的及時,明日去人界,正好用的上。】安娜摩挲著正紅鳳印的紋路,指尖傳來溫熱的神力波動。娜諾則將深藍鳳印湊近眼前細看,【九千公里結界……若是遇到黑魔仙,正好能護住安氏財團的所有成員及其家屬。】
正思忖間,別墅雕花木門被輕輕推開,安瑤提著繡著星月圖騰的裙擺走了進來,鬢邊的珍珠步搖隨動作輕晃:“下午月安宮有場盛宴,是妖界、妖神獸界和神獸界合辦的壽宴,主角是廣福星月國的六公主。你們倆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安娜指尖摩挲著鳳印上的紋路,與娜諾交換了個眼神:“娘,人界那邊剛傳消息,黑魔仙異動頻繁,我們本想明日就動身……”
“急什么?”安瑤笑著坐到石凳上,將剛從朝堂帶回的鎏金牌匾推到了兩人面前,“月安宮的主人是張小月,據說是你們在人界蘭月閣的老相識。說不定她手里有對付黑魔仙的線索,再者說,壽宴上有不少神獸界的長老,多結交點兒人脈總沒錯。”
【張小月?那個被張家星算計到了2號毒藥倉庫,還不愿意承認她倆為親姐妹,和剛開始還在勸娜諾放過自己表妹的小六長老?】安娜想起當年在安家大宅,自己用精神力看到娜諾光腦中的那個蹲在墻角滿臉含淚的小姑娘,忍不住彎了彎唇角:“既然是她的壽宴,是該去道賀。”
大約在上午11:40左右,鎏金飛馬車飛到了月安宮前的白玉廣場。此國因武器常鑄月牙紋、國民信奉月神而得名,宮墻皆以月光石砌成,正午時分也泛著朦朧銀輝。安瑤帶著賀禮往女官聚集的月和殿走去,安娜與娜諾則由引路宮女領著,穿過栽滿桂樹的回廊,走向了千金貴女聚集的桂霞宮。
尚未進門,便聽見殿內傳來環佩叮當與笑語喧嘩聲。宮女剛掀開門簾,一道粉紅身影便撲了過來,鳳形發釵上的珍珠撞的叮當作響:“安娜神尊!真的是您!”
安娜看著眼前身著鳳凰族圣女禮服的少女,九對正紅羽翼末梢輕輕顫動:“小月?你怎么成了月安宮的宮主了?”
張小月拉著她的衣袖咯咯直笑,鳳凰神獸族特有的金瞳在陽光下亮的驚人:“半年前渡劫飛升,父皇說我是神獸界千萬年難遇的鳳凰奇才,便封了個宮主位。倒是神尊,您在人界只要來到蘭月閣基地時總愛披著黑斗篷,我剛才竟沒認出您的聲音。”她忽然壓低聲音,指尖在安娜掌心畫了個毒草圖案,“當年在五毒教倉庫救我的人里,有個清嗓子的,就是您吧?”
安娜被她逗的咯咯笑了起來,正紅神力化作細絲傳入了她耳中:“你倒是記的清楚。當年我在人界渡劫,承蒙五毒教青黛教主魄力傳承,才成為五毒教教主,那些經歷可難忘了。”
娜諾在一旁看著兩人相認,指尖無意識的轉著深藍鳳印,心里正盤算著明日的行程——【是先去人界安氏財團轉移物資,還是直搗黑魔仙的老巢?安氏財團的設備都是精密儀器,那些產品可都是極品貨,若是被黑魔仙的邪術污染了就麻煩了……】忽然聽見張小月說起飛升前的事,頓時來了精神:“你飛升前,在人界可有遇到異常?”
