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夜幕如墨,繁星點點。白薇躺在床上,聽著更夫敲過三更,輕輕起身,借著月光穿上早已準備好的深色衣裳。她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翠兒已經在門外等候,兩人相視點頭,便朝著與白樾約定的角落走去。
白樾早已在那等候,見兩人來了,低聲說道:“都小心點,別出聲。”三人如三只靈動的小老鼠,避開巡邏的家丁,悄無聲息地從側門溜出了府。
城西的破廟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四周雜草叢生,廟前的石獅子缺了一角,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白樾、白薇和翠兒躲在離破廟不遠處的草叢里,眼睛緊緊盯著廟門口的那塊石頭。石頭上,一個奇怪的記號在月光下隱隱可見,像是一只扭曲的眼睛。
“小石頭怎么還不來?”白薇忍不住低聲嘀咕。
“別急,再等等。”白樾伸手輕輕按住白薇,示意她安靜。
就在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從黑暗中竄出,正是小石頭。他左右張望了一番,見無人跟蹤,便小心翼翼地走進破廟。
三人對視一眼,貓著腰,悄悄地跟了上去。破廟內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神像缺了胳膊斷腿,看上去格外猙獰。借著從屋頂破洞灑下的月光,他們看到小石頭正站在神像前,低著頭,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燭火搖曳。從廟后的陰影中走出兩個黑衣人,他們蒙著面,只露出一雙雙冰冷的眼睛。其中一個黑衣人開口說道:“東西帶來了嗎?”聲音低沉沙啞,仿佛來自地獄。
小石頭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遞了過去,說道:“都按照您的吩咐,偷來了。”
黑衣人接過包裹,打開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有沒有被發現?”
小石頭猶豫了一下,說道:“沒……沒有。”白薇聽著小石頭顫抖的聲音,心中暗叫不好,擔心他會露餡。
黑衣人似乎察覺到了小石頭的異樣,上前一步,逼問道:“真的沒有?你最好說實話,否則……”說著,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小石頭嚇得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指著白樾他們藏身的方向說道:“他們……他們發現我了。”
白樾心中一緊,知道已經藏不住了,索性帶著白薇和翠兒站了出來。黑衣人見狀,冷笑一聲:“哼,幾個小毛孩,竟敢跟蹤我們,活得不耐煩了!”
白樾把白薇和翠兒護在身后,大聲說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指使小石頭偷我們家的東西?”
黑衣人并不理會白樾的質問,而是對同伴說道:“把他們解決掉,省得麻煩。”說著,兩個黑衣人便手持匕首,朝著他們逼了過來。
白樾自幼習武,雖只有十一歲多,但也有幾分膽量。他擺開架勢,迎向黑衣人。然而,對方畢竟是成年的江湖人士,經驗豐富,出手狠辣。一個黑衣人虛晃一招,引得白樾身形偏移,另一個黑衣人趁機一腳踹在白樾的胸口。白樾向后踉蹌幾步,摔倒在地。
白薇心中害怕,但還是強裝鎮定,說道:“你們敢!我爺爺是白府的當家,要是我們出了事,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黑衣人卻不以為然,嘲笑道:“白府?等我們完成任務,白府也將不復存在!”
白樾掙扎著起身,再次沖了上去,試圖為白薇和翠兒爭取逃跑的時間。但黑衣人毫不留情,手中的匕首朝著白樾刺去。白樾躲避不及,手臂上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
此時,其中一個黑衣人瞅準白樾受傷的間隙,轉身朝著白薇刺來。白薇眼睜睜看著那明晃晃的匕首朝自己飛速刺來,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心中絕望地想著:“完了完了,難道我就這么死了?我剛投胎在這,還這么小,都還沒長大呢,怎么就這么沖動,真的好后悔……”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翠兒不知哪來的勇氣,猛地撲到白薇身前。匕首刺進了翠兒的手臂,她痛呼一聲,但仍死死護著白薇。
而此刻,白府內,那個平日里負責照顧白薇起居的小丫鬟半夜醒來,想著去看看小姐有沒有踢開被子,卻發現白薇的床鋪空空如也。小丫鬟心中一驚,急忙跑到夫人的院子,慌慌張張地說道:“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見了!”
夫人聽聞,睡意頓時消散,連忙起身。就在這時,又有家丁來報,說是大少爺也不見了。整個白府瞬間炸開了鍋,燈火通明,家丁們四處尋找。
白樾的書童突然想起三日前,他看到大少爺和小姐在花園一角談話,當時他只聽到了一半,大概意思是他們要去城西破廟。書童趕忙將此事告知夫人。
而白薇的爺爺白崇山,想起白薇之前來找過他,說起府里失竊以及發現一些線索的事情。他心中暗叫不好,立刻調集府里所有能出動的家丁,朝著城西破廟趕去。
當他們趕到破廟時,正好聽到里面傳來打斗聲。白崇山一馬當先,沖進廟內。只見白樾已受重傷,倒在地上,白薇和翠兒滿臉驚恐地守在一旁,兩個黑衣人正準備下殺手。
家丁們見狀,一擁而上。黑衣人見勢不妙,趁著混亂,從廟后的窗戶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白薇看著昏迷中的哥哥,滿心自責與懊悔,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跌跌撞撞地跑到父母身邊,“撲通”一聲跪下,哭著說道:“爹,娘,都是我不好,是我非要追查這件事,才害得哥哥受傷,翠兒也為了保護我受了傷,我錯了……”
白薇母親心疼地看著兒子,淚水奪眶而出。聽到女兒的哭聲,她趕忙回過神,沖過去將白薇抱起來,上下查看,哭著說道:“我的寶貝女兒,你有沒有哪里受傷啊?嚇壞娘了……”
白薇靠在母親懷里,淚水不停地流淌。她緊緊咬著嘴唇,心里滿是悔恨。原以為憑借前世的記憶,自己能應對一切,卻忘了如今只是個三歲半的孩童,太過自不量力。哥哥為了保護自己受了重傷,翠兒也因護主受傷,這一切都因自己的莽撞而起。此刻,她滿心自責,暗暗發誓,以后絕不再如此沖動,定要更加小心,不能再讓身邊的人因自己陷入危險。
白崇山看著這一幕,心中既心疼又無奈,嘆了口氣說道:“罷了,先回府,給樾兒和翠兒治傷要緊。”家丁們小心翼翼地扶起白樾,一行人匆匆返回白府。
回到府中,大夫趕忙為白樾和翠兒診治。白崇山坐在一旁,臉色陰沉,心中暗自思忖:“這神秘組織到底有何目的,竟敢對白府下手。看來,白府要面臨一場大麻煩了……”而白薇守在哥哥床邊,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出這個神秘組織,讓他們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