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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最后一聲爸,然后換他陪我走夜路

第六章臺風夜的螢火與競賽的號角

那條石沉大海的信息,如同陳默預料的那樣,沒有激起父親陳建國一絲一毫的回應。家,徹底淪為沉默的戰場。陳建國對她視若無睹,仿佛她是一團空氣。所有的溫情(哪怕虛假的)和怒火,都只傾注在陳念安身上。林芳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整日憂心忡忡,對著催債電話低聲下氣地哀求。陳默則把自己更深地埋進了代碼的世界。省級信息學競賽(NOIP)初賽的日子日益臨近,這是通往更高舞臺的關鍵一步。

競賽集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張老師布置的題目難度陡增,模擬測試的頻率也越來越高。陳默和江逾白這對“奇異組合”展現出了驚人的默契和互補性。陳默思維跳躍,常有出人意料的解題角度;江逾白基礎扎實,代碼嚴謹高效,總能將她的奇思妙想完美實現。在一次次并肩攻克難題的過程中,一種無需言說的信任在悄然生長。江逾白依舊是那個寡言的學神,但陳默能感覺到,他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心照不宣的沉靜力量。他是她黑暗世界里唯一穩定的坐標。

一個周末的深夜,集訓結束得特別晚。外面狂風大作,暴雨如注,臺風來了。張老師叮囑大家注意安全,盡快回家。陳默收拾好東西,走到實驗樓門口,望著外面被風雨徹底籠罩的世界,倒吸一口涼氣。雨幕密集得幾乎看不清路,狂風卷著雨水砸在身上生疼。她沒帶傘,手機是那個碎屏的舊手機,根本不敢在這種天氣冒險開機聯系任何人。

“一起走?”一個平靜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陳默回頭,是江逾白。他撐著一把很大的黑色雨傘,站在臺階上,雨水順著傘沿嘩嘩流下,形成一道水簾。他的目光落在她空蕩蕩的手上。

“我…沒傘。”陳默有些窘迫。

“嗯。”江逾白只是應了一聲,將傘往她的方向傾斜了一大半。傘下的空間瞬間變得狹小而…安全。他身上那股干凈的、混合著雨水清冽的氣息變得清晰可聞。

兩人沉默地走進風雨中。傘外是肆虐的臺風世界,傘下是一個奇異的、帶著雨水濕氣的寧靜空間。陳默盡量縮著肩膀,避免碰到他。雨水猛烈地敲打著傘面,腳下積水很深,每一步都走得艱難。江逾白走在外側,高大的身影替她擋去了大半的風雨。

走到一個路口,需要穿過一條被淹了半條車道的小路。渾濁的積水湍急地流淌著。陳默看著水面,有些猶豫。

“這邊。”江逾白的聲音在風雨中依然清晰。他極其自然地伸出手,虛虛地扶了一下她的胳膊肘,帶著她繞到稍高的臺階上走。那觸碰一觸即分,帶著雨水的涼意,卻奇異地沒有讓陳默感到排斥或冒犯,只有一種被無聲守護的踏實感。

終于到了陳默家老舊的小區樓下。樓道里黑漆漆的,聲控燈壞了很久。陳默松了口氣,剛要道謝,整個小區突然“啪”地一聲,陷入一片漆黑——臺風導致停電了。

黑暗中,只有風雨的咆哮聲更顯清晰。陳默的心瞬間揪緊。她不怕黑,但她怕家里那個在黑暗中更容易爆發的父親。

“拿著。”江逾白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接著,一個帶著他掌心余溫的長方形物體塞進了陳默手里。是一個小巧的、沉甸甸的充電寶。“應急燈。”他言簡意賅。

陳默握緊那個溫熱的充電寶,指尖傳來他殘留的溫度,像黑暗中的一小簇火苗。“謝謝…”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嗯。進去吧。”江逾白沒有多言,撐著傘,轉身重新走進瓢潑大雨中。挺拔的身影很快被濃密的雨幕吞噬。

陳默借著遠處微弱的路燈光,摸索著上樓。家里果然一片漆黑,父親粗重的鼾聲從主臥傳來。她輕手輕腳回到自己房間,反鎖好門。黑暗中,她摸出那部碎屏手機,顫抖著連接上江逾白給的充電寶。屏幕艱難地亮起微光。電量圖標開始緩慢上升。

這微弱的光芒,這黑暗中唯一的熱源,不僅僅照亮了屏幕,也仿佛照亮了她心中某個冰冷的角落。她靠在門后,聽著窗外呼嘯的風雨,握緊了那個充電寶,也握緊了心中那份無聲滋生的、名為“江逾白”的勇氣和力量。NOIP,她一定要贏!

蛋炒飯加紫菜湯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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