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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侯爺為上

芳菲不盡

“沈……”

邊瑾用手撐著頭倚在貴妃榻上,把玩著手中的雕花玉佩,背后刻了一個小字為“沈”。

沈家,燕京有哪家姓沈?

“豆蔻。”

豆蔻聞聲從屋外走來,“娘子。”

“去查越樓昨日接待的有哪些高門貴客,著重留意姓沈的,摸清底細后就殺,不論身份。”

那雅間絕不是平常人能進去,要么是達官顯貴,要么是世家貴族。無論是誰,昨夜都見了她的樣貌,日后以鎮(zhèn)遠侯身份回京必將成為把柄,沒人會想夜長多夢。

“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

陽光穿過玉佩雕花中的鏤空灑在她的臉上,琥珀色的眸子像從北漠而來的玉石。

那雙眼睛澄澈,像是不曾沾染血色。

可笑她不是觀音。

也做不了誰的常勝將軍。

“是。”

豆蔻轉身要走,又被她叫住。

“等等。”

“娘子,還有何吩咐?”

“量力而行,你的命比較重要。”邊瑾擺手,“去吧。”

若換做以前,她會羞愧,覺得自己此生清白不再,日后難以找個好夫家。

可她不是袁邊氏。

她是邊瑾。

鎮(zhèn)遠侯邊瑾。

當今圣上血親,嘉寧長公主之女,手握兵權,麾下良將不計其數,更有數萬大軍自愿追隨。

“袁家。”

邊瑾念出這兩個字,忽的又笑了。

民有七亡而無一得,欲望國安,誠難;民有七死而無一生,欲望刑措,誠難。

七亡七死,高樓危矣。

袁家和衛(wèi)琰,一個都跑不了。

左右最后魏嘉禾都是要消失的,又不妨她用這個身份先摸清楚燕京世家,也方便日后做事。

“重樓,備車。”邊瑾下了貴妃榻站起身,“我要上街。”

重樓領命下去,幾個丫鬟走進房間為她更衣,換上幾刻前剛送來府上的新衣裙。簪釵佩環(huán),被錦戴玉,她對鏡而坐,摘下食指上點綴著玉石的金飾指環(huán),親手用脂粉掩蓋住眼下的朱砂痣。

那曾是被大火燎過的地方,此生才成了淚痣。

天憐她。

所以此生命由她定。

丫鬟推開房門,邊瑾跨過門檻,一路上府中下人遇見她紛紛停下行禮,口稱“三娘子”。

“娘子,今夜可要準備飯食?”

“不用了福叔,我可能會回來晚些,幫我告訴長兄一聲,讓他不用擔心。”

“娘子慢行。”

福叔站在門口目送她坐著定國公府的馬車出行。

“大人,魏三娘子出府了。”江瀾來報。

“出府了?”

魏嘉禾出現的時間未免有些巧了。先前探子來報,鎮(zhèn)遠侯被蕭國奸細所害危在旦夕,然后探子就沒了消息,正在此時定國公府出來個三小姐,巧的過于巧了。

沈聽野到底是個權臣,什么大風大浪的見慣了,眼皮都沒抬一下,“派人跟著,有任何情況立刻來報。”

“若是情急,殺了便是。”

他從棋盤上拾起幾顆棋子放進棋簍中,“本相自會向他二人交代。”

不過是個義女而已,邊家難不成還會為她鬧上朝堂?

“是。”

芳菲苑下,邊瑾撩開車簾扶著重樓的手臂走下馬車,大門兩旁插著旗子,上面的金色飛鳥似展翅嚎鳴。

是個樂苑,供有酒水吃食,苑中不拒男女,賣藝不賣身。前些年有人自稱是晉安侯的獨子,想對臺上獻舞的舞姬行不軌之事,被苑主命人打了個半死扔回侯府門前。晉安侯見愛子失去一條腿,心中氣憤想要砸了芳菲苑,不料事沒辦成,人是早上出去的,當天夜里就被抄家,滿門抄斬。

自此芳菲苑名聲大噪,無處可去的女子多半都前來投靠,苑主不僅沒有拒絕,出行時凡是需要買賣妻兒的,一律出錢買下帶回苑中。

這樣一看,倒像是個對女子的庇護所。

邊瑾壓了下帷帽走進去,有個粉衣娘子見來客了上前詢問:“娘子這邊請,想些喝什么?”

