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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草原長風:鐵漢與她的柔情

第57章:分裂的狼群

黎明前的部落廣場上,數百支火把將黑夜撕開一道道猩紅的口子,像是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跳動的火焰將一張張憤怒的臉映得忽明忽暗,扭曲的影子在夯實的土地上張牙舞爪,仿佛要掙脫地面的束縛。空氣中彌漫著松脂燃燒的刺鼻氣味,那味道濃烈得嗆人,混合著人群散發的汗臭和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氛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巴特爾被粗重的鐵鏈鎖在中央的木樁上,那鐵鏈足有兒臂粗細,冰冷的金屬緊緊勒著他的手腕和腳踝,早已被磨出了深深的血痕,滲出的血珠順著鐵鏈滴落在地,在泥土上暈開一朵朵小小的血花。他的額頭上有一道新鮮的傷口,血水順著眉骨流下,在火光中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一半臉頰都被染紅了。盡管處境狼狽,他卻昂著頭,像一只不肯屈服的雄獅,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像是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孤狼,隨時準備撲向敵人。

“畜生!“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怒吼著,聲音粗啞得像是砂紙摩擦木頭。

“該千刀萬剮的叛徒!“旁邊一個老婦人揮舞著拐杖,唾沫星子隨著她的喊聲飛濺。

“把他喂草原狼!讓他嘗嘗被撕碎的滋味!“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立刻引來了一片附和,聲浪如同驚濤駭浪般拍打著廣場。

此起彼伏的咒罵聲如同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整個廣場淹沒。二長老烏恩跪在一旁,這位往日里在部落中威嚴十足的老人,此刻卻佝僂著背脊,像一株被狂風暴雨摧殘過的枯樹,花白的胡須上沾滿了淚水和塵土,糾結在一起。他顫抖的雙手捧著代表長老身份的狼牙項鏈,那項鏈上的狼牙已經被摩挲得光滑發亮,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族長...老朽教子無方...甘愿受罰...“他的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咚“聲,一下又一下,額頭上很快就紅腫起來。

赫連朔站在高臺上,玄色戰袍在晨風中獵獵作響,衣擺被風吹得揚起,露出腰間那柄寒光閃閃的彎刀。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只有那雙眼睛冷得像極地的寒冰,掃視著下方群情激憤的族人:“按祖制,勾結外敵者——“

“祖制?“巴特爾突然狂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像是夜梟的哀嚎,在寂靜的黎明前格外瘆人,“赫連朔,你還有臉提祖制?“他猛地扯動鐵鏈,金屬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哐當哐當“的聲音像是在敲打著每個人的神經,“你違背祖訓娶中原女人時,怎么不想想祖制?你為了那個女人修改部落規矩時,怎么不提祖制?“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略顯嘶啞,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刺向人群中那些原本就心存疑慮的人。

人群騷動起來,竊竊私語如同瘟疫般蔓延,從一開始的小聲嘀咕變成了嗡嗡的議論聲。雪清瀾站在赫連朔身側,能清晰感受到他繃緊的肌肉下壓抑的怒火,那怒火仿佛隨時會噴發出來。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那是一塊溫潤的羊脂玉,冰涼的觸感讓她保持著清醒,不至于在這混亂的場面中失態。

“閉嘴!“老巴圖厲聲呵斥,手中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揚起一小片塵土,拐杖的頂端在堅硬的地面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死到臨頭還敢妖言惑眾!“老人的聲音因為憤怒而略顯顫抖,臉上的皺紋在火光下顯得更加深刻,像一張揉皺的羊皮紙。

巴特爾不為所動,反而提高音量,聲音在廣場上回蕩,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族人們!睜開眼睛看看吧!赫連朔為了個中原女子,不惜修改祖訓!現在又要把我這個唯一敢說真話的人處死!“他瘋狂的目光掃過人群,像是要把每個人的臉都刻進腦海,“你們知道嗎?那個雪清瀾的父親,就是二十年前屠殺我們牧民的鎮北將軍!“

