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律師,不好意思,這位小姐說認識你,硬是闖了進來!”門已經(jīng)開了,人也已經(jīng)驚動了,那秘書也不再攔四月,只是如此對簡池解釋。
簡池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他淡漠的眼神直接掠過四月,看了一眼那秘書,又看了一眼江游,對他們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
江游和那秘書雖然有點兒驚詫,但還是聽話乖乖退了出去,并且,關(guān)上了門。
而此時,他的視線,才落到四月的身上。
四月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外套,頭發(fā)披散著,頭上還纏著紗布,左手左腳都打了石膏,右手還拄著一根拐杖。
沒想到這么快她竟然就出院了,看來恢復得不錯。只是這造型,怎么看都有點兒來者不善的意思?!
他一貫沉穩(wěn),向來是以不變應萬變的好手,雖然他還不知悉四月來找他的目的,但這樣一個小丫頭,他并不擔心,他語調(diào)如常冷漠,“先坐吧?”
四月畢竟年紀小,臉皮薄,此時見了他,心中還是有幾分不自在的,不過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也只好強裝鎮(zhèn)定了。
她慢慢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坐下。也許是房間里的暖氣開得太足了,她覺得有點兒熱,熱得冒汗,讓她全身都有些不自在。
她眼神游移,始終不敢落到他的臉上,更沒法與他那飄著雪霧冷氣的眼神對視。
“你既然能找到這里來,看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不妨說說吧?”他沉穩(wěn)如山,氣息平和。
四月舔了舔嘴唇,敲詐這樣子的事情,她以前沒做過,所以,有點兒生澀僵硬,語氣都有點兒打飄,“我來這里找你,是想給你看一樣東西的。”
東西?
他眸色瞇了起來,眸色染了好奇,“是什么?”
四月此時還有幾分猶豫,看他的樣子,怕不是一個輕易就能對付的人,但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再想退,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慢吞吞的從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放到了他面前的辦公桌上,她的手和聲音都有點兒抖,她說:“這里面,有一些照片,是你跟我的!”
照片?
她跟他的?
他慢條斯理的從桌子上拿起他的手機,翻出相簿,然后,就看到了她所說的那些照片,他跟她的。
照片的像素并不高,畫質(zhì)也不清晰,但還是能很輕易分辨出來,照片中那兩個裸身依偎一床的人,就是他跟她。
他甚至沒有心情一張張的翻,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然后,就將手機,放到了她的面前,面色如常,一點兒也沒有羞恥或是慌亂的神情,倒是四月臉色又燙了幾分。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給我看,這些照片,你跟我的?”簡池語調(diào)不變,穩(wěn)厚如山。
四月漸漸有點兒坐不住了,好像是被人抓住了小辮子的壞人,明明她才是壞人,但在他的面前,她覺得自己有點兒超脫的純良呢?
“我是想用這些照片,來跟你做一個交易的。”四月狠下心來,勉力裝得無所謂。
“恩?”他耐心足夠,等著她繼續(xù)。
“你也看到了,我受傷了,是車禍,就在那天……那天早上,我從酒店出來,沒走多遠,就被一輛車撞了,肇事的司機逃逸了,我……我跟你交易的錢,也被人洗劫了一空,我還受傷住院,花了一大筆錢,所以……如果沒有這次事故的話,我是不會來找你的。”她語調(diào)起伏,氣息有點兒不穩(wěn)。
但他卻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你想說,你用這些來敲詐我,是有逼不得已的理由,而我,應該為你這樣的理由買單,是這個意思嗎?”
雖然這的確有點兒荒唐,而他的語氣讓她心中不快,但不可否認,這就是事實。
“那么,你認為,這些照片,值什么價?”簡池瞇起眼睛,眼神仿佛是落在她身上的,又仿佛,是穿過了她,落在某處虛無的。
“我住院費還欠了別人四萬,只要給我四萬,就可以了!”她原本是想來狠狠敲一筆的,但來了這里,見了這個人,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許并不適合做一個壞人。
“四萬?!”四萬實在是一個小數(shù)目,對于簡池來說,但他實在很討厭被人挾持的感覺,他眼睛危險的瞇起來,嘴角彎折,染了嘲諷,“抱歉,這里不是報社,我是不會買你這些照片的,不過,因為這些照片里,有我,所以,我給你一個建議,這些照片,你自己留著欣賞就行了,一旦你將它貼在任何一個公共的地方,或是任意的給其他人觀瞻,你都將會馬上收到我發(fā)出的律師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