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漁的手將一按住書，泛黃的書頁登時發光。

她只看到片片星光燦爛，一列列字從書上飛入泥丸宮。

須叟之間，字凝成個星團，卻不是傳功與她，而是附在混沌元符書最后頁的背面。

姜漁暗驚，快速分一絲神識探入星團，“混元悟道訣”五個大字顯現，可她再要細看下邊，僅僅兩句口訣。

晦澀難懂！

原來，混沌元符是為混元符嗎？與混元訣一脈相承？

她不為難自己，抽回神識要將頭頂的書拿開，結果一拿一個不吱聲。

整本書開裂散落，手輕輕拿還會再分裂。

姜漁倒吸一口涼氣，正不知要賠多少靈石，有位筑基期到這邊書架。

看到她蹲地上不敢撿書頁，提醒道：“喊執事來處理，他們有特殊保存手法。”

“謝謝師叔。”但不等她這邊發傳訊符喊人，道虛真人已經進來。

所有藏書上都有禁制，一旦書毀四樓的監管法陣立刻能收到通知。

只見道虛真人戴上蠶絲手套，檢查過開裂的紙張，然后裝入特制的木匣。

傳音她說：“原稿廢了，字跡已失。

若你得到傳功，需滕寫一遍。”

“我只看到兩行字，居然記不住。”姜漁略過符書不提。

“長老，這個需要再劃去多少功德點？”她之前兌出好些東西，進來選功法又預交一百功德點。

目前身份玉牌里，僅剩下九百五十功德點，而二樓的功法盡是萬塊靈石起步。

道虛真人帶她到外邊說話，“此書是幾千年前一藏書樓長老，在某個散修坊市淘的，當時僅用二百九十塊靈石買到。

可惜多年來，后輩中無人能看到書里的內容，今日能開也是緣法。

“你已預交的一百功德點，這本再交一百即可，但必須滕寫一份交回。

哦，在外游歷時感應到不錯的功法，只要心有所感都可以買回來，原版的藏書樓來者不拒。”

“好，我現在就寫。”姜漁虛驚一場，感謝前前前長老低價買下。

道虛真人接過她的身份玉牌，劃走功德點還回，“以后再顯現另外的字，繼續到此滕寫。”

“是。”姜漁暗松一口氣，拿桌上現成的紙筆抄寫。

轟

書名第一個字落筆未完，眼前紙張登時自爆火花成灰，甚至筆毫也燒去大半。

“換些紙筆？”姜漁有些遲疑。

道虛真人擺擺手：“你試著說一下口訣。”

姜漁立刻報書名，但當念訣首字時，說多少遍也發不出聲音，傳音也一樣。

道虛真人見她急的額冒汗，不禁搖頭失笑：“罷了，有些功法到一定修為，才能解開。”

“可弟子看不懂口訣，還想向您請教。”姜漁急的是這個，不解其意她怎么練。

道虛真人教她每日琢磨兩三遍，等時日一久自會明白，“三兩日不懂，就三兩月，再不濟三年。

讀書百遍其意自現，修好你的主修功法為要。”

姜漁能說什么，她沒筑基前，僅有一次進二樓的機會已用掉。

一樓功法巨多，但今日不適合再選，明日就要出發。

小烏龜姜圖啃著雞爪，見她沒精打采的回來，“餓了吧？鹵菜還給你留著一份。”

姜漁化失落為飯量，就著靈面饅頭把菜干光。

然后丟開莫名口訣，轉而研究那塊木隱符良久，畫到紙上仍然畫不成。

“用獸皮試？”姜圖很會歸置東西，把搞到的戰利品，專門放入姜漁在空間蓋的小木屋內。

它心念一動，便從木屋的架子上取出兩張獸皮。

姜漁試過，仍是不行，“回頭得買些五階靈材，需是桃木棗木之類。”

她此刻不強求，下午僅畫些普通符箓，練練俗世輕功，好在凡人界扮個少俠行走。

待入夜修煉結束，才默默誦讀符書上的口訣數遍，念著念著念入夢。

翌日，她又是精神百倍小煉氣。

之所以這么說，乃因前往萬劍宗的船上，兩百多人里她年齡倒數第二個小。

第一個是管家小姑娘管潯兒，她拉著姜漁站在船舷邊遠望，“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走出宗門萬里。”

不說千里，是因為爺爺有帶她進洱山獵妖采藥。

“還是破云舟快，才一會兒功夫已看不見宗門。”管潯兒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入宗幾年，我也沒怎么出去過，上一次坐樓船還是上一次。”修仙界的宗門距離，動輒幾十上百萬里。

姜漁從前，僅在進入修仙界的第一個坊市天南城活動過。

“哈哈哈，姜師姐說話好有意思。”管潯兒左右瞅瞅其他同門離的挺近，隨即打出隔音結界。

“姜師姐，我一直以為你考入內門，會拜在林真人門下。

他可關照你了，常到傳功堂看林師兄和你的學習進度，又讓我爺爺暗中保護獨自下山的你。”

姜漁說不清，于是轉移話題，“所以，那次葉麟設伏，你們也在場？”

“呃……姜師姐你看船頭那邊，和葉師姐說話的俊秀書生，是葉長老的四弟子鄧元武師叔。

他已是筑基后期修為，剛回宗不久。”管潯兒說完，還給她連眨幾下眼。

姜漁僅掃視一眼，便和另一邊的林師兄、范師兄、顧師姐打招呼，并拉著師妹走向幾人的位置。

所以鄧元武抬頭看時，已辯不清方才誰看他。

而姜漁這邊，早和師兄妹們一起進茶廳喝茶，互相聊著萬劍宗。

數個時辰后，樓船在深深夜幕之中，進入落月宗坊市廣場停靠。

有落月宗結丹真人來請，但帶隊的莊真人和桑真人，以弟子們正在修煉為由，婉拒上山入住客院。

而在二三樓各個倉房內，筑基弟子是真的在修煉，小煉氣們則偷偷用肉眼觀察，環視廣場周圍的華燈與建筑。

管潯兒如是評價：“落月宗的坊市，跟我們坊差不多，子時街上行人變少，倒是酒樓春院在此時人聲鼎沸。

姜師姐，明天我們……”她轉身，看到對面床鋪的師姐居然已入定，便不再說話。

然則，并沒有。

姜漁拗不過姜圖，正以神識沉入龍珠空間，看它時而拉近，時而放遠龍碑上的時實影像。

她居然看到有人大在暗巷搏殺，不過姜圖移動的太快，那畫面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