這句話如同一顆炸彈,在人群中轟然炸開。雪清瀾的臉色瞬間煞白,像一張白紙,嘴唇因為震驚而微微顫抖——這個惡毒的謊言竟被巴特爾當眾喊出!她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留下四個月牙形的紅痕,疼痛讓她更加清醒,她知道自己絕不能在這里失態。

“胡說八道!“赫連朔暴喝一聲,聲音如同雷霆炸響,震得最近的幾個族人踉蹌后退,腳下的土地都仿佛在微微震動,“雪將軍當年根本不在北疆!“他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手背青筋暴起,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證據呢?“巴特爾獰笑著,嘴角勾起一個扭曲的弧度,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就憑你一張嘴?“他突然轉向人群中的某個方向,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種志在必得的得意,“阿古拉大叔!當年你親眼看見雪明河帶兵燒了你的牧場,是不是?“

人群自動分開,一個滿臉傷疤的老牧民踉蹌著走出來。他的右眼只剩下一個空洞的眼窩,黑洞洞的,看著讓人不寒而栗,左腿因為舊傷而微微跛著,每走一步都顯得格外艱難。渾濁的獨眼中滿是刻骨的仇恨,那仇恨像是要化作火焰將人焚燒:“是...我親眼看見那中原將軍下令放箭...我的妻子和三個孩子...“他的聲音哽咽了,粗糙的手指顫抖著指向雪清瀾,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就是她父親!那個魔鬼!“

雪清瀾急步上前,聲音因為急切而略顯尖銳:“我父親絕不會——“

“滾開!中原妖女!“老牧民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掌猛地推向雪清瀾。他的動作快得驚人,完全不像一個年邁傷殘的人,像是被某種力量突然注入了體內。

赫連朔閃電般擋在她身前,像一堵堅固的墻,卻被另一個沖上來的青年撞得踉蹌。那青年是部落里有名的勇士,平日里高大威猛,此刻眼中卻燃燒著陌生的怒火:“族長!您被這女人蒙蔽了!“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略顯嘶啞,臉上的表情扭曲得不成樣子,像是被什么東西附了身。

混亂像野火般蔓延開來,迅速席卷了整個廣場。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叫嚷,聲音匯聚成一股可怕的聲浪,幾乎要掀翻整個部落:

“處死中原女人!“

“赫連朔不配當族長!“

“巴特爾才是真英雄!“

雪清瀾驚恐地發現,近半數的族人已經站到了巴特爾那邊,他們臉上的憤怒和狂熱讓她感到一陣寒意。更可怕的是,她看到幾個戰士悄悄解開了巴特爾的鎖鏈!那些人的動作隱蔽而熟練,手指在鎖鏈的鑰匙孔上快速轉動,顯然是早有預謀。

“保護族長!“老巴圖聲嘶力竭地呼喊,聲音因為年邁而略顯顫抖,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他帶著忠誠的戰士們組成人墻,用身體擋在赫連朔面前。這些戰士大多年長,臉上刻滿風霜,像是飽經滄桑的古木,眼中卻燃燒著堅定的忠誠,隨時準備為了保護族長而犧牲。

赫連朔一把抱起雪清瀾,像抱起一只輕盈的鳥兒,在混戰中殺出一條血路。他的彎刀在晨光中劃出冰冷的弧線,每一擊都精準地避開要害,只求退敵而非殺人。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依然不忍心傷害自己的族人。他的臉上有一道血痕,那是被一個失控的族人用刀劃破的,鮮血順著下巴滴落,在衣襟上暈開一朵暗紅的花,像是雪地里綻放的紅梅。

退到議事大帳前,赫連朔急促地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額頭上布滿了汗珠,混雜著灰塵和血跡。他的眼中是從未有過的痛楚——這不是與外敵的戰斗,而是手足相殘。每一個倒下的戰士,都是他曾經并肩作戰的兄弟,是一起在草原上策馬奔騰、一起在篝火旁飲酒高歌的伙伴。

