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地上散落的百元大鈔一張張揀了起來,全部藏到自己車子后備箱里。
他揀完了地上的,才發現她滿是血污的手里竟然還緊緊的攥著兩張,他費了很大的勁,才將那兩張人民幣從她的手里扯下來,檢查另外一只手的時候,才發現她另外一只手里,竟然緊緊攥著的是他的名片,雖然名片已經被血污覆蓋了一大部分,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他的名片。
他雖然不太明白她為什么會有他的名片,也不明白她緊緊攥著他名片的意圖,但他的名片出現在她的手中,在這樣的情況下,并不算是一件好事。
他試圖將那張名片從她手里扯出來,但是她抓得太緊了,他使力也只扯下來一個邊角,他正要將她手指一根根掰開,取出名片,救護車卻在這時趕了來。
他于是只好先將那兩張血污的人民幣揣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救護車直接將四月送到了就近的青恒市立一院,醫護人員要求簡池也同行,因為是他叫的救護車,并且,他也是唯一一個發現四月車禍的人。
這顯然是一起意外,所以,警察是會來調查并做筆錄的。
四月被送進急救室不久,片區值班的民警和交警都趕了來,給簡池做了筆錄,簡池用了很簡單的幾個借口就打發了那兩個警察。
“那麻煩你在這里簽個字,并留一個你的聯系方式。”
簡池從警察手里接過本子簽名的時候,略微想了想,便很瀟灑的寫了一大行英文。
他說他是歸國華僑,所以,只記得國外的住址。
那兩個警察并沒有懷疑,例行的做完了筆錄便離開了。等到警察一離開,他便掏出電話,先打給趙界,讓他處理一些后續的事情,然后再打給夏炎烈,向他了解了一些四月的身份背景。
四月姓夏,十七歲,是青恒市立九中高三的學生,孤兒,父親不詳,母親早已遠走外地,十多年沒有回過青恒市,她跟外公生活在下城區,外公是一名建筑工人,前不久出了事故,在工地上傷了腿,因為是替別的工友代班,所以,公司不算工傷,大腿傷得嚴重,如果不及時做手術,很有可能就殘廢了。
“是她自己找****的,她跟阮沐陽那小子的小女友是同學,恰好缺錢,我一調查,身世也算是清白,就給你定了,怎么?”夏炎烈大清早接他電話,聽他問起昨夜的小女生,以為是給她惹了什么麻煩,急切了語氣,“是不是她纏上你了?”
簡池懶得理會他,“昨夜的事情,我當沒發生過,但是炎烈,下一次,別再這樣算計我了,惹我生氣的事情,你少做點吧!”說完,他干脆的掛斷了電話。
昨天是他生日,夏炎烈是他的好友,說要跟他慶生,其實也就是兩個人一起喝兩杯,侃侃大山,卻沒想到,夏炎烈竟然為他準備了生日禮物,一瓶放了烈性藥物的酒,和,一個還未成年的少女。
假如不是因為那酒,他簡池,即便是真的醉了,又豈會因為一張相似的臉,就亂了自己的分寸?!
他是律師,不是禽獸。
他嘆了一口氣,不管怎么樣,這錯誤,已經鑄成,只得盡量想辦法來彌補了。
他看了一眼時間,再看一眼急救室還亮著的燈。雖然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但他還是決定先留下來,等一個結果。
兩小時四十四分,等來的結果并不算壞。醫生告訴他,“病人顱外損傷較為嚴重,顱內損傷雖不算嚴重,但也有血塊,壓迫了視神經,所以,病人會暫時失去視力,治療一段時間呢,就會恢復的,還有,病人脊椎也有損傷,左手左腳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需要綁石膏靜臥休養一段時間,再有其他的外傷,雖不算特別嚴重,但以后也會留下不同程度的疤痕。你是病人家屬吧,那麻煩你現在去辦理住院手續吧。”
他雖然不是病人家屬,但還是聽醫生話,去辦理了住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