張小月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坐到了兩人身邊的玉凳上,順手拿起塊桂花糕:“說來也確實奇怪,我飛升前在生死擂臺上遇見過個黑衣人,明明實力不如我,卻總能預判我的招式。最后他用了種會發光的黑絲纏住了我,我才從擂臺上掉下去的……現在想想,那黑絲倒像是異宇宙的邪術,當時我用蘭月閣的劍法都刺不破。”
安娜與娜諾用意念彼此溝通了一下,彼此都神情嚴肅了起來。【能擋住小月的劍法,絕非人界功法能做到。】娜諾剛要追問細節,殿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有侍女匆匆進來稟報:“公主,壽宴要開始了,請您去前殿主持儀式。”
張小月起身理了理裙擺,對兩人眨了眨眼,而后說道:“等我應付完那些客套話,再跟你們細說。你們先坐著,想吃什么盡管吩咐侍女,就當在自己家一樣。”
她剛走,娜諾便從袖中摸出了光腦,調出了蘭月閣的舊檔案:“張小月在人界是精通劍法與瞬移的,能讓她吃虧的邪術,十有八九與黑魔仙有關。明日帶上她去人界,或許能認出那黑衣人的身份。”
安娜點頭,正想再說些什么,袖中的母蛇蠱小紅忽然探出了頭來,吐著信子道:“主人,外面有個穿綠裙的侍女鬼鬼祟祟的,老盯著咱們這邊看。”
娜諾順著小紅示意的方向望去,而安娜也將自己的精神力朝著門外方向蔓延了過去,果然見一個綠衣侍女站在桂樹后,手里端著的托盤不停晃動,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她們。娜諾對綺紅使了個眼色,綺紅立刻會意,端著剛沏好的云霧茶走了過去,故作親昵的拍了拍侍女的肩:“妹妹看著面生啊,是新來的嗎?我是安娜神尊的侍女長綺紅,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嚇的手一抖,茶盞差點兒摔在地上,結結巴巴道:“回…回姐姐,我叫綠珠,是…是負責給公主送點心的。”
綺紅注意到了她托盤里的玉碗蓋的極嚴,碗沿還沾著點不易察覺的粉色粉末,心中頓時有了計較,面上卻依舊笑著:“公主剛去前殿,不如你先把點心放這兒,我替你轉交?”
綠珠臉色一白,連連擺手:“不…不用了,我還是等公主回來親自送吧。”【玲公主說了,必須看著月公主喝完才能走,要是被發現了,我弟弟就會被扔進蛇窟……】說著,她便急忙轉身要走,卻被綺紅輕輕拉住了手腕。
“妹妹別急著走啊,”綺紅的聲音軟中帶硬,“神尊說想嘗嘗月安宮的特色糕點,你這碗里是什么?打開讓我們瞧瞧唄。”
綠珠被拽的動彈不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是…是銀耳蓮子湯,給公主準備的…”
娜諾走了過去,指尖在碗蓋上輕輕一敲,深藍色冰毒之力瞬間滲入,碗蓋“咔噠”一聲彈開。只見湯里漂浮著幾粒粉色蓮子,湊近一聞,有股極淡的異香——正是人界黑市上的“焚身散”,只是被人用妖力稀釋過,尋常仙醫根本查不出來。
【這劑量,剛好能讓純血鳳凰所修煉的不論是各種法術的法力紊亂,卻又查不出痕跡,倒是心思縝密。】安娜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正紅神力卻已在周身織成無形的網:“這湯,是給月公主的?”
綠珠嚇得“噗通”跪下,托盤摔在了地上,湯碗也即將落地時,綺紅便迅速并小心翼翼的奪了過去,隨后綠珠便說道:“是…是玲公主的侍女小翠讓我送的!她說…說公主壽宴上累了,喝這個能解乏…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玲公主的侍女給了我裝有著五百萬顆靈晶的空間手鐲,還說只要辦妥了,就把我弟弟從牢里放出來……】
綺紅蹲下了身,將碗放在了地上,而后用手帕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碗口下方,上面還沾著粉色粉末:“神尊,這粉末與異宇宙的媚藥‘鎖心砂’成分相似,只是加了鳳凰族忌諱的硫磺草,若是純血鳳凰喝了,法力會暫時紊亂。”
娜諾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張玲?張小月同父異母的妹妹?”【剛才在宮門外聽宮女閑聊,說這位玲公主一直嫉妒姐姐的圣女之位,多次在背后使絆子。沒想到膽子這么大,敢在壽宴上下手。】
安娜對綺紅使了個眼色:“去把小翠找來,另外,想辦法把這碗湯換了,別驚動任何人。”
綺紅領命而去,娜諾則扶起了正在瑟瑟發抖的綠珠:“你別怕,只要說實話,神尊不會為難你的。小翠讓你送湯時,有沒有說別的?”