“清瀾,“他的聲音低沉而急促,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你必須立刻離開。“

雪清瀾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幾乎要嵌入他的皮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不走!要走我們一起走!“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略顯尖銳,眼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聽我說!“赫連朔捧住她的臉,拇指輕輕擦去她臉上的血跡,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仿佛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巴特爾背后肯定有太子指使。他們需要分裂部落,好讓太子大軍趁虛而入!“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緊迫感,“去找北狄可汗,他欠我父親一條命,會派兵支援!“

雪清瀾還想拒絕,卻聽見叛軍的喊殺聲越來越近,那聲音如同潮水般涌來,帶著死亡的氣息。火光中,她看到巴特爾已經掙脫鎖鏈,手持彎刀沖在最前面,他的身上沾滿了血污,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那個曾經沉默寡言的青年,此刻眼中燃燒著令人膽寒的瘋狂,嘴角掛著殘忍的笑容。

赫連朔猛地將她推上馬背,狠狠抽了一鞭,鞭子在空中發出清脆的響聲:“走!“他的聲音如同炸雷,在混亂的廣場上格外清晰,帶著一種決絕。

馬兒嘶鳴著沖了出去,四蹄翻飛,像一道閃電劃破黑暗。雪清瀾不得不俯身抱住馬脖子才沒被甩下去,她的心跳得飛快,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她回頭,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赫連朔獨自持刀立于帳前的身影。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讓他整個人如同戰神般巍峨,仿佛能抵擋千軍萬馬。那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雖千萬人吾往矣“,明白了那種明知前路艱難卻依然勇往直前的決絕。

荒原上,雪清瀾伏在馬背上疾馳。冷風如刀,割得她臉頰生疼,像是被無數細小的針在扎。淚水剛涌出就被風吹散,在臉上留下冰涼的痕跡,像是一道道無形的傷疤。她的喉嚨因為干渴而火辣辣的疼,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卻不敢停下喝一口水。赫連朔賭上性命為她爭取的時間,絕不能浪費,她肩上扛著的是整個部落的希望。

身后遠處有追兵的火把光亮,如同一條蜿蜒的火蛇,在黑暗中格外醒目,緊緊地跟隨著她,像是隨時會撲上來將她吞噬。雪清瀾不斷催促馬兒加速,粗糙的馬鬃摩擦著她的掌心,帶來細微的刺痛感,卻讓她更加清醒。

“駕!“她再次揚鞭,馬跑得更快了,四蹄揚起的塵土迷了她的眼。卻突然聽到破空聲——“嗖“的一聲,尖銳而急促。

一支箭深深扎入馬臀!那箭羽上還帶著黑色的尾羽,顯得格外猙獰。馬兒慘嘶著人立而起,前蹄高高抬起,雪清瀾被甩出老遠,在草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身上沾滿了泥土和草屑。她的手臂和膝蓋火辣辣的疼,肯定是擦破了皮,血珠從傷口滲出,染紅了衣衫。但她顧不上查看傷勢,立刻翻身而起,抽出腰間的短刀,刀柄因為手心的汗水而有些滑膩。

“抓到你了,中原婊子。“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刻骨的恨意,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雪清瀾抬頭,看到娜仁托婭帶著五個騎手圍了上來。這女人不是被關押著嗎?看來叛亂比想象的更徹底,連看守的人都被策反了。娜仁托婭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像是一只抓住了獵物的狐貍。她的手中把玩著一把精致的匕首,刀刃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寒光,那匕首的刀柄上還鑲嵌著一顆小小的綠寶石。

“巴特爾少爺說得對,“娜仁托婭跳下馬,靴子踩在草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雪清瀾的心上,“沒了你,赫連朔就會恢復理智,部落也能回到原來的樣子。“她的聲音甜得發膩,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像是毒蛇吐信。

