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走到二樓,也就是這棟大樓的五樓。從房間的高度來看,這個大會堂是打通了四樓五樓,鏈接在一起。
隔著厚重木門,能隱約聽到里面的說話聲。
似乎還提到了阿川?
司凌停下腳步,看著掛在大門上隱隱若現的紅線,紅線足有直徑3厘米的粗細,都可以用麻繩來形容,上面掛著11只古舊的銅鈴鐺。
少女緩緩朝著紅線靠近,沒有觸碰,在鼻尖距離紅線還有兩厘米的位置停下。聞見了淡淡的血腥味,不是人血,聞起來像是黑狗血,下意識覺得渾身都不太舒服,有種發麻的觸電感。
微微蹙起眉頭,強忍著抗拒的心理,仔細嗅了嗅,里面還有朱砂,還有一些不好分辨的細微味道。這個也算是個好東西,可以的話,想弄到這個配方。
視線落在一旁的古舊銅鈴鐺上,每只鈴鐺看起來都有30多年的歷史痕跡,上面雕刻的復雜符文自己看不懂。
司凌很確定,這些銅鈴鐺、效果......微乎其微,效果比紅繩差了十倍不止。這些鈴鐺就是外表看著唬人,估計買主是被那些會點皮毛的江湖術士騙了。
視線落在只纏在大門下方一截的紅繩,有些沉默,這些東西到底是防人的還是防惡靈的?里面這些家伙,難不成指望這繩子用來絆倒惡靈?
司凌不太理解,嘗試使用自己靈體化后的能力。身體緩緩飄起來,在準備直接穿過的時候,腦海里面傳來一個刺耳的“哎呦”。
偏過頭,剛才的聲音正是隔壁門口的阿飄發出的,一只畸形小孩惡靈化的模樣,身上纏著淡淡綠色的怨氣,百年道行的惡鬼,被紅繩絆倒,智商呢???
司凌不敢想,感覺有些心肌梗塞,難道這就是以后自己要結盟去干掉陽光福利院的隊友?偏過頭,感覺自己應該考慮換一波隊友。
身體緩緩上浮飄起,直接穿過厚重的大門,進入昏黃的房間內,身后的紅繩沒有半點反應。
倒是一旁的阿飄瞪大眼睛。
小阿飄懷疑鬼生,一直以為這破繩子是概念型的,想要直接撞破這個防御,敢情只是能觸碰靈體的物理型???
“您確定不再養養,阿川那小子只有9歲,身體沒有成熟,或許量不夠。”
“我已經等不了了!你看見了我的頭發嗎?!啊!說話啊!!!”
發瘋的是一個穿著昂貴病號服的年輕男人,皮膚毫無血色,眼睛偏向淡粉色,整個人都有些精神失常:“你根本不知道透析有多痛!這種日子我已經過二十三年,我受夠了!!!”
“我也不想啊!我......偏偏是我,真的等不了。”少年長相精致,臉上卻有著與之不符的瘋癲感,面容扭曲。他的手背、脖子、腳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針眼,整個人看起來格外面目猙獰:“必須換骨髓,價格不是問題,今天我必須把他帶走。”
司凌見過和面前少年一樣的人,就在前不久。
白化病,被稱為圣女的簡瑩,她也是白化病患者。難怪毫無攻擊手段的楊沐能憑借自愈能力混到跟秦川一樣的位置......自己沒有經歷過,但也略有耳聞,一周三次的全身大半換血透析,痛苦程度不比斷骨好受。
眼前的少年坐在輪椅上,他的右手上還扎著流水針,打著點滴。就在一旁,還有一個巨型儀器,在時刻監測他的身體狀態。
化療、透析,日復一日的只能躺在充滿消毒水的醫院,雙眼無神的看著白墻,全身滿是針孔的輸液。
醫院的天空是灰的,比籠罩在兒童福利院的天空還要暗,這個少年,沒有明天,更沒有未來。
直到徹底精神失常,他的歸屬,是一捧黃土。
“少爺,你冷靜一點!你的身體不可以激動!!!”
“放寬心,等過了今晚,一切都會好的。”
“對,對......一切都會好的。”
然而司凌的思緒卻已經飄遠,正常來說能量都會給身體產生巨大的負荷,能量越強的人自身身體也將越強悍,否則將面臨爆體而亡的風險。
能被叫做圣女的人,能量肯定不差。但她一副病殃殃的樣子,應該是先天白化病,她體內的能量......對簡瑩來說是負擔,是一枚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副本里比起能透析的標準醫療工具肯定差勁,簡瑩來不及透析,加上能量的負荷,楊沐沒有跟在她身邊——那個小女孩,很可能,會死。
“江少爺,沒問題的話,便麻煩你們這邊簽署一下合同?價格的話,可能得稍微提一點......”
“你們什么意思?!”
站在少年身后推著輪椅的年輕女人立刻就變了臉色,站在身后的一眾保鏢看見女人的反應,立刻掏出腰上的槍支,全部對準拿著合同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
男人挺著啤酒肚,被嚇得渾身一抖,但還是強撐著氣勢,顫抖著聲音開口:“江少爺,我這也是沒辦法呀,小的也就是個打工人......”
“你是不知道啊,跟您匹配的那個臭小子那叫一個混賬,在咱們院里那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損壞了不知道多少財物......而且三天兩頭逃跑的,咱們前去追捕的人力物力都是要算的呀。”
“你看這——”
被稱為江少爺的少年深吸一口氣,看著巨型儀器上的數值漸漸緩和,右手食指輕輕敲擊著輪椅扶手,看著滿臉肥肉的中年男人遞過來的合同,嘴巴里輕嗤一聲,這群人可真是敢漫天要價。
八百萬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但比起自己的命也確實算不得什么。少年幾乎沒有猶豫,輕輕勾了勾唇角,露出的淺笑有些病態,左手朝著自己手下揮了揮,身后的那群保鏢立刻把槍收回,遞出四個皮質黑色手提箱。
“哎,是是是,真的多謝江少爺——!”中年男人看著被放到桌面上全部打開的黑色手提箱,里面全是紅色鈔票,滿滿當當,笑得合不攏嘴,伸出油膩的大手想要去碰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