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榮升為外公買的房子，是現房，裝修精致，四月去看過了，小區的壞境很好，三樓的好位置，站在陽臺，看出去正好是一片春意盎然的綠，宜人舒心。

四月想，外公應該會很滿意這個房子的壞境和布局，她一直猶豫要怎么跟外公開口，但似乎一直都沒有什么好的機會，這一拖，就拖到外公要出院了。

四月提前讓人，將她和外公的東西，從之前住的那一間老舊的房子里給搬到新房子里了。

但外公一直不知，所以，一直想出院回去休息。

四月拖不過，出院那天，蘇榮升派了司機來接他們。四月提前收拾好了東西放到了車子上，再來接外公。

結果，外公聽說那車是蘇榮升派的，無論如何，就是不肯上車，堅持要去坐公車。

四月怎么勸都不管用，只好跟著外公，慢慢往醫院外面走。

“外公，其實……之前的那個房子……”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時機，四月自己也知道，但已經拖了現在，再不能拖下去了，所以，只能咬牙開口，“那個房子，我……我已經沒租了，所以，那個房子，不能回去了！”

“什么？”外公聽到這里，立時停下來，驚詫的看著她，眼里帶著怒氣，“你說，你把我們租的房子給退了。那，那，你現在讓我去住哪里呀？你可別說，把我接去蘇家住，四月，你要是說這話的話，我可是會揍你的！”

“不是回蘇家住，外公，是……是另外的房子，買給你的，新房子，裝修得挺好的，我已經去看過了，外公，你腳傷還沒有好徹底，你需要好好休養，所以……”有些話一直都沒有說清楚，所以，開口要提一個改變，才會如此艱難。

“買給我的，誰買給我的，是不是蘇榮升？”外公對蘇榮升是存了恨意的。

四月清楚。

“是我買給你的，外公！”四月說：“你那么辛苦的養大我，別說只是一間房子，再多的，我若能，也會全部都想給你。外公，這是虧欠，我知道你不想接受，可這是蘇家欠你的，欠我的，也欠我媽媽的。這些，他們早都該給的！”

也許，四月已經走偏了。

四月說這話的時候，眼里那么明顯浮現出來的，難道不是恨和怨嗎？

畢竟是自己從小養大的，外公怎能不了解四月心里所想，只是，他們對待怨和恨的人和事，有不同的看法。

就像外公沒有辦法強求四月回去蘇家，認蘇榮升為父親，而四月，也不會強求，外公會原諒蘇榮升曾經給他和四月母親造成的傷害一樣。

外公看著四月，嘆了一口氣，“四月，我們當年遭受的屈辱，可不是這一間房子，就能彌補的，四月，蘇榮升之前背著你，已經來找我談過了，他告訴了我，當年，他之所以不能不愿認你的原因。我理解他對他妻子的愛，可我同時，也憎恨他對你媽媽的拋棄。若是你媽媽當年沒有遇上他，我們這個家，也不會是現在這支離破碎的模樣。”

當年苦難，依舊鮮活，四月那時太小，沒有記憶，卻依舊能想象到那一場重大的遭受，對于外公外婆和母親來說，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