雪清瀾慢慢爬起來,暗中摸向腰間短刀,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你們都被利用了。太子才是真正的敵人,他想要的是整個北疆的土地!“她的聲音冷靜而清晰,盡管她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幾乎要沖破肋骨的束縛。

“閉嘴!“娜仁托婭一刀劃來,動作快如閃電,刀刃帶著風聲劈向雪清瀾的臉頰,“沒有你,部落根本不會分裂!都是你這個災星!“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略顯尖銳,臉上的表情扭曲得不成樣子,像是失去了理智。

雪清瀾側身閃避,動作敏捷得像一只羚羊,短刀出鞘,精準地刺入對方手腕。娜仁托婭慘叫一聲,匕首當啷落地,掉在草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其余騎手見狀,紛紛抽刀下馬,金屬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草原上格外刺耳,像是死神的召喚。

就在雪清瀾準備拼死一搏時,黑暗中突然飛出幾支箭,“嗖嗖嗖“幾聲,精準地射中騎手們的肩膀!箭矢破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緊接著是騎手們痛苦的嚎叫,他們捂著流血的肩膀,臉上滿是痛苦和驚恐。

“誰?!“娜仁托婭驚恐四顧,獨眼中閃爍著恐懼的光芒,像是受驚的兔子。

十幾個黑影從草叢中站起——竟是部落里的婦女!為首的蘇雅手持獵弓,弓弦還在微微顫動,眼神堅定如鐵,完全不像平日里那個溫柔的婦人:“娜仁托婭,你錯了。“她的聲音沉穩有力,與平日里溫柔的模樣判若兩人。

小卓瑪從母親身后探出頭,小臉上滿是堅定,盡管眼睛里還有些害怕,卻努力挺直了小身板:“夫人救過我的命!她是好人!“她的聲音稚嫩卻響亮,在晨曦中格外清晰,像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雪清瀾愣住了。這些平日里看似柔弱的婦女,竟然暗中跟隨保護她!她們的衣裙上沾滿露水和泥土,頭發也有些散亂,臉上帶著疲憊卻堅定的表情。有幾個甚至背著嬰兒,那嬰兒在母親的背上睡得很安穩,卻依然手持弓箭,眼神銳利如鷹,仿佛隨時準備戰斗。

娜仁托婭啐了一口,唾沫在晨光中劃出一道弧線,帶著她的憤怒和不甘:“叛徒!你們都是部落的叛徒!“她吹響掛在脖子上的骨哨,尖銳的聲音在草原上回蕩,像是在召喚更多的同伙。遠處立刻傳來回應——還有更多追兵!

蘇雅迅速將一張弓塞給雪清瀾,那弓身是用堅韌的紫杉木做的,還帶著淡淡的木頭清香:“夫人,我們斷后,您快走!“她的聲音不容拒絕,眼中閃爍著視死如歸的光芒,“記住,一定要找到北狄可汗,為部落帶來希望!“

“不行!太危險了!“雪清瀾拒絕道,聲音因為急切而略顯尖銳,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婦女為她送死,她們還有孩子,還有家庭,“要走一起走!“

“部落需要您和族長!“蘇雅推她上馬,力道大得驚人,完全不像一個婦女能有的力氣,“我們拖延不了多久,快啊!“她的眼中含著淚水,卻倔強地不讓它們落下,只是用力推了雪清瀾一把,示意她趕緊離開。

雪清瀾咬牙上馬,最后看了一眼這些勇敢的婦女。小卓瑪沖她揮手,臉上還掛著淚痕,卻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那笑容在晨光中顯得格外燦爛。那一刻,雪清瀾突然明白了什么叫“雖千萬人吾往矣“,明白了那種為了信念而奮不顧身的勇氣。

“保重!“她狠狠夾緊馬腹,馬兒再次疾馳起來,沖進茫茫晨霧。身后傳來廝殺聲和慘叫,但她不敢回頭,她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有多重,每一次回頭都可能浪費寶貴的時間。赫連朔的囑托、族人的犧牲、整個草原的命運,此刻全都壓在她瘦弱的肩頭,讓她不敢有絲毫懈怠。

