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天拖著殘破的身軀，一步一個血印地走在回宗的路上。

那該死的歸墟之行，讓他損失慘重。不僅龍神傳承被沈知意那個賤人搶走，連帶著疤臉老魔和一眾黑袍人都埋葬在了那片崩塌的海底。

“咳咳…”他劇烈地咳嗽著，嘴角溢出暗紅的血液。體內的靈力紊亂不堪，經脈受損嚴重，就算是筑基大圓滿的修為，也快撐不住了。

更要命的是，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那股天命護體的氣運正在緩慢流失。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悄悄地吞噬著他的根基。

“師兄！”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顧凌天回頭一看，正是林若水踏著飛劍朝自己趕來。她的臉上滿是擔憂，眼中含著淚水，看上去楚楚可憐。

“若水…”顧凌天心中涌起一陣暖流。在這個冷酷的修仙世界里，也只有她還真正關心著自己。

林若水落在他身邊，連忙上前攙扶：“師兄你怎么傷得這么重？到底發生了什么？”

“歸墟…那里有古怪…”顧凌天靠在她肩膀上，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當然，他隱瞞了自己想要獨吞龍神傳承的部分，只說是被沈知意和那些黑袍人算計了。

“都是那個沈知意！”林若水咬牙切齒地說道，“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顧凌天感動地點點頭。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若水還站在自己這邊。

“師兄，我在附近有個臨時洞府，你先去那里療傷吧。”林若水溫柔地說道，“我這里有幾顆珍貴的療傷丹藥，應該能幫你穩住傷勢。”

顧凌天沒有多想，跟著林若水來到一個隱蔽的山洞里。這里布置得很溫馨，顯然是經過精心準備的。

“師兄，你先坐下，我給你處理傷口。”林若水讓他靠在石壁上，然后開始檢查他的傷勢。

但是，當她的手觸碰到顧凌天丹田位置的時候，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師兄，你的氣運…”她似乎發現了什么。

“怎么了？”顧凌天虛弱地問道。

“沒什么。”林若水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只是覺得師兄身上的天命之氣似乎有些不穩。”

她從儲物袋里掏出一個古樸的小冊子，正是《憐花寶鑒》。但這本冊子和之前相比，明顯發生了變化。原本普通的紙張現在散發著淡淡的銀光，上面的文字也變得更加深奧莫測。

“師兄，我最近修煉了一門新的功法，可以幫你穩固根基。”林若水柔聲說道，“你放松身心，不要抗拒。”

顧凌天點點頭，完全放下了戒備。他閉上眼睛，準備接受林若水的治療。

林若水看著他毫無防備的樣子，眼中的溫柔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計算。

“師兄，你知道嗎？”她的聲音忽然變了，帶著一種詭異的韻味，“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不是什么天材地寶，而是…”

她將手掌貼在顧凌天的丹田上，《憐花寶鑒》開始散發出幽暗的光芒。

“主角的氣運之力。”

顧凌天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一股詭異的力量從林若水的手掌傳來，正在瘋狂地吞噬著他體內的氣運。

“若水，你…你在做什么？”他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完全不敢相信。

“我在做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林若水的容貌開始發生變化，原本清純的臉龐變得妖媚誘人，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她身上的氣息也在急劇攀升，那股吞噬氣運的力量越來越強。顧凌天能感受到自己的修為在快速倒退，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在抽取生命力一般。

“不可能…這不可能…”顧凌天喃喃自語，“你是我的道侶，你怎么能…”

“道侶？”林若水冷笑一聲，“師兄啊，你以為你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嗎？你以為你的天命，你的機緣，你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有多么特殊？”

她俯下身，在顧凌天耳邊輕聲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本小說，而你只不過是小說里的男主角而已。”

“什么？”顧凌天瞪大了眼睛。

“沒錯，你的人生就是按照劇本安排的。遇到機緣，遇到我，甚至包括現在的劫難，都是劇本的一部分。”林若水的聲音帶著某種魔性，“但是我厭倦了，厭倦了當天道的傀儡，厭倦了按照劇本行事。”

顧凌天的修為已經從筑基大圓滿跌落到筑基中期，而且還在繼續下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不僅僅是因為修為的流失，更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完全陌生的面孔。

“你的主角氣運，對我來說是大補之物。”林若水舔了舔嘴唇，“謝了。”

隨著最后一縷金色的氣運之力被抽取，顧凌天的修為徹底跌落到練氣期。他的靈根受損，甚至連感應靈氣都變得困難。

林若水松開手，看著手中那團璀璨的金色光芒，滿意地點點頭。她將這團氣運之力吞噬殆盡，身上的氣息瞬間暴漲。

【叮！檢測到原女主角徹底黑化！劇情偏離度+150%！樂子值+15000！當前樂子值：59350！】

【天道憤怒值+5000！當前天道憤怒值：24850！】

【警報：天道憤怒值已達到危險級別！建議宿主立即采取防護措施！】

正在后山禁地經歷生死抉擇的沈知意全然沒有聽見這一警報。

顧凌天躺在地上，渾身無力。他看著頭頂的洞頂，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所堅信的一切。

什么是正道？什么是天命？什么是真實？

“原來…原來我的人生都是假的…”他的聲音里帶著絕望。

“不全是假的。”林若水整理著自己的衣裳，“但也不全是真的。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她轉身朝洞外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已經獲得了足夠的力量，可以開始真正的游戲了。”

“沈知意啊沈知意，你以為你是唯一的穿越者嗎？”她的聲音在洞中回響，“很快你就會知道，在這個世界里，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主角。”

顧凌天獨自躺在冰冷的石洞里，眼神空洞地看著上方。他想起了那些詭異的巧合，想起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機緣，想起了自己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化險為夷的經歷。

如果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他堅持的正道算什么？他的努力算什么？他的感情算什么？

天空中的烏云越聚越厚，仿佛連老天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大變感到不安。整個世界的格局，因為一只名叫沈知意的蝴蝶，即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在后山禁地里，那個蝴蝶正在拼命地想要救活謝無妄，完全不知道一個比任何反派都要可怕的敵人，正朝著她緩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