邊瑾抬手打住,“天字號,落芳菲。”

粉衣娘子一頓抬頭看她,只見面前女子有兩層輕紗遮面,衣著華貴,身后還跟著個富貴人家打扮的侍衛(wèi),恐怕來頭不小,于是斂下眸道:“娘子這邊請,當心臺階。”

邊瑾抬腳走上臺階,重樓跨步跟上去。芳菲苑天地玄共三個字號,剛一進門就是黃所以并不做數,逐層疊上,這粉衣娘子引她上了四樓還不停,幾人徑直來到五樓。

她推開門示意到了,邊瑾瞥了一眼,微微仰著頭走進去,門在重樓也進去后就有兩個丫鬟從外面來關上。

“想要落芳菲,小娘子的膽子還真是大,就是不知道,你家里可有人為你備好棺材來吊念。”

一道輕柔的女子聲音在房間里響起,邊瑾不怒反笑,拽下腰間配飾甩出去,金飾刺破屏風朝女子面門而去,她躲閃及時才躲開翻身滾到一旁,金飾就沒入身后的窗框中。

柳黛看清上面的金烏雕花后心中一顫,慌忙出來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頭,“太簇掌律見過樓主,柳黛眼拙,請樓主恕罪。”

“讓娘子受驚了,是我的不是。”邊瑾語氣柔和,眉眼帶笑,彎下身扶住她的手臂,“娘子快起來,地上涼。”

“多謝樓主。”柳黛柔柔起身,眼含秋波,給人一副我見猶憐的感覺,真相處起來又不失禮數。

美人千般色,各花入各眼。

柳黛抬手示意二人往里面走,帷帽交給屋中丫鬟保管,邊瑾在羅漢床邊坐下,柳黛斟茶遞水,側過頭看了一眼,就有丫鬟把窗戶關上。

邊瑾不急,抬手撩起另一側的面紗,喝了口芳菲苑的果茶才看向她。

“娘子,樓址在京中何處?”

“樓主可是要查什么,芳菲苑上下盡憑吩咐。”

這樣嗎。

邊瑾聞言斂眸,那可方便多了。

“定國軍連年軍餉被吞,除了軍中所得外,還有一部分眼下仍不知所蹤,其數量龐大,恐怕不止一人所為。”

如果不是軍餉被吞,她父親也不會遭遇不測,更不會母親隨之而去。

“我既然提前來了燕京,相必今天來了你這兒,樓中今晚上下都就知曉了,憑我一己之力,勢單力薄,倒不如通傳回去,讓林鐘掌律親督徹查。”

邊瑾從起來就覺得嗓子不舒服,皺眉輕輕清嗓,柳黛看見后招手喚來一個丫鬟,邊瑾看她附耳說了幾句那丫鬟就出去了,問:“怎么了?”

柳黛解釋:“我讓人去準備酒菜,樓主今夜留在苑中用晚膳如何,我吩咐他們擺在畫舫里,觀景小酌,人間趣事,全當柳黛代樓中眾人為您接風洗塵。”

“好。”應了。

大燕的雪,混雜著雨,不夠冷,湖面結不了冰。畫舫向湖中心走著,可能因為上元節(jié)剛過的緣故,也不過是一朝一夕,街上的游人依舊很多,樓坊上掛著燈籠,小販的叫賣,確實比鄴州繁華。

“娘子,您請。”

邊瑾摘了面紗坐在中央,面前是一群身著鮮亮衣服的舞姬,她上樓前看過舞姬穿的衣服,很單薄,在冬日里暴露在外難免不會著了風寒,來前就讓她們都穿上暖和點的衣服,又燒了十幾盆的紅蘿炭,讓人備好暖爐以便她們休息時取暖,樂姬和樂師都披著披風,連柳黛也在她的要求下多加了幾件衣服。

這樣才對啊。

邊瑾吃著剛端上來的烤羊肉,身旁有幾個貌美的郎君近身服侍,柳黛坐在旁邊扇子也不搖了,看著那幾個她特意從玉珠館要來幾個清白的清倌笑。

樓主定然喜歡,她是這么想的。

可惜邊瑾只顧著吃,然后看舞,半點沒理身旁的清倌。

柳黛輕輕咳了一聲使了個眼色,那幾個清倌明白她的意思,紫衣公子倒了一杯酒端到她口邊。

“娘子,喝酒。”

他半個身子都靠了過去,胸膛貼在邊瑾手臂上,邊瑾聽到這聲音挑眉抖了一下,實在沒想到燕京居然還有這種……風趣。

著實新鮮。

“娘子,有人盯著。”重樓低聲附耳。

“我知道。”邊瑾看起來毫不驚訝,抬了抬下巴命令,“喂我。”

紫衣公子受寵若驚,遞到唇邊,邊瑾微微低頭就著他的手喝了,無意間嘴唇碰到手指,轉瞬即逝。

“我不行了,有點悶,出去透口氣。”

柳黛:“那我叫人把炭火撤幾盆。”

“不用不用,我沒那么多規(guī)矩,你們繼續(xù)玩,我很快回來。”

邊瑾一邊擺手一邊往出走,離開屋子站在船頭。

下雨了啊。

她抬手探出去,冰涼從她的手上滑落,沒進湖里。

看來今年百姓可以豐收了。

鈴鐺聲清脆的很,另一搜小一點的畫舫從旁邊路過,兩道鈴聲交合,伴隨著里面?zhèn)鞒鰜淼臉仿暫玩倚β暎瑤н^來的風把圍了一圈的紗簾都吹起來,前三層后三層的飛在身側。

袁縝推拒了同僚的勸酒,一人出來透氣聽雨,與畫舫擦過時瞥見層層艷紅中的鎏金,發(fā)帶飄動,像織女鋪下的云錦,宛若仙人之姿。長身玉立,衣帛似水,盛月明媚,未知其人,遙遙一眼,模糊的眉眼中對方便已經撲面而來一股肅殺之氣,仿佛邊疆上過戰(zhàn)場的烈鷹,踏臨燕京。

邊瑾轉頭看去,畫舫已經駛過去了,什么都沒看到。

奇怪。

明明剛才好像有人在看她。

想看的人該看的都看到了,下了餌,就是等了。

“娘子,行酒令可要玩玩?”

