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池回到青恒市的時候,已經迫近年關了。
因為在瑞士耽擱了較長的時間,一回來工作就是成堆的,他甚至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事務所。
一到事務所,秘書將工作上的事情全部交妥之后,告訴他,說:“簡律師,那位跟你一起去瑞士又提前回來的夏四月小姐,這兩天來找你好幾次了,說是等你回來,就通知她,你看,要不要我給她打個電話?”
他的頭埋在一堆文件里,忙得不可開交,聽了凌黛的話,頭也沒抬,言詞冷淡,“她來找我做什么?”
“說是有事找你,估計,是為了錢?!”
“錢?”他聽到這個字,嘴角彎折一道冰冷嘲諷,“下一次她再來找我的話,就告訴她,我不欠她任何,讓她被再來找我了!”
凌黛不知道夏四月跟簡池到底發生了什么,四月提前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問了四月,四月卻什么也不肯說,此時看簡池的臉色,凌黛更加不安了。
等到四月再一次找來事務所的時候,凌黛問她原由,四月還是堅持說沒發生什么。
“黛姐,簡律師是不是已經回來了,那我能見見他嗎?”此時的四月,神情倦怠,容顏憔悴,在這寒冬臘月也穿得單薄,可是額頭上,卻有汗水,匆匆忙忙模樣。
凌黛也不瞞她,“簡律師是回來了,可他不愿意見你,還說他不欠你什么,希望你不要去打擾他。四月,你在瑞士,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惹簡律師生氣了?”
四月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當初丟下他一個人在醫院,先回來青恒市,這件事情是不是惹了他生氣了,可在當時,她也是別無選擇,“黛姐,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很需要用錢,我不管他是不是生我氣,但是那筆錢,他之前答應過的,他必須得給我呀,我真的需要錢!”
“錢”是四月從小到大無論多努力也跨不過去的一道坎,生活的災難總是一個接著另一個,就像是一場長跑,但她卻仿佛永遠都跑不到終點。
“可是簡律師不愿意見你,我也沒有辦法,要不,你自己去他家門口堵他吧,我把地址給你,但你可千萬別說,是我給你的,知道嗎?”凌黛在跟四月接觸了幾次之后,覺得她是一個挺艱辛的孩子,對她生了惻隱之心。
四月對此感激。
簡池住在一個挺高檔的小區,四月循著地址找到了他住的地方,無奈那里門禁森嚴,保全通知了簡池,但簡池聽說四月找他,竟然直接拒絕了。
看來是真的不想見她,對她提前回來這件事情惱怒了。可她需要錢,而他承諾過的。
四月有些悻悻,想,在這里堵他,只怕比在公司堵他還要難一些,正要往回走,卻突然聽到人叫她,“夏四小姐?”
她一怔,回頭看去,卻是江游,他看到她,停了車,問她,“你是來這里找簡律師的嗎?”
四月點頭。
“怎么,進不去嗎?”他繼續問。
四月繼續點頭。
“你找簡律師有事?”
四月再點。
江游卻突然笑了,打開車門,叫她,“上車吧,我帶你去見他!”
四月暗寂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真的嗎?”
江游點頭,“上車吧!”
有了江游的幫助,四月很輕松就找到了簡池家,還是江游幫忙按的門鈴,簡池見是江游,沒有防備就開了門,打開門才看到,原來不只是江游,還有四月。
倒也沒有多惱怒,反正他臉上難得見到除開冷漠之外的其他表情。
江游笑嘻嘻的跟簡池打了招呼,然后,他看了一眼四月,就借口離開了。
人都已經到了家門口,簡池雖然是真的很不想見她,但也不好直接關門,只得將她先請進屋。
簡池的屋子很大,也很空,裝修的風格就是簡單的黑白色,再沒其他多余的色彩,屋子很干凈也很整潔,他穿的也是黑白色的家居服,山水寫意,冷淡涼薄。
四月進屋的時候,猶豫了,她的鞋子有點兒臟,不敢踏進去,所以,只好就站在門口,直接開門見山,“簡律師,我……我就不進屋了,我來找你,是想讓你,把之前你答應給我的錢給我,我家里出了點事情,我現在急需要用錢!”
簡池聽到她的聲音,轉了聲,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問她,“你只是來要錢的嗎?我還以為,你會先跟我道歉?!”
“道歉?”四月有點兒轉不過來,會意過來之后,自然是馬上誠懇的道歉的,“哦,你是說,將你一個人留在醫院里,我獨自先回青恒市的事情嗎?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我當時是想先給你說明一下,再走的,但你當時還昏迷著,所以,我就……對不起!”
真是很聽話很真誠的姿態呢,他似乎有點兒詫然,但似乎并沒有被她真誠得道歉所打動,他問她,“就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