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樓內,孩子們被大地劇烈的顫動喚醒,茫然的趴在房間的窗戶上向外張望。
這些由政府撫養長大的孤兒,天生對政府懷有對母親那樣的絕對信任,看著滿天盤旋的飛機竟未能察覺其中暗藏的殺機。
數十架軍用直升機陣中,突兀的闖入幾架被裝飾的流光溢彩的私人飛機,在武裝機的擁簇下囂張的嗡鳴。
一架周身赤紅的飛機緩緩下降,落到一扇落地窗前。
這是間為初生棄嬰所打造的房間,幾位育嬰老師將嬰兒緊抱在懷中,警惕的盯著艙門。
艙門緩慢打開,一個青年男性站在當中,他的長相實在普通,眼神中卻滿是慵懶和鄙夷。
男人高傲的抬起自己的右臂——一只被改裝過的半機械手臂,瞄準玻璃,發出轟的響聲,激光將育嬰室炸出一個大洞,里間碎肉橫飛。
單素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醒,她伸出手撫上額頭。
已經不燙了。
單素回想這夢中的一切,這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切,若是她沒有經歷穿越,她一定會認定這個夢只是個夢,但現在,她不得不認真對待。
記得系統在一開始說過,要逃脫什么稽查組。
稽查組?沒聽鄒婆婆說過,他們要抓我嗎?
樓外那些幻彩直升機內發出陣陣狂笑,饒是愚鈍如單素,也能猜到,這是一場針對孤兒的獵殺游戲。
她偏頭看向窗外,探照燈不時經過,擾的她睜不開眼。
單素無奈的嘆氣道:“鄒婆婆啊,鄒婆婆,你怎么就能提前知道這種事情又把我換了過來呢?你不就是個撿垃圾的阿婆嗎?”
未等她想出什么,隔壁的房間就被火槍燒了個干凈,就連單素這邊的墻都融出幾個火洞來。
單素翻身藏至暗處,死死盯著那間房內的動靜。
她的門被焊死,只能在房間中躲藏,乞求不要有人發現她。
“呦呵,找到一個!”
涂著骷髏頭的直升機懸停在焦黑的廢墟外,兩男一女踏著余燼走來。
這間住著兩個人,其中一人早被火焰吞噬為一具枯骨,另一人卻只有些許燒傷。
女人大步上前,將火槍對準幸存者,半刻后,幸存者仍像先前那樣,除了表層的燒傷外,沒有性命之憂。
“洛洛妹妹,我就說這樓里有好貨”付邵陽無恥的笑聲中夾雜機械的嗡鳴,他不顧佛洛洛的反抗,強行將她攬入懷中。
“下個月就要訂婚了,裝什么清高?”
“用髓核的廢物!”佛洛洛掙脫時甩出耳光,清脆的聲響后是她鄙夷的語氣“就算你弟死了,也輪不到你!”
付邵陽知道佛洛洛在羞辱他,不止她,幾乎所有人都看不起他這個未被鑾殿啟明的原始人,但他卻面色如常,絲毫沒有被冒犯后的惱怒。
“洛洛妹妹,這可不是你能做主的”
幸存者沒空理會兩人的紛爭,他要逃,他要活下去,十來歲的少年從樓上一躍而下,又被一直旁觀的另一人用機械臂拎起。
南了京的機械臂將少年鉗死,豪不給他反抗的機會,又沖付邵陽兩人喊。
“攢不夠人數,囿園不會仁慈”
話畢,一條機械臂,破墻而出,在隔壁房間的一角停下。
單素驚魂未定,眼前飛速旋轉的刀刃削去她鼻尖的汗毛,微弱的寒風吹動她的睫毛。
md,被發現了!
佛洛洛跑上前細看一番,終于看到一片漆黑中單素眼中閃爍的精光。
“南了京,你怎么看到的?”
說罷,拿起火槍如之前一般射向單素。
單素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知道,不論燒死還是活著,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學著少年從高樓上一躍而下,機械臂緊隨其后,但此時的單素,已不似先前,她的身體有了細微的變化。
單素如同鷹入林間一般向下飛去,饒是南了京的機械臂也無法追上她,最后只能收手,看著下方已不見蹤影的單素。
佛洛洛憤恨的跺腳尖叫“啊啊啊!”,手中的火槍四處亂揮噴舞火蛇。
單素在數百丈的樓宇間下墜,身后的機械臂已經不見,但她卻沒有辦法停止下落,甚至連減速都做不到。
耳邊風聲呼嘯,單素的速度越發迅猛,氣流撕扯著她的皮膚,口水肆意向上飛濺,她只覺得頭暈眼花。
屋漏偏逢連夜雨,還未等單素摔個狗吃屎,一枚流彈就在下方炸開,沖擊波反將單素向上炸去。
到底是血肉之軀,向下和向上的兩股力量對沖,悲催的單素霎時便暈了過去,臨暈前還不忘一句“靠...”。
火力散去,塵埃落定,灰塵中有一人影走出。
乞無一咳出卡在肺腑中的血“何德何能讓少將追殺”
被稱作少將的男人緩緩落定,吐出煙圈后淡淡道“你很好”
乞無一不是個喜歡廢話的人,在大野說話的當口,散去人形,化作陰影融入暗夜。
此夜無光,但即便如此大野也未有絲毫慌亂,從口袋中掏出了個柱狀的東西,輕輕拋向空中。
照明彈在空中發出爆閃,四周亮如白晝,大野瞧準地面一片莫名的陰影將煙頭彈入。
轟!
普通的煙頭便如彈藥一般炸開,這是大野的能力。
陰影也不示弱,散為無數斑點刺向大野,無數的黑刺卻在離大野不到一寸的位置停下,又接連爆破。
乞無一被炸出人形,嘔出好大一口血來,在大野之前,他已經和不知多少人交過手,現在又來一位少將級別的能力者,真是天要亡他。
大野抬起右手,手掌在空中用力一握,乞無一就失去意識重重的倒在地上。
大野的聲音傳入南山耳中“坐標37.00、110.30,目標失去意識”
“哪一個?”
“竊密者,嗞啦~~~”
風雨欲來,滾滾雷云籠罩在懸浮的土地上,將痛苦和狂歡統統抵消,城內燈火通明。
市議事廳內,潮濕的泥土味混合著水汽彌漫,地板也浸透的冰涼。
陳巖時而緊閉雙眼嘴中喃喃自語,時而心焦的看向四周。
嗞啦~~
耳邊的通訊器傳來刺耳的電流聲,將南山的耳膜刺痛,她心中有不好的預感,用手捂住左耳喚道:“大野?大野?”
陳巖見狀裝作心切的模樣諂媚:“領導,發生什么了?有什么我能幫到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