一個綠衣公子柔聲來請,邊瑾轉身任他挽上自己的手臂,笑應著坐回去。

“大人,魏三娘子出府后去了芳菲苑待了一下午,給里面的婳鳶娘子打賞百兩銀子,然后畫舫游湖賞舞聽曲,陪同的有芳菲苑苑主和她的貼身侍衛(wèi),還有,還有……”

見江瀾支支吾吾,沈聽野問:“還有什么?”

“還有玉珠館的八個清倌。”

“咳!”

沈聽野差點嗆到,用袖子捂住嘴巴放下茶水,追問:“沒別的了?”

“沒了。”

“一個花魁一個苑主八個清倌一眾舞姬,這魏三娘子這般,難不成是個好色的?”

“不是沒有可能。”

“阿嚏!”

邊瑾被重樓扶著下車才不至于沒站穩(wěn)摔下來,豆蔻捧著個暖爐從府里出來放進她手里,邊瑾攏了攏披風往里走。

“邊……長兄呢,現下在何處?”

豆蔻回:“國公在前廳等娘子,時間不早了,國公明日還有早朝,下人去勸可他說什么也不肯先睡下。”

邊瑾聽后嘆了口氣,明白邊瑜這樣始終是怕自己突然又離開,她解開繩子把披風脫了,連帶著暖爐都塞豆蔻懷里。

“你先拿著,我先過去了。”

她提起衣擺匆匆跑去前廳,一路上風雪大的打濕了頭發(fā),在身上映出一片片深色。前廳的燈還亮著,隔了很遠就看到一個人打著傘站在屋檐下,風雪都落了一半上去。

“邊瑜!”

邊瑜轉頭,廊邊種的墨竹被人帶過葉子抖下雪,有人帶著滿身風雪撲進他懷里,身上的佩環(huán)玉飾都在響,連帶著心也顫了顫。他回過神拉過披風將她包裹住,手指碰過的肌膚上一片冰涼,邊瑾仰頭看他,“你在等我嗎?”

“怎么不多穿點?”邊瑜皺眉,“豆蔻呢?”

“我讓她去查人了。”

“那重樓呢,福叔說他和你一塊出去的,怎么不知道給你多帶件衣服?”

“我嫌煩不穿的,你別怪他。”邊瑾順勢拉過披風往他懷里鉆,“這么一說挺冷的,我暖暖。”

酒氣在兩個人靠近時格外明顯,邊瑜把傘遞給跟過來的豆蔻,帶著她退后幾步徹底站在屋檐下,讓雨雪不會落在身上,“你喝酒了?”

“嗯,喝了點。”邊瑾笑笑,眼睛微微瞇著,連看月都有股醉人的香甜。

邊瑜不太信,她身上酒氣實在是重了一點,和她原本用的熏香融合在一起,感覺沒喝酒的人聞了都要跟著醉了,“是一點嗎?我怎么再喝幾口你都要醉了。”

“這不沒醉呢。”邊瑾又笑,“我在鄴州又沒少喝,叔伯們的酒量難不成你能回回都管著我。”

邊瑜無奈,“嗯,你說是就是吧。”

“你下巴能不能別擱我肩膀上?”

邊瑾歪著頭試圖抗議,人還沒走出一步又被拉了回去。

“不能,舒服。”

“給老祖宗的貢品你備了嗎?我想去祠堂看看,畢竟好幾年沒回來了,如今回來了再不去祖宗該怪我了。”

“明兒了吧,今天太晚了。”邊瑜道:“你年少成名,振興門楣,老祖宗泉下有知不會怪你的。”

“你怎么說得好像就我一個人似的?”邊瑾笑著嗔怪,“圣上親封的定國公,你竟覺得父親的爵位不夠嗎?”

“哪敢。”

“東街阿姐的酒水鋪子還在嗎?買點母親喜歡的梅子酒。”

“早買了,我埋樹底下了,父親喜歡的糯米糕也訂好了,明早了我叫人去取。”

“好。”

“府中什么時候富裕了?”邊瑾忽然道:“你怎么戴這么多指環(huán)?”

邊瑜低頭去看,只見她托著自己的手轉指環(huán)玩,“兒時叔叔送的玉被我打碎了,我一年做一個戴,尋思著等戴不下了,你估計就回來了。”

邊瑾挑了個樣子看著順眼的取下來,轉而戴在自己手上,又抬起手給他看。

“那我回來了。”

“以后不用再添了。”

明月折枝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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