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然笑著掀開錦被,剛把外袍披好,就聽見身后窸窸窣窣的響動。
回頭時正看見宋朝揉著眼睛坐起來,長發亂糟糟地搭在肩頭,身上的寢衣松了半邊,露出的鎖骨上還留著昨夜被她咬出的淡紅痕跡。
宋朝打了個哈欠,鼻音里還帶著未醒的慵懶:“妻主等等我……”
又折騰了半天,才去用膳。
沈祁然將一碟水晶糕推到宋朝面前,卻見他盯著碗里的蓮子羹發愣,“怎么了?”
宋朝搖搖頭,“只是好久沒有吃這個了。”
“喜歡?”
宋朝點點頭,“小時候,祖父總會讓人做蓮子羹給我喝。”
沈祁然聽著,心中一動,抬手輕輕幫他理了理耳邊的碎發,“以后,我每日都讓人做給你。”
宋朝抬眸,對上沈祁然溫柔的目光,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嘴角不自覺上揚,“謝謝妻主。”
……
到了回門那日,宋朝天不亮就爬起來,對著鏡奩反復比劃簪子。
沈祁然倚在門框上看他,見他把支和田玉簪插了又拔,發間落了些碎發。
她替他壓平發間翹起的碎發,瞥見鏡中他耳尖泛起的紅,“不過是回宋府吃頓飯,怎么還緊張呢?”
不等宋朝說話,“好了好了,我們朝朝戴什么都好看。”
沈祁然指尖揉過他發旋,將簪子插好,“你瞧。”對著鏡子挑眉。
宋朝盯著鏡中兩人交疊的影子,“嗯,那便戴這個吧。”
“走吧,再磨蹭可要讓岳母等急了。”她牽起他的手往門外走。
坐上馬車時,宋朝還偷偷撫了一下那簪子。
馬車顛簸時,宋朝掀開窗簾一角,見街邊糖畫攤子。
沈祁然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不由好笑,想不到她的朝朝還是小饞貓。
沈祁然指尖蹭過他攥著窗簾的手背,故意壓低聲音:“瞧那糖畫攤子,莫不是想讓妻主給你買條糖龍?”
話音未落,宋朝慌忙松手,“才沒有……”
讓人停了馬車,沈祁然吩咐道。
買回來的卻是小兔子糖畫。
“和你多像。”
“哪里像我了?”宋朝捏著糖畫的竹簽,低頭舔了舔糖兔,好甜。
不多時,便到了尚書府門口。
宋尚書的目光落在宋朝攥著的糖畫上,有些詫異。
“母親安好。”
“進來說話。”宋尚書側身讓他們進門,目光掃過沈祁然腰間的荷包——那上面歪扭的蘭花,正是她之前宋見朝熬夜刺繡的拙作。
午膳,宋朝盯著盤里的清蒸鱸魚忽然開口:“我想吃魚。”
話音剛落,沈祁然已用公筷夾起最大的一塊魚腹肉,指尖輕輕挑去細刺后放進他碗里。
宋朝盯著碗里雪白的魚肉,鼻尖縈繞著蒸魚的鮮香,他偷偷抬眸,看見沈祁然正垂眸替他舀湯。
宋尚書和宋正君不露聲色,但心里對沈祁然卻是越發滿意。
倒是宋朝吃了幾口,就用筷子戳著碗里的魚肉。
宋尚書皺了皺眉。
“可是魚刺沒挑干凈?”沈祁然問道。
宋朝搖頭,卻把碗往旁邊推了推,“吃飽了。”
宋尚書想想算了,待會要好好和宋朝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