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印象中那種粘膩的感覺,卡維爾穿過了黑色的界河,在河的另一面,根本就沒有雨,只有半人高的雜草。
周圍雜草茂盛,帶著鋒利的針芒,周圍空無一人只有草地上留下了拖拽的痕跡,卡維爾環繞了一圈,她高舉著螢石,在周圍尋找了,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可是周圍實在寂靜的可怕,夜色的疏離和淡紅色的月光讓這里無一不透露著詭異,這使得卡維爾張了張嘴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卡維爾一咬牙,把包里面的面包全部倒了出去,把螢石放進包里面,她撿起地上的面包不舍地咬了一口,丟回了地上,又用一塊特殊的布熄滅了火把,插回背包里面,借著慘淡的月光,在黑暗中她彎下腰低頭前進,淡紅色的月亮就這么掛在天上,靜靜地看著地面上的一切,周圍只剩下了卡維爾的心跳聲和穿過草叢悉悉索索的聲音。
周圍的路慢慢的難走了起來,周圍出現了樹木,雜草越來越高,很快就把卡維爾徹底淹沒了,沒辦法,卡維爾只能不時探出頭來看看外面什么情況,很快又沿著拖拽的痕跡走了過去。
“什么東西可以走這么快?這才過去多久我連影子都沒有看到?!彼贿呎f一邊摸索著前進。
進了一片樹林,月光徹底消失了,卡維爾突然感覺一股惡寒從腳底蔓延開來,她看著這一片黑暗突然猶豫了起來,這個時候不知道哪里來了一股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盛夏的風聲總是帶來了絲絲涼意,可是這一股風讓人心底生寒。
卡維爾警惕的抬起頭打量著周圍,她抬起頭,看著晴朗的天空,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雨停了……,卡維爾低下頭,捂著胸口喘著氣,身體的不適越來越明顯,她不知道她這是怎么了,感覺最近自己情緒變化大而且思維遲鈍,不過這種不適很快就一閃而過,她抬起頭打量著月亮。有一瞬,她竟然感覺月亮再看她……。
卡維爾甩了甩頭,毫不客氣地在自已大腿上掐了一把迫使自已保持清醒,她一點點地匍匐前進,順著拖拽痕跡的走向,一點點地往前,走著走著,她突然摸到了什么東西,像是布料,她把布料放在包里面,繼續往前爬,沒想到痕跡突然一拐,她徑直撞上了一棵大樹,樹下面的泥土異常濕潤,還有一股腥味,像是隧道里面的味道……。
另一邊:“你是誰?你在這里做什么?”一個士兵問道,士兵拿起手上的武器,警惕地對準了這個衣衫襤褸的人。
“小兄弟,別誤會我只是一個詩人,今日趁著大雨,我突然想要吟詩一首,所以我來到這里想要讓大家都聽聽我的曠世佳作!”詩人大聲地說道。
“不對啊,我怎么沒有見過你?”士兵問道。
“小兄弟怎么可能認得所有人呢?有一兩個沒見過很正常,你說是不是?”詩人說道。
“這里正在打仗,沒有事的話你趕快回去,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你趕快回去吧?!笔勘f完頭也沒回就返回了戰場,身后的詩人嘴角微微上揚,轉身繼續大聲唱道“尊貴的神明啊,我將用世人最愚昧的鮮血,鑄成你最宏偉的篇章,我將把你的美名傳遍大江南北,迎接你的歸來,領你回歸,洗滌世人最污濁的靈魂!我將用戰火點燃這片天地,迎接古神的靈魂,銘筑高臺,奉以為神!”
“你怎么下來了,你不把他攆滾下去,下來干嘛!”兵長憤怒地問道。
士兵都被問的一愣,他腦袋發懵,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啥,一個勁的低著頭,語言含糊不清,兵長拿一根木棍戳了戳旁邊的另一個人說道“你和他一起去,把那個乞丐給我攆下去?!?/p>
“是!”那個人倒是興致沖沖地拉著另一個人跑了上去。
“你干嘛發這么大火?”一個人問道。
“你沒聽到那個人說的什么嗎?反正不是什么好的東西,如果不能把他攆下去,會影響士氣而且……。”兵長說到這里就停住了。
“而且什么?”那個人問道。
“西塞羅公爵,你來這里不是就是為了這個傳說嗎?你難道不安排人把他抓起來嚴刑逼供嗎?”兵長說道。
“萊奧波德先生,您說笑了。”西塞羅公爵笑著說道。
士兵順著樓梯很快來到了樓上,那個人就這么靜靜的站在那里,興致勃勃地士兵對著人影說道“兵長說了,讓你下去,這里太危險了不能在這里作事!”
