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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努力后發(fā)現(xiàn)天賦異鼎的我竟是反派

溧水村

夜已深,月光被濃密的樹冠割得支離破碎,斑駁地灑在林間小徑上。

幾行人收拾完東西,趕忙往村里趕。

王福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粗糙的手指緊緊攥著驢繩。這頭倔驢一路上已經(jīng)踢了他三腳,此刻卻突然豎起耳朵,不安地噴著鼻息。

“都別出聲!“王福壓低嗓子,渾濁的眼珠子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身后的幾個漢子立刻屏住呼吸,連帶著馱著貨物的驢子都僵在原地。

遠處傳來“咔嚓“一聲脆響,像是枯枝被踩斷的聲音。王福的后頸汗毛倒豎,他分明看見前方灌木叢中閃過兩點幽綠的光——那絕不是螢火蟲。

“快走!“他猛地一拽韁繩,驢子吃痛,撒開蹄子就跑。竹筐里的陶罐互相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林子里格外刺耳。

身后的漢子們跌跌撞撞地跟上,有人被樹根絆倒,又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不知是誰的包袱散了,銅錢“嘩啦啦“灑了一地,卻沒人敢回頭去撿。

林子深處傳來一聲悠長的嚎叫,驚起一片夜鳥。王福的破棉襖被荊棘刮開一道口子,棉絮混著冷汗黏在后背上,又癢又疼。他死死咬著煙桿,連嘴唇被硌出血都沒察覺。

“村長,前面......“最年輕的李二突然拽住王福的衣角,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月光下,一條碗口粗的蛇蛻橫在路中央,鱗片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紫光。王福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那蛇蛻還是濕的。

就在眾人僵在原地時,那條巨蛇突然從樹冠間俯沖而下,血盆大口直撲最前面的王福!

“趴下!“一聲清喝劃破夜空。

一道紅影如鬼魅般掠過,江孜啼凌空一腳踹在蛇頭上,巨蛇吃痛,七寸處鱗片炸開。她借力翻身,紅衣在月光下綻開如血蓮,落地時已穩(wěn)穩(wěn)擋在村民面前。

江孜啼原本打算在原地等候,卻突然感知到熟悉的氣息與兇獸的靈力波動在此處交織,當即飛身趕來。

“躲遠點。“她頭也不回地甩下一句,手指關節(jié)咔咔作響。

巨蛇吐著信子,紫黑色的毒液滴落在地,腐蝕出一個個冒著白煙的小坑。

江孜啼卻輕笑一聲,足尖輕點,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沖向蛇頭。巨蛇猛地擺尾橫掃,碗口粗的蛇尾帶著破空之聲襲來。

“太慢了。“她突然凌空變向,踩著蛇尾借力躍起,右手成爪直取蛇眼。巨蛇嘶吼著扭頭閃避,卻見江孜啼手腕一翻,變爪為掌,狠狠劈在蛇頸處。

“咔嚓“一聲脆響,巨蛇半邊身子頓時癱軟。

它狂怒地噴出毒霧,江孜啼卻早有所料,袖中甩出一道符箓。符紙燃起的青色火焰瞬間將毒霧燒得一干二凈。

“玩夠了嗎?“她歪頭一笑,突然一個滑步貼近蛇腹,雙手抓住鱗片邊緣,腰身猛地發(fā)力——

“撕拉!“整塊蛇鱗連皮帶肉被扯下,鮮血噴濺在她臉上。江孜啼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這才有意思。“

巨蛇痛得翻滾,粗壯的蛇身掃斷數(shù)棵大樹。江孜啼卻如蝴蝶穿花般在蛇影間游走,每一擊都精準落在關節(jié)處。最后她凌空躍起,雙腿夾住蛇頭一擰——

“砰!“蛇頭重重砸進土里,濺起三尺高的泥漿。

江孜啼輕盈落地,隨手抹了把臉上的血,回頭看向縮在樹后的村民:“沒事了,出來吧。“

王福哆哆嗦嗦地爬出來,看見地上還在抽搐的蛇身,腿一軟直接跪下了:“仙、仙長......“

“別跪,收拾東西。“江孜啼踢了踢蛇尸,看見王福又跪了下來,暗罵:

又折我功德!

