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她見到的就是一盒骨灰了。皮膚色素已經有些許沉著,指甲上已出現白色橫紋。她鞠了一躬,便走出了房間。
“醫生之前來過吧?怎么說的。”
“就用銀針探了一下喉嚨,針頭變黑了,但具體的也不清楚。”
“那就是中毒了吧?什么時候來的?”
“應該是我們去圖書館的時候,當時女仆在的。”
當二人再次關注到女仆時,女仆已經咳得倒在地上了。Eliza急忙上去攙扶,卻發現女仆的手上已經起疹子了。
“送醫院,快!”兩人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
到醫院后,女仆已經平復了下來,當“瘴氣入肺”寫在報告上時,Eliza嘆了口氣。瘴氣啊瘴氣,你弄得整個家烏煙瘴氣。
“瘴氣應該就是砷了。”Francisco理了理帽子,“回家。”
“誰家?”Eliza疑惑道,Francisco的臉頰有些泛紅,“看香薰咯,豬隊友。不過香薰的氣要在收集一下有什么辦法?”
“蒸汽?冷凝唄,還能怎么辦。不過有個問題,為什么不直接用香薰測呢?”
Eliza望著Francisco,她的眼睛里有秋水,盡管現在不是秋日。
“我怕有雜質影響檢測結果,今天累了吧,回家好好休息。”
“你剛不是還說……好吧,再見。”
“再什么見,我讓你休息,又沒說我要休息,上你家去,我做點實驗。”
“我……你……無語。”
“你家有煙斗嗎?”
“我爸手下應該有。”
“你知道怎么做冷凝管嗎?”
“你是說用煙斗做冷凝管?天才,真是天才。”
“先把你爸的手下叫過來吧。”
Eliza剛到地下室就已經聞到煙味了。“煙斗借一下。”
今天值班的又是Cornwall,不錯,又是他。
“吸煙對孩子可不好,還是別吸了。”Eliza小心地說道。
“我想已經懷上了。”Cornwall把煙滅了,看著Eliza。
“你們這么快?”Eliza驚了,不是這才幾天就算懷了也查不出來吧。
Cornwall擦拭洗好的煙斗,遞過去說:“你猜我們為什么同意了?因為早懷上了,但是發現現在我們倆還養不活他。”
Cornwall輕輕的抹干眼角的眼淚,“我從未愛過你,上次是因為你的邀請像是命令,為了錢我不敢反抗。”
Eliza沉默了,她還是沒能活成自己期望的樣子。
“等我上去了一定要改變女人的命運,一定!一定要改變底層的命運!”時間不早了,Eliza也有點困了,打個招呼就回屋睡覺去了。只留下Francisco一個人在樓下乒乒乓乓。Francisco試著做了凝管,但實在是找不到可以引冷凝水的方法。他百無聊賴的翻著書,打著哈欠,書蓋在腦袋上,便睡著了。
天亮了,Eliza在床上睡得跟豬一樣。Francisco要不是因為書掉到了地上,聲音太大,他也不會醒。女仆聽到動靜,一出來,問道,“要我去叫她起床嗎?”
“沒事我去陪她,這些天有點累了,讓她多休息休息。”
女仆只覺得奇怪,人家睡著覺為啥要你陪她,又沒生病又沒怎么樣的,不會……
不行!這不行!
女仆越想越氣,一下子氣沒上來,又倒在了地上。
“Eliza!Eliza!Eliza起床!女仆倒了!”
Eliza被嚇了一激靈,披上馬甲,戴上帽子就出房門了。美人還是美人,白色的睡裙穿在身上依然好看。等她趕到樓下的時候,女仆已經在大口大口地吐痰了,這痰——還是翡翠色的!
但是這已經來不及再多想了,Eliza和Francisco趕緊拖著女仆就往外跑,真絲的裙擺在地板上抹過,Francisco也沒來得及管,就是那地上青色的熒光亮得有點讓人發怵。
Francisco和Eliza想著從女仆的病癥上得出點線索,但是不同于前幾次的是,她再也沒有醒來。Eliza看著那下垂的,無力的,婆娑的手,“不來我們這,她可以活更久的。”
“你已經救了很多人了,不來你這兒,她,他們可能更活不下去。”
雖然身份上有差異,她們早已情同手足。畢竟,在上層,也沒有什么人能真情交流了。
“可是,我來不及為他們的離世而悲傷了,這對嗎?”
“離真相更進了一步,我們對她的思念會更增一些。”
Francisco小心翼翼地摟著Eliza,像呵護著一只受傷的小鳥。Eliza依偎在他的懷里,哭了一路。
她只顧著向前跑了,當身邊的人一個個地停下,心中難免孤獨。
可是,她又怎么敢回頭呢。
回頭看到那黑暗的路,只覺得光啊,太微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