三天后,北狄王庭外。

雪清瀾衣衫襤褸,原本華美的衣裙已經變得破爛不堪,沾滿了塵土和血跡,嘴唇干裂出血,像是干涸的土地,卻仍挺直脊背站在金帳前,像一株在寒風中屹立不倒的野草。她的靴子已經磨破,露出滿是血泡的腳趾,每走一步都鉆心地疼,但她仿佛感覺不到似的。手臂上的傷口結了痂,又被新傷撕裂,看起來猙獰可怖,卻依然站得筆直,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帶著不屈的鋒芒。

北狄衛兵的長矛交叉擋在她面前,形成一道堅固的屏障,鋒利的矛尖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閃爍著危險的氣息。“滾開,中原女人!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衛兵的聲音粗獷而充滿敵意,像是對她充滿了不屑。

雪清瀾取出赫連朔的令牌,青銅令牌在陽光下泛著古樸的光澤,上面雕刻的狼頭圖案栩栩如生:“我要見可汗!“她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眼神堅定地看著衛兵。

衛兵看到令牌,臉色微變,顯然認出了這令牌的來歷,但仍不松口:““可汗豈會接見你這來歷不明的中原女子?趕緊滾開,免得我們動手!“另一個衛兵上前一步,長矛的尖端幾乎要觸到雪清瀾的鼻尖,帶著冰冷的金屬氣息。

雪清瀾沒有退縮,反而將令牌舉得更高:“此乃赫連族長的信物,當年赫連老族長與可汗歃血為盟,曾說持此令牌者如親至。你們敢攔我,便是要違背盟約嗎?“她的聲音雖然沙啞,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讓衛兵們一時語塞。

就在這時,金帳的門簾被掀開,一個穿著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是可汗的貼身侍衛長。“讓她進來。“侍衛長看了一眼雪清瀾手中的令牌,又打量了她一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沉聲對衛兵們說道。

衛兵們雖然不甘,但還是收起了長矛,讓開了一條通路。雪清瀾深吸一口氣,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了金帳。

金帳內溫暖而干燥,與外面的寒冷形成鮮明對比。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奶酒香味和皮革的氣息,正中央的虎皮椅上,北狄可汗阿史那魯端坐著,他身材魁梧,像一座小山,滿臉虬髯如同鋼針,一雙鷹目銳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人的內心。左右站著八名勇士,每個人都身材高大,肌肉虬結,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殺氣,他們的手都按在腰間的彎刀上,警惕地盯著雪清瀾。

阿史那魯打量著眼前這個滿身傷痕卻目光如炬的中原女子,突然笑了,那笑聲如同悶雷在帳內回蕩:“赫連老哥的兒子,眼光不錯。“他的聲音洪亮如鐘,帶著草原人特有的豪爽。

雪清瀾單膝跪地,動作因為傷痛而略顯僵硬,膝蓋碰到地面發出輕微的聲響:“可汗,赫連部落遭逢叛亂,太子大軍壓境。赫連朔派我來求援。“她的聲音因為干渴而略顯嘶啞,卻依然清晰有力,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阿史那魯把玩著手中的令牌,粗壯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上面的紋路,那狼頭令牌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他沉默了片刻,帳內的氣氛變得壓抑起來,只有勇士們沉重的呼吸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我憑什么幫你們?赫連部落的內亂,與我北狄何干?“他的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顯示出草原王者應有的城府,畢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憑這個。“雪清瀾取出從將軍府帶出的密信,那羊皮紙已經因為汗水和血跡而變得皺皺巴巴,邊角都有些磨損了,但上面的字跡依然清晰。她將密信呈上,“太子與西域密謀瓜分北疆,下一個目標就是北狄。他們先利用叛亂削弱赫連部落,等拿下赫連,就會調轉槍頭對付北狄,到時候北狄將腹背受敵,難以招架。“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每一個字都敲在阿史那魯的心上。

