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晚霞漫天的時候,風眠正站在一座大樓的樓頂,舉起相機,對著夕陽完成今日份的“采風”任務。
[你有一條特別關注信息,請及時查閱。]
“咔嚓——”風眠不慌不忙的按一下快門,然后翻看自己的照片。
赤金色的晚霞瑰麗,絢爛,壯闊,令人不由的感嘆自然的偉力。
風眠對這次的成品很滿意,只可惜這張照片不能帶去給路易斯小姐看,只能作為自己的私藏了。
接著,她從身上的電工服兜里掏出手機。
[Vermouth:目標已進入會場。]
[Cocktail:狙擊手已就位。]
[Vermouth:Cocktail,記住,優先解決組織的目標。]
[Cocktail:了解。]
風眠拿起放在腳邊的狙擊槍,換到另一個方位。
架槍,瞄準,鎖定方位。
而她槍口所對準的,正是這次第一目標安德斯所在的華麗酒店。
從狙擊鏡里,風眠能清楚地看到在酒店的會場,參加這次宴會的人們陸陸續續進場。
他們衣著華麗,一舉一舉一動間都透露出上層人士的講究,觥籌交錯,紙醉金迷。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死神的鐮刀已經架在他們的脖頸,只等待最佳時機,收走她看中的獵物的性命。
華麗酒店的會場內,作為本次宴會的受邀人員之一的大明星——莎朗·溫亞德。
正舉著酒杯,與旁人交談,絲毫看不出,正是她拉開了這場死亡盛會的帷幕。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宴會也逐漸走向高潮,作為這次主辦人的安德斯·托特走上臺,開始發表自己的激情演講:《關于加大力度打擊紐約地下黑色產業》
聽得臺下的年輕人們心潮澎湃,恨不得這個政策立馬執行。
而站在人群中的老辣的政客們和精明的商人們,也都紛紛微笑附和,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如此。
莎朗輕晃著手中的香檳,說起來她之前問過boss,為什么要給風眠以“Cocktail”作為代號。
當時boss是怎么回答她來著?
此時臺上的人也正說到興起,高舉著自己的右手,呼吁人們帶領紐約走向更繁華的未來。
伴隨著人們的歡呼與吶喊的,是臺上安德斯心口炸開的血花和他臉上凝滯的表情。
在場眾人都沒有預料到這場變故,氣氛一時安靜下來。
然后下一秒,現場便爆發出遠比剛才演講時更加激烈的叫喊。
但是事情遠沒有結束,死神的狩獵名單才剛剛劃去第1個名字。
于是接下來,慌亂奔逃的人群中,有人的腦袋突然炸開,紅白色的混合物,讓他周圍的人無一幸免。
被保鏢們團團圍住的人被兩槍帶走,一槍是他身前的保鏢,一槍給他自己。
而試圖躲在掩體后的人,也難逃死亡的厄運。
巴雷特M82A1,定位重型特殊用途狙擊步槍,12.7x99毫米NATO機槍彈,自帶穿甲效果。
普通的狙擊槍露頭就秒,我都拿著這配置了,笑死,不露也秒。
葡萄美酒夜光杯,你和掩體一起飛。
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跟你鬧著玩呢?
在會場里被慌亂擁擠的人群裹挾的莎朗,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脫身。
站在角落里,一邊拿出隨身的手帕,擦拭著剛剛被濺到手臂上的血跡,一邊在心中暗罵。
該死的Cocktail,真是一點都不顧及她也在場。
腦子里恍惚想起boss當時的話:她的Cocktail,可是雞尾酒里的特調。
由香檳和苦艾酒混合調制,最后得到的DeathintheAfternoon(午后之死),象征頹廢而強烈的情感。
頹廢而強烈的情感?
莎朗掃了一眼混亂至極的場面,不好意思,她只看到了字面意義上的“death”(死亡)。
就像許多影視劇中的那樣,正義的警察們總是慢災難一步。
等死神完成了他今日的kpi,警方和救援人員們,這才姍姍來遲。
不過,這手上的血跡也并非全然無用。
至少在接下來的警方問詢中,莎朗順理成章地扮演了一位受到驚嚇的無辜者。
甚至因為她頗具影響力的公眾人物的身份,莎朗還被警方人員溫聲細語的安慰了一番。
只想趕快回去找某個混蛋算賬的莎朗:“真是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感覺已經好多了。”
強顏歡笑jpg.
