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沈燕暗地里忙的不可開交,總算是忙完了。
二皇女府也熱鬧了起來,與白洛川成婚的日子越發近了。
縱使沈燕不想娶他,也要做些表面功夫,莫要被人抓了把柄。
“去庫房取兩匹上好的云錦,”沈燕將擱下冊子,“再備上那對羊脂玉如意送去右相府?!?/p>
“是。”
即便心不甘情不愿,至少在蓋頭掀開之前,不能讓那些盯著她的眼睛,瞧出半分破綻。
大婚當日……
轎子落定,喜娘攙扶著白洛川跨過火盆,腳下的紅氈一路鋪向正堂。
沈燕與白洛川并排而立,隔著咫尺距離,卻像隔著萬水千山。
她能聞到他身上清淺的墨香,混著喜燭燃燒的蠟味,莫名讓人心煩。
三拜禮成的瞬間,沈燕聽見自己的心跳,在震耳的喜樂聲中,突兀地快了半拍,不是因為喜悅,而是她清楚地知道,這場戲開始了。
送入洞房時,白洛川被安置在鋪著鴛鴦錦被的喜床上。
周遭的喧鬧漸漸退去,只剩燭火搖曳的噼啪聲。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帶著一身酒氣的沈燕走了進來。
她腳步有些不穩,卻徑直走到他面前站定。
沈燕瞇著眼,借著酒勁打量著眼前蓋著紅蓋頭的白洛川。
她抬手,指尖輕輕觸到那紅蓋頭,卻又頓住,似是在猶豫。
白洛川端坐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呼吸平穩,可微微攥緊的手指還是泄露了他的緊張。
沈燕深吸一口氣,輕輕揭開了紅蓋頭。
白洛川抬眸,目光與她交匯,眼神中帶著一絲羞澀與緊張,“妻主……”
紅燭仍在燃燒,蠟油順著燭身緩緩滑落。
屋內的寂靜被兩人交疊的呼吸聲填滿,比任何喜樂都更清晰,也更……真實。
第二日,沈燕醒來時,宿醉的頭痛讓她蹙眉。
懷里的白洛川還在睡。
昨夜紅燭下他泛著水光的眼睛、攥著她衣袖時顫抖的指尖、還有那帶著羞怯的“妻主”,此刻像走馬燈似的在沈燕腦海里轉。
剛想挪開手臂,懷里的人卻動了動,往她懷里縮了縮。
白洛川揉著發疼的額角坐起身,錦被滑落時露出肩頸幾處淡紅的指痕。
昨夜沈燕指尖的溫度似乎還殘留在皮膚下,他下意識摸向枕邊,只摸到一片冰涼。
“正君醒了?”小侍冬至端著水盆進來,目光在他肩頸頓了頓,又慌忙低下頭。
“幾時了?”
“回正君,已經巳時一刻了?!倍翆⑺栎p輕擱在妝臺。
白洛川大驚失色,居然已經這么晚了,自己怎么這么能睡。
冬至輕聲道:“殿下出去時留了話,說正君昨夜累著了,讓千萬別吵醒。”說完,便退了出去。
白洛川僵坐在床沿,他竟連沈燕何時離開都毫無察覺。
……
青黛昨晚哭了一夜,沈燕同他說,今后若是還想留在府中,就莫要出現在白洛川的面前。
雖說二皇女現在對他沒什么感情,保不齊日后……越想越委屈,但他也只能乖乖聽話。
他有什么資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