那個人影沒有回話,只能看到破爛的衣衫貼在了一起,他突然張開了雙臂,大聲說道“來吧!我將用自己的身軀作為獻給神的禮物,用我的心臟作為鑰匙,打開囚禁您的牢籠!用我的心頭血書寫您的契約,領您歸鄉??!”說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有不少人被面前的人吸引,剛剛才穩固的防線,這個時候竟然出現了一點點的動搖。
這個人突然大吼這一通,那個人也愣住了,反而是旁邊一直沉默的士兵拿著長矛一步步逼近了那個人影,人影大張著雙臂,破洞的長袍展開像是一只受傷的蝙蝠隱藏在了黑暗之中,等待獵物上鉤。
看著長矛從他身邊擦過,興致勃勃的士兵快速反應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長矛說道“兵長只是讓我們把他攆下去,沒讓我們殺了他?!倍莻€人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依舊自顧自地前進,可是他的身體詭異的僵硬,每一步像是被絲線提起來一樣行動,他頭都沒有回一下,眼神空洞的往前走著。
“西塞羅公爵不去派人抓住他嗎?你難道不想得到那只號角嗎?”萊奧波德一邊揮舞著一把大劍砍著身前的白骨,一邊問道。
“我在等守夜人敲鐘,你呢?”西塞羅說道。
“我在等你拿到號角我再搶過來?!比R奧波德說道。
興致勃勃的士兵看著那個木訥的人,他心里也沒底,不過依舊緊緊的拉著長矛問道“你怎么了?”那個人始終沒有回話,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一點點地向前。
“城主,我們要阻止他們嗎?”仆人問道。
“不了,他想要尋死我們也救不回來?!背侵鞯卣f道。他們躲在屋子里面靜靜的看著外面的幾個人表演。城主盯著鴿子腳上面綁的信,陷入了沉思。
“這個是誰讓你們這么寫的?”城主問道。
“這個字條不是您交給我們的嗎?”仆人彎下腰說道。
“你確定沒人掉包過。”城主問道。
“我確定,我是親自把信綁在鴿子身上的,中間就對沒有脫手過。”仆人不卑不亢地說道。
“那就有趣了?!背侵餍χf道。仆人拿起拆開的信看的臉一陣青一陣綠的,放下信問道“那么這個還放不放了?”
“放,當然得放,他寫的可比我有吸引力多了,我相信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吧,時間遺失的寶藏……?!背侵骰氐?,說完還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拿著長矛的士兵已經逼近了那個影子,明明有火把,可是那個詩人的臉始終隱藏在頭發的陰影下面,根本看不清。
“你別啊,快停下來啊!”士兵大聲說道??墒悄莻€拿著長矛的士兵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一個勁的往前沖,力氣大的驚人,另一個士兵就差掉在上面了都拉不住。
“西塞羅,你說那個人會是誰?”萊奧波德問道。
“和你一樣的人?!蔽魅_打趣道。
萊奧波德揮舞著大劍腰斬了一個骷髏人,把劍插在地上歇口氣說道“應該是和我們一樣的人?!闭f完就笑了起來。
“咚——,咚——,咚——,咚——!”連續四聲鐘聲穿過了寂靜的山崗,穿過了雨夜,傳到了這里,那個吟游詩人沒有再猶豫張開雙臂從城墻上面一躍而下,黑暗中的蝙蝠行動了。
詩人跳下去后,那個拿著長矛的士兵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了下去,另一個人二話沒說抱著他朝著城里面走去。
“城主就這么讓他走了嗎?”仆人問道。
“守夜人發現他了,再不走可就走不掉了,他不走誰還來搶寶藏啊?!背侵髡f道。
詩人從樓上一躍而下,剛好落到萊奧波德的正后方,兩個人好奇的走過去找找看看,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后面正有一只毒蛇死死地盯著他們,青灰色的箭頭泛著寒芒。
幾聲鐘聲嚇到了卡維爾,她猛地一抖,把背道抖開了一條縫,雖然卡維爾猜測這里可能有人可是鐘聲響起來的時候還是讓卡維爾不免有些心慌。
借助著光亮她終于看清了眼前,全是動物的內臟和骨頭,堆在這里幾乎腐爛,不時還能看到幾只蛆在上面蠕動,卡維爾強忍著不適慢慢后退,可是退到一定地方,她突然感覺碰到了什么毛茸茸的東西,那種感覺像是粘膩的東西把毛粘成了一團,一轉頭發現是紅著眼睛在笑的老鼠,一只,兩只,三只……,它們死死地盯著卡維爾。
卡維爾再也忍不住大聲尖叫了起來,一扭頭就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