綠珠抹著眼淚道:“她說…說等公主喝完湯,會有兩位‘貴客’去寢宮拜訪,讓我到時候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靠近…我剛才在前殿看到了兩個豹虎妖神獸,長的特別丑,還問我公主寢宮怎么走…”
安娜與娜諾心中了然——【張玲是想用藥迷倒張小月,再讓那兩個妖神獸玷污她,這樣一來,鳳凰族圣女之位自然就落到了她這個“備選”頭上。】
“你起來吧,”安娜遞給她一塊手帕,“這事與你無關,你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該做什么做什么去。”
綠珠連連磕頭,爬起來慌慌張張的跑了。娜諾看著她的背影,對安娜道:“我去御膳房一趟,找碗一模一樣的湯換過來,順便查查小翠的底細。”【御膳房的廚子應該知道些什么,說不定能找到更多證據。】
1小時后,娜諾端著一碗新的銀耳蓮子湯走了回來,臉上帶著幾分戲謔:“那小翠正在御膳房外鬼鬼祟祟,我用冰鏡照了照,她袖袋里還藏著包‘焚身散’,估計是怕劑量不夠。【我已經讓綺紅盯著她了,等會兒她肯定會親自來‘確認’。】”
話音剛落,殿外便傳來了腳步聲,一個穿粉裙的侍女端著空托盤走了進來,正是小翠。她看到安娜兩人后,臉上堆起假笑:“神尊,圣女,公主還沒回來嗎?綠珠說湯已經送來了,我來看看公主喝了沒有。”【哼,只要月公主喝了湯,過會兒就有好戲看了,圣女之位終究是我家主子的!】
娜諾指了指桌上的空碗:“剛喝完,說味道不錯,讓我們替她謝你呢。”
小翠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嘴上卻客氣道:“能讓公主滿意,是奴婢的本分。那奴婢先告退了,還要去給玲公主回話呢。”【等玲公主成了圣女,我就是首席侍女了,到時候看誰還敢小瞧我!】
等她走后,安娜冷笑一聲:“看來好戲要開場了。小月那邊,該讓她‘配合’一下了。”【這丫頭在人界當金牌殺手時,演技就練得爐火純青,對付這種小角色,綽綽有余。】
傍晚時分,壽宴在前殿開席。張小月剛敬完一輪酒,便捂著額頭走到了安娜身邊,臉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安娜,娜諾,我怎么突然覺的好熱……”【哼,張玲這蠢貨,以為這點藥就能難住我?當年在人界,比這厲害十倍的迷藥我都能解,今天就讓你嘗嘗自食惡果的滋味。】
娜諾配合的扶住她,故作緊張道:“是不是喝了什么不該喝的?我看你臉色不對勁。”聞言,娜諾便心里咯咯一笑【演的還挺像,不愧是我蘭月閣出來的人。】
周圍的賓客頓時議論紛紛,張玲在不遠處看到了這一幕后,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端著酒杯走過來道:“月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累著了?要不我扶你回寢宮休息?”【藥效終于發作了!等會兒你就會身敗名裂,看月帝還會不會護著你!】
張小月故意喘著氣,眼神迷離的看著她:“玲妹…我頭好暈…好像…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燒我的靈力…”【再裝的像點兒,讓她放松警惕。】
安娜適時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人聽清:“方才小月喝了碗銀耳蓮子湯,莫非是湯有問題?”【先把引子拋出來,讓大家都注意到這碗湯。】
張玲心里咯噔一下,強裝鎮定道:“怎么會呢?那湯是御膳房精心準備的,許是姐姐不勝酒力吧。”【不可能!那藥無色無味,怎么會被發現?】她剛說完,忽然覺的渾身燥熱了起來,靈力像脫韁的野馬般亂竄——原來娜諾在御膳房換湯時,偷偷在給張玲準備的酒里加了點“料”,劑量是張小月那碗的三倍。【怎么回事?我怎么會覺的熱…難道…難道藥被換了?】
“我…我怎么也覺的熱了呀…”張玲的臉瞬間紅透,手里的酒杯“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不行…我得去趟茅房…”【得趕緊走,要是在這里出丑,就全完了!】
她轉身想走,卻被安娜用正紅神力攔住。安娜的聲音帶著威壓:“玲公主別急著走啊,既然你也不舒服,不如叫太醫來給你們姐妹倆一起瞧瞧?正好讓大家看看,這月安宮的飲食到底有沒有問題。”【想走?沒那么容易。】
周圍的賓客頓時炸開了鍋,有幾位德高望重的麒麟神獸長老立刻附和道:“神尊說得對!趕緊叫太醫!若是有人敢在壽宴上下毒,定要嚴懲不貸!”