但還是面不改色的說:“這蛇膽我要了,剩下的你們分了吧。“她彎腰從蛇腹取出一顆泛著紫光的蛇膽,隨手揣進懷里。

李二壯著膽子湊過來:“仙長,這、這些蛇肉......“

“大補。“江孜啼漫不經(jīng)心地甩著手上的血,“蛇皮能賣錢,毒牙磨粉可以驅(qū)蟲。你們明天……“

想了想,又改口:“明年可以拿去賣。”

江孜啼甩了甩手上的蛇血,看到村民們的驢車歪在路邊,竹筐貨物散落一地。

困了許久的她突然眼睛一亮,心情頓時好了不少,三兩步蹦到車板前,很自然地盤腿往滿載的貨物堆上一坐。

“走啊。“她拍了拍車板,順手撈起筐里一個蘋果啃起來,仿佛剛才徒手撕蛇的不是她。

王福的煙桿“啪嗒“掉在地上。李二結(jié)結(jié)巴巴道:“仙、仙長……這是運糧的板車……“

“比御劍舒服。“

其實是因為今天下午等他們的時候又遇見了幾個兇悍的靈獸,打著打著把本就生銹的劍搞壞了。

剛好銀焚給她鑄的劍都沒帶來。

有點懶的她,只能蹭個車了。

她心里給自己找借口:而且我又不知道路在哪里。

所以江孜啼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姿勢,把幾個麻袋壘成靠背,長腿隨意地支著。見眾人還呆立著,她挑眉拍了拍身旁空位:“要不要捎你們一段?“

這話還倒反天罡了。

鬼使神差地爬上車,結(jié)果被江孜啼一把拽到身邊坐下:“這才對嘛。“她不知從哪摸出酒葫蘆,給幾個漢子都倒了杯蛇膽酒,“壓壓驚。“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盯著突然變得和氣的仙長,都不敢說話。

這跟今早冷著臉的她完全不一樣,大伙兒還以為她被什么附身了。直到對上江孜啼那熟悉的略帶強迫的眼神,才確定還是本人,只是剛好心情不錯。

雖然不知道心情好就點在哪里,但他們還是聽從她的意思,趕緊把酒喝。

并且悄悄往旁邊挪了挪,離她遠點。

驢車吱呀吱呀重新上路時,車尾還拖著那條巨蛇的尸體。江孜啼哼著小調(diào),仿佛這是再普通不過的春游。

趕路時,王福不時回頭張望。只見那紅衣仙長在車尾搖搖晃晃,眼皮直打架,卻硬撐著不睡。王福心里納悶,但終究沒敢開口問。

驢車吱吱呀呀地終于駛到了溧水村村口。月光下牌坊上“溧水村“三個斑駁的大字在月色中依稀可辨。

門后顯眼的紫花恐怖的張揚著。

王福第一個跳下車,拍了拍沾滿塵土的粗布衣裳。他轉(zhuǎn)身正要招呼其他人卸貨,卻突然噤了聲——只見江孜啼整個人蜷在驢車最后面,頭歪靠在摞起的麻袋上,前額青絲散亂地垂落。她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胸口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起伏。

那柄從不離身的斷劍還松松地握在手里,劍尖垂在車板邊緣,隨著驢車的輕微晃動而輕輕搖擺。

有個比較矮的男人抱著竹筐正要下車,見狀不由得放輕了動作。他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繞過江孜啼,生怕驚擾了她的好夢。那個胖子和其他幾個漢子也陸續(xù)下車,都默契地保持著安靜,連咳嗽都捂著嘴。

