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沿著墻壁穿過來到走廊上，外面起了大霧，濃密的白霧里面有淡淡的血腥味，嗅了嗅，直接選擇憋氣。反正自己不呼吸也不會死，這霧氣有催眠致幻成分。

這霧，大概是從晚八點開始起，直到早上查寢時才會散開。需要驗證。

如果是這樣......沒有及時回寢室的福利兒童，在外面跑著跑著徹底昏迷倒地，陷在夢魘里。被那些小怪物撿走，或者是被巡查的工作人員發現，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想想都慘？

司凌不打算管其他人的死活，包括楊沐在內的那七個人。除了小洛弈，其他這個副本里，所有人的似乎與自己一概無關。

楊沐雖然救了自己，但那也是洛弈換來的交易......還不知道那個蠢東西付出了什么代價。

霧氣里有什么東西在涌動，但也只是遠遠看著，聽著沉悶的腳步聲回響，瞧著在走廊上緩緩走動滿身污血的少女，看著就不好惹，默默縮回去。

司凌在一間房間前停下。

上面寫著【公共浴室】。

抬腳走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面大型洗漱鏡子。看著福利院陳舊的設施，怎么看也不會像是特意花錢給學生安裝洗漱鏡。

一面大概4*7米的鏡子，四邊還裝著沉木鏡框，鏡框上面甚至有雕花。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越看，越不像自己，鏡子中的“人”緩緩咧開嘴。

晃了晃腦袋，鏡面又恢復了正常。

沒有多管，繞開主墻面，通過右手邊進入淋浴間。看著里面，抿了抿唇，沒想到居然還能有比自己學校還摳門的地方？

自己先前逛了不少時間，確定整層樓只有這一間淋浴間，只有這一間公共浴室間。而且只有八個隔間......沒有細數一層樓有多少寢室，但十個是有的，一間寢室里面估計有20多名福利兒童。

還，真是，節約。

司凌就近挑了右手邊第一間隔間，走進去關上門，沒有脫衣服。抬起頭，看了看正在滴水的淋浴器，以及有些潮濕的地面。

左手握在開關上，打開開關。冰冷的水嘩啦啦的從上面沖下，血水順著衣服不停流下，長發濕答答地貼在身上。

耳邊傳來濕答答的走路聲。

聽著像是渾身濕透的人赤腳踩在瓷磚地面上，聲音粘膩沉悶，聲音有些重，不像是小孩落腳時能發出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響，不斷靠近。

司凌恍若未覺，依舊自顧自地洗著澡。真是......太臟了。早就想洗掉自己身上的污漬，好不容易稍微得空，還得趕緊處理，要趕回去守著洛弈。不太放心他的安全。

懶得脫衣服，反正也沒有換洗衣物。還不如現在把衣服一起洗了，等離開這個副本，再去商場里面搜刮。

水流變小。

過了幾秒，只剩下滴滴答答的幾滴水。

不生氣不生氣。

司凌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拍了拍水管，水管只是勉強重新滴出幾滴水，然后，徹底停水。

抬腳踹開門，聽見“嘭”的一聲，但是又沒看見任何怪物。嘴里嘖了一聲，轉身進到隔壁淋浴間，結果發現，也是一滴水都沒有給自己留。

從身上流下的血水滑進水槽。

幾縷頭發絲從排水槽跟淋浴器里面鉆出，看著站在下面臉色有些黑的少女，總感覺這家伙，有點邪氣。猶豫了兩下，還是緩緩往下探。

嗚咽的哭泣聲傳來。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偏偏是我？”

“不可以不可以......”

刺耳尖銳的哭泣聲在浴室里面回響，吵得人耳朵痛。

過了一會兒，可能是那家伙哭累了吧，司凌聽到她朝著自己開口：“你說，我是不是最美的？”

司凌思索一下，十分認真的開口：“不是，絕對不是，我，最好看。”

“我，有記憶，開始。沒見過，比我，好看的。”少女毫不給面子，而且還追著補刀：“這種話，我覺得，長得丑，愛問。”

司凌是實話實說，自己從有記憶開始，周圍人都一直夸自己長的好看，就是審美不太能理解。長這么大，顏值能勉強入自己眼的只有鹿悠。這只丑東西問的不是廢話嗎？

外面問話的怪物似乎完全沒想到女人不按套路出牌，正常人別說回答，估計腿都嚇軟了。這家伙居然還嘲諷自己，她一定是在嘲諷自己，自己要殺了這個賤人！！！

沒有人能比自己好看，自己是最美的......最美的。凄厲的嘶喊聲回響。

黑色發絲從排水槽中鉆出，穿過褲子直直鉆進血肉，像一條靈活的吸血蟲在血管中游動。

司凌只是察覺到痛感后，確定這家伙成功攻擊到自己吸到血，拍了拍依舊堵塞的水管，緩緩開口：“吞噬?反補。”

鉆進身體里的頭發像是被電一般瘋狂掙扎想離開這古怪的身體，但也只是兩秒不到的時間，被徹底吸收。全過程，少女除了修水管，毫無其它動作。

估摸著是自己的技能吞噬效果從它分身傳遞出去，傷到了這只怪物的本體。怪物嘛，總是不知深淺，打一頓就好了。

過了幾秒，水管里面重新流出清涼的水，而且是沒有血腥味那種。

自己的怪物小伙伴真的是太好了，甚至還幫自己處理水，下次自己洗澡還來這兒。

司凌發現自己失去右手臂，除了有些不習慣之外，并無太大的影響。關于玫瑰花紋確實只會生長在右手臂上，暫時不能確定原因，自己現在召不出卡牌，但技能使用方面不受影響。

“好臟，難洗。”

少女面無表情的處理自己身上的臟污，看著上面已經凝成一坨的血污，還有些洗不掉的地方，別等出副本了，自己還是等有空的時候就去搶一套衣服吧。

頭發不斷延長，依舊是烏黑的墨發，不過發量增多，頭發緩緩向下生長，直到及腳踝的位置才停下。

司凌看著瓷磚地面上的水流，映照出自己的模樣，頭發在身后飛舞，像是有了生命力。整個人染上陰郁的詭邪，越來越......像是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