張玲又急又怕,渾身發軟的靠在柱子上:“我…我沒事…不用叫太醫…”【不能叫太醫!要是被查出我下的藥,月帝絕不會饒了我!】
這時,綺紅帶著韓太醫匆匆趕來。韓太醫先是給張小月把脈,眉頭微蹙,隨后張小月用鳳凰神獸族秘術傳音給他道:“我沒事,重點在張玲。”韓太醫頓時會意,轉而給張玲把脈,剛搭上脈就驚呼起來道:“公主!您這是中了‘焚身散’啊!而且劑量極大,再拖下去會損傷靈脈的!”
“焚身散?”賓客們嘩然,“那不是禁藥嗎?”
張玲又羞又怒,指著張小月尖叫道:“是她!是她害我!這藥是她自己下的,想栽贓給我!”【一定是她搞的鬼!這個賤人!】
安娜淡淡開口:“哦?是嗎?那不如我們去御膳房查查,看看是誰拿了‘焚身散’?對了,綺紅,你方才說,在御膳房看到玲公主的侍女小翠鬼鬼祟祟的,手里還拿著個可疑的錦袋?”【證據都準備好了,就等你跳進來了。】
綺紅立刻點頭:“是的神尊,我還用水鏡拍了視頻,小翠當時正在給一個玉碗里加粉末,那碗的樣式,正是公主們用的專用碗。”她說著拿出了光腦,點開視頻給眾人看。
視頻里,小翠鬼鬼祟祟的往碗里加粉色粉末的畫面清晰可見,旁邊還有幾個御膳房的廚子作證,說看到了小翠中午確實來過,還打聽了張小月的飲食喜好。
鐵證如山,張玲頓時面如死灰。這時,兩個金甲侍衛押著那兩個豹虎妖神獸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名為劉剛的妖神獸還在大喊:“是張玲讓我們去寢宮等著的!她說事成之后給我們一百顆上品靈晶或尚品圣晶!”【這死丫頭竟敢騙我們!說好的事后送我們去魔界逍遙,原來是讓我們背鍋!】
真相大白,賓客們看著張玲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廣福星月國的月帝氣的渾身發抖,龍袍上的星月圖騰因靈力激蕩而閃爍不定,指著張玲怒道:“你…你這個孽障!竟敢做出如此齷齪之事!來人,把她打入靜心苑天牢,沒有朕的命令,永世不得出苑!”
張玲被侍衛拖下去時,還在哭喊著:“我不服!圣女之位本來就該是我的!她憑什么比我強!”【我不甘心!憑什么她生來就是圣女,我只能做備選!】
一場鬧劇落幕,張小月恢復了常態,對安娜和娜諾感激的笑了笑:“多謝你們幫我拆穿了她的陰謀。說起來,這‘焚身散’還是當年在人界學的呢,沒想到今天反倒被人用在了我身上。”【當年在黑市買這藥時,老板說這是對付色狼的利器,沒想到今天成了別人害我的工具。】
安娜拍了拍她的肩:“小事一樁。對了,明日我們要去人界處理黑魔仙的事,你要不要一起去?說不定能遇到你說的那個黑衣人。”
張小月眼睛一亮,立刻點頭:“好啊!我正想回人界看看呢,蘭月閣的老伙計們不知道怎么樣了。”【不知道當年跟我一起記毒草圖譜的小五,現在是不是成了首席藥師。】安娜也心念一動:【五毒教的徒子徒孫們,這些年是否還守著宗門心法好好修煉?當年青黛教主將魄力傳承于我時,曾囑托要護教派周全,此次回去有空的話正好看看。】
夜色漸深,月安宮的燭火漸漸熄滅,只有桂霞宮的窗邊還亮著燈。安娜看著手中的正紅鳳印,【明日去人界,先用鳳印護住安氏財團的全部成員及家屬,再順藤摸瓜找出黑魔仙的老巢。對了,還得讓小月把當年那黑衣人的招式細節畫出來,說不定能和黑魔仙的邪術對上號。】娜諾把玩著深藍鳳印,【結界要布在安氏財團總部周圍,再讓綺紅帶著侍女們檢查所有防御陣法,確保萬無一失。人界功法雖難抗魔法,但咱倆畢竟在人界九百歲時便已將功法修至圓滿大成,對付這些邪術應當足夠。】
兩人正用意念彼此交流,窗外忽然飄來了一陣桂花香,張小月提著裙擺回來了,發間的鳳釵沾著夜露:“總算把那些賓客送走了,月帝父皇還拉著我問了半天人界的事呢。”她坐到安娜身邊,順手倒了杯涼茶,“你們剛才在說什么?是不是在想明日去人界的事?”