“這…“王福搓著粗糙的手掌,壓低聲音道,“要不要叫醒仙長?“

有人搖搖頭,用氣音回道:“別吧。這些仙人的警惕性都不小呢。萬一她有起床氣,我們被打殘了怎么辦“?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車尾拖著的巨蛇尸體,那猙獰的蛇頭還大張著嘴,露出森森毒牙。再回頭看睡得正香的江孜啼,不由得都咽了咽口水。

聽罷,王福解下自己的舊棉襖,輕手輕腳地蓋在江孜啼身上,然后示意其他人繼續(xù)卸貨。

驢車微微晃動,江孜啼在睡夢中無意識地蹭了蹭麻袋,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做了個好夢。斷劍從她手中滑落,“叮“的一聲輕響落在車板上,卻也沒能驚醒她。

終究是沒叫她,眾人拉著驢車抱著貨物直接穿過這些紫色的花。這些花也在他們進入后,封上了入口。

江孜啼陷入了異常深沉的睡眠。長久以來的疲憊在此刻徹底爆發(fā),她的睡姿顯得格外沉重,眉頭緊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但這遠不是最痛苦的。

在混沌的夢境深處,一個陰冷的聲音如附骨之疽般糾纏著她:“隕落——隕落——認清你自己——放棄你自己!!!“這低語帶著詭異的回響,仿佛從深淵底部傳來。

“吵死了!“

江孜啼在夢中無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那聲音如同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不斷旋轉(zhuǎn)著,撕扯著她的意識。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nèi)的力量正在被一點點抽離,就像被無數(shù)無形的觸手纏繞拖拽。

“滾開。“

她在夢中掙扎,卻如同陷入泥沼。那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仿佛要鉆進她的骨髓。

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胸口像是壓著千斤巨石。她拼命想要驅(qū)散這個聲音,卻如同徒手對抗整個黑夜,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濟于事。

江孜啼的眉頭越皺越緊,她煩躁地翻了個身,換另一只手枕在腦后。可耳邊的低語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愈發(fā)嘈雜混亂,像無數(shù)細針扎進耳膜。那股莫名的煩躁感從骨髓里滲出來,將殘存的睡意撕得粉碎。

她猛地睜開眼睛。

霎時間,真實的嘈雜聲涌入耳中。

她仍保持著靠在驢車邊的慵懶姿勢,只是周圍不知何時已圍滿了村民。那些目光像無數(shù)把小刀,有好奇的,有畏懼的,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排斥與嫌惡。

幾個孩童躲在大人身后,既想偷看又害怕地縮著脖子;幾個挎著菜籃的婦人交頭接耳,不時對她指指點點;幾個壯年男子則站在最外圍,眼神警惕地按著腰間的柴刀。

她有些不自在,畢竟她在人間民眾一般受的可不是這種待遇。

“這誰啊?“一個穿粉衣裳的婦人尖聲問道。

江孜啼懶懶地掀起眼皮打量對方。這婦人穿著倒是比旁人鮮亮些,可那張臉生得實在平常,眉宇間還透著股子刁鉆勁兒。此刻她正擰著眉頭,用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把江孜啼從頭掃到腳,活像在集市上挑揀牲口似的。

那婦人最扎眼的是隆起的腹部,看那渾圓的弧度,怕是有了五六個月的身孕。

“她醒了。“

有人低呼一聲,人群立刻騷動起來。幾個村民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半步,彼此交換著警惕的眼神。

“離遠點先,“一個老漢拽著自家老婆子的衣袖往后扯,“誰知道是不是混上車的,萬一是...“

“去去去!“老婆子甩開他的手,卻也跟著退了兩步,“咱們村夠亂了,可別再招些不干不凈的...“

江孜啼循聲望去,目光突然一滯。

那老婆子粗布衣衫下,竟也挺著個渾圓的肚子!

