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已經(jīng)失去了根基,那么,之后的歲月,就如同懸空的樓閣,如同被剝了皮的樹木,再怎么繁華,在怎么枝繁葉茂,也終是虛幻。
四月認(rèn)真聽著,雖然她有很多疑問,但都忍住沒問,只是靜靜的,當(dāng)一個稱職的聽眾。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做的這些事情有什么意義,不過這掙扎也是徒勞的,反正我的一切,早都被規(guī)劃好了,之前我雖然不太甘心,但也還算是心甘情愿,現(xiàn)在,卻覺得曾經(jīng)自己那些顧忌,都是諷刺。”江游并不常訴苦,有些話,也并不想全然攤開,所以,東一句西一句,像是殘缺的故事。
那晚上,他說了許多,關(guān)于他的父母親,關(guān)于蘇沫萱,甚至有關(guān)于簡池,雖然殘缺,但東拼西湊,四月也算是知道了一出悲慘故事。
最后,他哭了。
只是流淚,四月起初并沒有發(fā)覺,后來,才借著路燈的光,看到他臉上的晶瑩。
“你喜歡蘇沫萱?!”這并不是一句疑問,四月是很肯定的語氣。
四月的話印證了江游的眼淚,在路燈下,變得越加蒼涼,盡管,江游并沒有回答四月的問題。
“我想,我只是醉了!”江游無比希望自己的現(xiàn)在所遭受的一切,在這一場酒醉清醒之后,只是一場根本沒有記憶的胡鬧,只是他耍了一場酒瘋。
這只是他的一場酒醉,但四月卻很清醒,而且,她并沒有想要陪他一起醉的想法。
但只是那時。
那晚上江游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四月聽了一些,忘了一些,因為太困了。
后來,江游睡著了,四月于是上樓去,給他拿了一床毛毯。
因為江游的耽擱,四月第二天起來遲了。她起床的時候,外公已經(jīng)做好早餐去上班去了。
奇跡的是,她在沙發(fā)上,看到了昨晚她拿給江游的那一床毛毯。
江游還回來的?他來過?
四月帶著這疑問,跑到窗子邊,卻看到樓下的江游,還躺在長椅上,身上蓋著的,是外公的一件舊棉衣。
難道,她在迷糊中,拿錯了?
她不解,但也并沒有深究。她吃了早餐,下樓去,江游還沒有起來。
看來是真困。
四月沒有叫醒他就上學(xué)去了。
下午的時候,蘇榮升竟然打電話來,讓她今晚會蘇家吃飯。對于這個并沒有任何感情的父親,四月還是尊敬的。
她答應(yīng)了。
沒想到下課之后,來接她的人,竟然是簡池。
四月淡淡的招呼,問了好,上了車,兩個人卻都沉默,直到,四月發(fā)現(xiàn),簡池開車要去的地方,似乎,并不是蘇家,這才開口,問:“簡律師,你是走錯了吧?這不是去蘇家的路。”
簡池一貫冷淡的語氣“嗯”了一聲,然后說:“今天是姑父生日,我想,或許,大家在外面一起吃飯,會好一點兒。”
今天是蘇榮升的生日?!
四月一點兒也不知道,難怪他會給她電話,讓她回去吃飯,原來是為了讓自己陪她過生,可是她什么禮物也沒有準(zhǔn)備。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簡池說:“你的禮物,在后座,我替你準(zhǔn)備了,是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