安娜將正紅鳳印遞給她看:“這鳳印能護著咱們帶人往返天界,明日去了人界,先把安氏財團的全部成員接上來。”
張小月摸著鳳印上的雷火毒鳳紋章,眼睛亮晶晶的:“這印紋據說和五毒教的鎮閣之寶‘毒鳳令’很像呢!”隨后她看向娜諾的鳳印,又道:“這不是蘭月閣的冰鳳令嗎?當年我就是靠冰鳳令才在黑市站穩腳跟的。”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從袖中摸出個牛皮本子,“對了,我把那黑衣人的招式記下來了,你們看——”
本子上雖然只有寥寥幾筆,卻精準勾勒出了黑絲纏繞的軌跡,旁邊標注著“遇毒不化”“遇火不滅”。娜諾湊近一看,指尖輕點“黑絲”二字:“這紋路和異宇宙邪術的咒印很像,尤其是末端的倒鉤,分明是用黑暗魔法凝結的。”
【果然和黑魔仙脫不了干系。】安娜合上本子,“明日去人界,先去蘭月閣基地看看,說不定能找到更多線索。”
夜色漸濃,桂霞宮的燭火映著三人的身影,正紅、深藍與粉紅的羽翼偶爾交疊,在窗紙上投下了斑駁的光影。小紅蜷在安娜的手腕上打盹,尾巴尖偶爾掃過鳳印,引的印面泛起細碎紅光。
次日天還未亮,兩輛鎏金飛馬車已駛出月安宮——安娜與娜諾一輛,張小月獨自一輛。車窗外,廣福星月國的山川漸漸遠去,天界的霞光穿透了云層,在車身上鍍上了一層金輝。張小月扒著車窗看了半天,忽然笑道:“沒想到飛升后再回人界,竟是以這種方式。那天在生死擂臺上掉下去的時候,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蘭月閣的月亮了呢。”
安娜從車窗遞過一塊桂花糕:“別擔心,這次回去,不僅能見到蘭月閣的月亮,還能讓那些算計你的人付出代價。”
娜諾忽然指著前方道:“快到天界與人界的天梯附近了,準備好鳳印。”
安娜與娜諾同時舉起鳳印,正紅與深藍的光芒交織成了光柱,在結界上撕開了一個口子。馬車降落在天梯最下方的瞬間,周圍靈力驟然稀薄——人界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塵土與炊煙的味道。
“到了。”娜諾收起鳳印,車窗外已能看到人界的高樓大廈,“安氏財團的懸浮飛車應該在前面接我們。”
果然,三輛銀灰色的懸浮飛車正停在云端等候,為首那輛的車身上印著安氏財團的標志——一朵綻放的毒鳳花。車窗降下,安玲與趙蓮探出了頭,看到安娜三人時眼睛都亮了:“圣女前輩!你們可算來了!”
馬車與懸浮飛車對接,安娜三人剛坐穩,趙蓮就遞過來了一份加密文件:“二長老復活后在血影閣大開了殺戒,現在整個暗網都在傳,說他要找您和娜諾前輩報仇,還說要血洗安氏財團。”
安玲補充道:“我們已經啟動了最高防御,所有員工都待在總部大樓,防御陣法也加強了三倍。只是……”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有幾個在外采買的員工失聯了,恐怕是遭了毒手。”
【看來黑魔仙已經開始動手了。】安娜翻開文件,指尖劃過二長老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眼泛紅光,周身纏繞著淡淡的黑氣,正是異宇宙邪術的特征。“小月,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張小月只看了一眼就點頭道:“是他!雖然模樣老了些,但這眼神和當年擂臺上的黑衣人一模一樣!尤其是這嘴角的痣,絕不會有錯!”
娜諾立刻調出地圖:“血影閣的總部在巴黎城西廢棄工廠,咱們兵分兩路——我帶綺紅去救人,你們去安氏財團布結界。小月,麻煩你暫時守護安娜,她在人界若不動用精神力便看不到物質世界,半小時后在工廠匯合。”
懸浮飛車很快抵達了安氏財團總部。安娜剛下車,動用精神力查看時便被眼前景象驚住——整棟大樓被淡金色陣法籠罩,樓前廣場上,數千萬名員工正列隊等候,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枚毒鳳令。
“這是……”
安玲解釋道:“這是您當年留下的‘萬毒陣’,只要持有毒鳳令就能進出,外人靠近就會被毒霧困住。我們還加了聲波防御,能干擾黑魔法的咒文。”
安娜看著廣場上飄揚的安氏財團旗幟,忽然眼眶發熱——當年她離開時,只是隨口提了句“陣法要代代相傳”,沒想到數百年過去,后人竟真的守著這份囑托。
【得快點布結界才行。】她深吸一口氣,舉起正紅鳳印:“所有人聽著,一刻鐘內回到各自崗位,關閉所有門窗,待在大樓里不要外出!”