另一邊,正在帶隊勘察現場的拉迪修·雷伍德警官,感覺自己的職業生涯似乎已經一眼望到頭了。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公路殺人魔案還沒有結束。
而這次,一個議員在大庭廣眾之下遭人槍殺,不,不只是一個議員。
“所以這次的遇害人數究竟有多少?”拉迪修沉聲道。
旁邊被問到的警員,感覺自己回答的聲線都是顫抖的。
“一共有人,其中有三名是政府官員,一位上市集團總裁,一名保鏢,一名導演和一位歌手。”
好了,這下懸著的心是徹底死了。
拉迪修在思考自己被炒了魷魚之后,要干什么才能養活一家老小。
跟著紐約警方一起到現場的fbi調查員對現場進行簡單的勘驗之后,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結論。
“從現場找到的子彈頭大小來看,兇手使用的極有可能是12.7毫米的子彈。而能使用這種子彈的大部分都是重機槍,沖鋒槍或者狙擊步槍。”赤井秀一率先開口。
“但以現場情況來看,兇手起碼是在600米以外的地方開的槍,因此基本排除前兩者。”
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名出色的狙擊手,僅從現場的情況就可以大致推斷出兇手開槍的位置和距離。
也就是說,兇手是一名使用大口徑遠程狙擊槍的狙擊手,并且槍法精準,出手果決。
現場的被害人雖然只有7名,但實際上留下來的子彈頭卻有8顆。
之所以會多出來一顆,是因為有兩槍打在了同一個彈孔內,直接穿過了厚實的墻面,將躲在掩體后的被害人射殺。
卡邁爾悄悄湊到赤井秀一的耳邊問:“赤井先生,你說有沒有可能是……”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赤井秀一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組織里只有琴酒有這個水平,但他基本上只在日本活動,除此之外……”赤井秀一剛想說沒有,又忽然想起之前情報里說的,這次行動會有一個組織的新人參加。
于是臨時改口:“至少在我離開那里之前,據我所知是沒有的。”
旁邊的卡邁爾和茱蒂都聽出了他語氣的突然轉折,相互對視一眼,表情更加凝重了。
如果真如他們所想的那樣,組織的那個新人有這么強大的實力的話。
那么他們接下來在紐約的部署,恐怕一大部分都會破產,更別說他們想要抓到的那個千面魔女了。
“對了,這次的大魚咬鉤了嗎?”赤井秀一問。
他指的是用那個帶有組織資料的u盤引出Vermouth的計劃。
卡邁爾搖頭:“沒有,這次事發太突然了,而且他們估計不會再動手了。”
“為什么?”茱蒂不由的問道。
“之前安德斯一直不肯把u盤交給fbi,堅持要自己隨身攜帶,但是這次u盤卻被人直接打碎。”連同他自己的心臟。
既然帶有組織資料的u盤已經毀掉了,那組織便沒有再派出人手的必要了。
也就是說,這一次fbi的計劃全線崩盤。
不僅沒有拿到資料u盤,抓到組織的骨干成員,反而搭上了幾名重要人員的性命。
這時,耳麥里傳來搜查官詹姆斯的聲音,“抱歉,秀一,我們并沒有在這幾棟大樓的樓頂找到有效線索。”
怎么可能?
這個消息確實讓赤井秀一沒想到。
按理來說像是大樓樓頂或者天臺這種地方,平時基本不會有人去。
所以哪怕是那個兇手,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毫無痕跡留下。
詹姆斯那邊回答道:“因為這幾棟樓的天臺都做了綠化處理,平時會專門找人上去維護,有些時候也會有居民上去觀賞,導致痕跡有些雜亂,很難從中找到屬于兇手的。”
難道線索就這么斷了?
這次就連赤井秀一都不免感到有些棘手。
好在詹姆斯那邊也不全是壞消息。
“不過有目擊證人稱,曾經看到過,有一名電工上去過天臺,我正在安排人著手就此展開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嗯,希望如此。”赤井秀一嘴上這么說著,但其實心里并不抱有多大期望。
同為狙擊手,赤井秀一能從這名兇手的行事作風里猜出她的大致性格:冷靜,縝密,簡潔,高效。
能用一發子彈解決的問題就不會開第二槍,但必須要兩顆子彈的地方,也絕不會猶豫。
這樣的人絕不會留下太過明顯的破綻,即使是有,那八成也是陷阱。
忽然,赤井秀一有一種隱約的被窺視感,他銳利的目光瞬間看過去,準確的落在會場門口的一位金發女性身上。
她正在往這邊看,似乎是對這邊的情況感到好奇,但在看到現場的慘狀后。
臉上浮現出震驚與恐懼的神色,然后果斷轉過臉去,像是被嚇到一般,飛快離開了這里。
赤井秀一收回目光,不再對一個路人做過多的關注,專心思索著眼下的局面。
而被他冠上路人標簽的金發女性,正是莎朗·溫亞德。
她回到自己的車上后,也不急著去找風眠算賬了,而是迅速打開自己的手機,找到那一位的郵箱。
Vermouth:Boss,我在這里看見了黑麥威士忌。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回復。
Boss:我知道了。
Boss:你自行處理就好,但不要涉險。
Boss:必要的時候可以讓Cocktail配合你。
Vermouth:明白。
這時,貝爾摩德才從突然看見黑麥威士忌的震驚中脫離出來。
然后又想起來,自己似乎還兼任著Cocktail的任務考察官身份。
回憶一下她剛才的彪悍戰績,貝爾摩德又果斷打字,將這件事情上報給boss。
這樣有用的人才,還是讓組織趕緊將她調到需要的地方去吧。
她可受不了Cocktail這種“精打細算”的作風。
出一次任務,不僅將組織的目標解決掉了,還將在場的上了懸賞名單的人,可以讓她賺到外快的,全都一網打盡了,一個也沒漏掉。
貝爾摩德還記得任務之前Cocktail說過一句話:你們可能覺得殘忍,但我愿意稱之為高效。
貝爾摩德:……呵呵,原諒她對于這種形式的高效無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