可汗接過密信,展開來看,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眉頭也越皺越緊。信上的內容證實了雪清瀾的話,太子的野心遠比他想象的要大。突然,他拍案而起,力道大得讓案幾上的器皿都跳了起來,發出哐當的響聲:“傳令!集結三萬鐵騎!“他的聲音如同雷霆,震得帳內的帷幔微微顫動,“這群中原人,竟敢算計到我北狄頭上!“

雪清瀾剛要道謝,卻聽可汗繼續道:“不過,我有條件。“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像是捕食前的猛獸,露出了精明的一面。

“您說。“雪清瀾直視他的眼睛,沒有絲毫退縮,只要能救出赫連部落,任何條件她都愿意答應。

“我要你留在王庭當人質。“阿史那魯瞇起眼,濃密的眉毛在臉上投下陰影,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陰森,“若赫連朔戰后反悔,不肯履行盟約,或者與太子勾結,你就性命難保。“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這是一種牽制,也是一種保障。

雪清瀾毫不猶豫:“成交。“她的聲音干脆利落,顯示出不容置疑的決心,為了赫連朔,為了部落,她甘愿冒險。

可汗大笑起來,笑聲如同滾雷般在金帳內回蕩,帶著幾分欣賞:“好!有膽識!傳令兵!立刻出發通知赫連族長,他的女人在我這兒做客,讓他安心作戰,我北狄鐵騎隨后就到!“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欣賞,顯然對這個中原女子的勇氣感到欽佩。

雪清瀾望向窗外,草原的盡頭已經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金色的陽光灑在草原上,給大地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而她的愛人正在遠方孤軍奮戰,不知道此刻他是否安好。赫連朔,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已經為你帶來了援軍,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她在心中默念,指甲再次深深掐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心中充滿了希望和期待。

在北狄王庭的日子,雪清瀾雖然身為“人質“,但受到的待遇并不差。阿史那魯給她安排了舒適的帳篷,還派了侍女照顧她的傷勢。只是她的心始終懸著,每天都在期盼著前線的消息,坐立難安。

她常常站在帳篷外,望著赫連部落的方向,想象著赫連朔在戰場上英勇殺敵的模樣。她相信他一定能堅守到北狄鐵騎的到來,相信他們一定能平定叛亂,擊退太子的大軍,讓部落重歸安寧。

幾天后,前線終于傳來了消息,北狄鐵騎與赫連朔的軍隊順利會合,聯軍大敗太子的軍隊,叛亂的巴特爾也被擒獲,部落的危機解除了。聽到這個消息,雪清瀾激動得熱淚盈眶,多日來的擔憂和煎熬終于煙消云散。

又過了幾日,赫連朔親自來到了北狄王庭。當他風塵仆仆地出現在雪清瀾面前時,兩人都激動不已,緊緊相擁在一起,仿佛要將對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清瀾,讓你受苦了。“赫連朔撫摸著她的頭發,聲音中滿是心疼和愧疚,他的臉上還有未愈合的傷疤,那是戰斗留下的印記。

“我沒事,只要你安好就好。“雪清瀾靠在他的懷里,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和有力的心跳,心中充滿了幸福和安寧。

阿史那魯看著相擁的兩人,笑著捋了捋自己的虬髯:“好了,赫連小子,你的女人我可是完好無損地還給你了。以后可得好好待她,這么勇敢的女子,可是難得一見啊。“

赫連朔拉著雪清瀾的手,對著阿史那魯深深一揖:“多謝可汗援手,赫連部落永世不忘這份恩情。“

在北狄王庭休整了幾日,赫連朔便帶著雪清瀾踏上了返回部落的路途。一路上,草原的風光依舊美麗,藍天白云,綠草如茵,成群的牛羊悠閑地吃草。雪清瀾靠在赫連朔的懷里,看著這一切,心中充滿了希望。她知道,經歷過這場危機,部落會更加團結,她和赫連朔的感情也會更加堅定,未來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

月落梵音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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