隨著鳳印升空,正紅光芒如潮水般蔓延,與大樓的金色陣法交織成了更堅固的屏障。張小月看著那些毒鳳令,忽然笑道:“沒想到,五毒教的令牌,在這里也派上了大用場。”
娜諾的通訊器忽然響起,綺紅的聲音帶著急促:“圣女!我們在廢棄工廠找到了失聯的員工,他們被黑絲纏住了,娜諾圣女用冰毒之力暫時凍住了邪術,但二長老跑了!”
安娜立刻道:“我們馬上過去!你們守住現場,別破壞任何線索!”
當安娜兩人趕到廢棄工廠時,只見數十名員工被黑色絲線纏在了鋼架上,絲線泛著詭異紅光,綺紅正用火毒圣祭司之力一點點消融絲線。“這黑絲果然和小月畫的一樣,”娜諾蹲下身檢查絲線,“里面裹著黑暗魔法,普通功法根本無法破解。不過我和安娜的功法早已大成,對付它綽綽有余。”
張小月忽然指著墻角:“那里有個符號!和那天擂臺上的一模一樣!”
墻角的符號是用鮮血畫的,扭曲的紋路里還在滲出黑氣。安娜指尖彈出一縷正紅神力,黑氣遇火頓時尖叫了起來,符號漸漸顯露出了原本模樣——竟是修羅宮的圖騰。
【修羅宮……】娜諾眼神一沉,【那是我當年在人界創立的二十個殺手基地中的第5號,早在我們飛升前就已背叛。夜煞雖早已不在人世,但他的屬下與子孫后代竟還在興風作浪。】安娜也心頭一凜:【我們在人界時便一直與他們周旋,沒想到他們竟和異宇宙邪術扯上了關系。】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狂笑,二長老的身影出現在了樓頂,周身黑氣繚繞:“安娜!娜諾!我找你們找的好苦啊!當年你們毀了我的根基,今日我就要用你們的血來祭我的黑魔法!”
他抬手一揮,無數黑絲如毒蛇般襲來。安娜手中凝聚出正紅色的極品雷火毒鳳神之力,紅光暴漲,黑絲一觸到紅光便化為了灰燼。“就憑你這點兒本事,也敢稱黑魔仙?”
二長老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我當然不夠,但我背后的人夠!你們以為毀掉廣福星的傳送陣就完事了?異宇宙的大軍很快就要來了,到時候整個三界都是我們的!”
娜諾的深藍鳳印忽然亮起,五千公里結界瞬間展開,將工廠牢牢罩住:“那就讓你看看,誰才是最后的贏家。”正紅與深藍的光芒在結界中并列,雷火毒鳳神之力與冰毒宇宙之力形成了兩股漩渦,二長老的黑絲在漩渦中寸寸斷裂。安娜趁機放出五毒教的毒粉,毒粉遇光化作了火焰,將殘余黑氣焚燒殆盡。一旁的張小月看得目瞪口呆——自己還未及出手,安娜與娜諾便已解決了一切。
“不——”二長老在光芒中慘叫,身體漸漸化為了灰燼,只留下枚黑色的魔晶。
安娜撿起魔晶,只見里面還殘留著修羅宮的咒文:“看來夜煞的余黨仍在作祟,異宇宙的裂縫恐怕不止廣福星一個。”
娜諾收起結界:“先把這些員工帶回天界,再從長計議。月帝那邊,也該派人去通報一聲了。”
夕陽西下時,鎏金馬車再次飛上了天梯,車后座上,安玲與趙蓮正興奮的看著天界的云彩,張小月則在給安娜講蘭月閣的新變化。小紅蜷在鳳印上打盹,印面的紅光與天邊的晚霞融為一體,溫暖而熾烈。
安娜望著窗外掠過的星軌,忽然覺得,無論未來有多少風雨,只要身邊有這些并肩作戰的人,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屬于她們的故事,還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