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橫陳。
整個世界,昏暗如幕,冰冷蒼白,如在地獄。
過了好一會兒,簡池才彎下身去,將掉落在地的外套撿了起來。
這個除夕夜,似乎有點兒荒涼。
但他的眼眸中,隱約卻有笑意。
外公的病房在三樓,四月走得很快,她背包里有給外公的熟食,還是簡敏給她準備的。
外公現(xiàn)在住的是一間單人的病房,在走道的盡頭,所以,很安靜。
這間病房,也是簡敏特地安排的。
就到了。
四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調(diào)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和自己的情緒,剛將手搭上門把手,準備推開門走進去,一雙冰冷的手突然覆了上來,四月一驚,卻聽到簡池的聲音溫和響起,他說:“我來吧?”
看到是他,四月一下子由驚慌轉(zhuǎn)變?yōu)殄e愕。
“你跟上來做什么?”四月輕聲,疑惑,因為是在外公的病房外,所以,不敢大聲。
簡池聽到她這么問,推門的動作就停住了,耐心解釋一句“做戲當然要做全套了,既然是免費的,自然應該求一個完滿了”,然后,在四月還沒有完全理解和同意的情況下,他就推開了門,當先提步走了進去。
“喂,你——”四月想要阻止,但此時門已經(jīng)打開了,她只好壓抑自己的怒氣,趕緊跟著他走進去。
若是他在外公面前亂說一通,外公誤會了可不好。
外公還沒睡,還在看電視呢,是一個象棋比賽的節(jié)目,外公似乎完全沉浸在里了。
直到簡池推門走進去,他才將視線移到門口來,看到是一個陌生的人,有點兒錯愕,但看到他身后緊跟著的四月,眉梢染了喜悅。
簡池徑自走進去,走到外公的病床前,語帶笑意自我介紹,“您好,我是簡池,是四月蘇家的表哥。新年快樂,外公!”
外你妹的公呀?!
四月聽到他叫“外公”,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顯然,外公對于這個突然拜訪的陌生男人存了警惕,他顯得無措,笑著回應得尷尬,看了看簡池,最后,將視線落到四月的身上。
四月只好硬著頭皮向外公解釋,“外公,他是蘇家表哥,特地送我來的,他說新年夜的,路過非得來打個招呼。”
如此堂皇的理由。
幸而外公向來是相信她的,外公的臉上帶了笑,善意的回應簡池,“你好,這大年夜的,麻煩你送四月來,快請坐吧。”外公招呼著簡池坐,又使喚四月招呼簡池,“四月,給簡先生倒杯茶,果籃里的水果,也洗兩個出來。”
簡池禮貌的在一側(cè)坐下,然后,看著四月不情愿的放下背包,開始忙活。
外公是不善言辭的,簡池慣常冷淡慣了,平素在商務的聚會里,他雖不是鬧熱氣氛的那一刻,但也絕對不是冷場的那一個,但面對著樸素的四月外公,他一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找不大合適的話題。
“表哥”這一層身份,畢竟只能算是一個外人!
電視上還播著象棋比賽的節(jié)目,簡池似乎饒有興致的看了起來,外公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問他,“簡先生也喜歡下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