她緩緩移開眼。想起了之前王福說的話——

“那些有孕的婦人,懷胎才一月就——”

“是因有婦人懷了身子,需去南城置辦些物件……”

江孜啼晃了晃頭,暗自腹誹: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簡直一團亂麻,連我都理不清頭緒了。

竊竊私語在人群中蔓延,有人壓低聲音道:“你們說...會不會是那吃人的變的來懲罰我們了?“

……

嘈雜的議論聲如潮水般灌入江孜啼耳中,讓她煩躁得想捂住耳朵繼續(xù)睡去,干脆直接躺下不管這些閑言碎語。

村民們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江孜啼被吵醒后陰沉的臉色,依舊交頭接耳地議論著,那一道道目光如同帶著倒刺的鉤子,在她身上來回掃視。

“......“江孜啼常年作為山瀾宗大師姐,早已習慣被民眾矚目追捧。

雖說在中的里面也會被一些不識趣的人鄙視,但被這么多充滿猜忌與懷疑的眼神盯著打量,還是頭一遭,不由得感到幾分不自在。

她直起身子,目光隨意掃過四周,只見眼前多是些衣著樸素的平民百姓。江孜啼心中疑云更濃:御獸林這等兇險之地,怎會有尋常百姓常住?更蹊蹺的是,眼前這些人盡是些手無寸鐵的婦孺老弱。

“你是什么人?怎么在這兒!“一個稚嫩的童聲突然炸響。

人群齊刷刷轉(zhuǎn)頭,不少人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

那粉衣婦人眉頭一皺,急忙把小女孩拽到身后,壓低聲音呵斥:“快閉嘴!“

江孜啼煩躁地將額前碎發(fā)一把捋到腦后,猛地站起身來。老舊的驢車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嚇得周圍村民齊刷刷后退一步。

江孜啼:……

至于嗎?她內(nèi)心不解。

她縱身躍下驢車,村民們頓時又退開數(shù)米。

雙方僵持在原地,你瞪我我瞪你,四周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感。

就在江孜啼準備開口之際,遠處突然傳來熟悉的喊聲:“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別慌!這位是來救咱們的仙長!“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王福背著幾大捆野菜,氣喘吁吁地往這邊跑。他額頭上的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臉上的焦急神色怎么都掩飾不住。

江孜啼嘴角微揚,雙手往身后一背,好整以暇地等著看王福要怎么圓場。

江孜啼暗自冷哼:來得可真夠慢的。

王福瞥見江孜啼陰沉的臉色,后頸頓時一陣發(fā)涼。他慌忙撂下肩上的野菜擔子,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了過來,邊跑邊朝村民們揮手喝止:

“都給我放尊重點!這位仙長是咱們在御獸林遇險時請來的貴人,要不是她出手相救,我們早就喂了妖獸了!

“況且!她實力高深莫測,一定能讓我們村擺脫…困境!”

眾人見到王福,紛紛露出敬重的神色,自覺讓開一條路。唯獨那粉衣婦人依舊站在原地,神情絲毫未變。

粉衣婦人眉頭鎖得更緊,抬手在鼻前扇了扇,滿臉嫌惡地瞪著王福:“年年都帶些招搖撞騙的回來,哪回不給村里惹禍?上次那個......“

粉衣婦人話到嘴邊突然噤聲,像是怕觸及什么忌諱似的,硬生生把后半句話咽了回去。

“就...就這最后一回了!“王福縮著脖子,聲音悶悶的,“你問問村里誰不想早點擺脫...咳咳...那檔子事?大伙兒被困在這鬼地方多少年了?“

王福慌忙轉(zhuǎn)身,朝江孜啼拱手賠禮:“仙長見諒,家妻性子直,說話不知輕重。“

他搓著粗糙的手掌,聲音愈發(fā)低沉:“實不相瞞,我們請過不少高人,可不僅沒能解決問題,反倒……反倒害得他們喪命,還連累村子遭了更大的禍事。“

江孜啼眉梢一挑,銳利的目光直刺王福,“既然如此,你們還敢請我來?“

她抱臂而立,紅衣在風中獵獵作響,“就不怕我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

“還是說,你們就是想要一個不中用的廢物?”

本是隨口一說,但這句話嚇得王福渾身一抖,像是被戳穿了什么秘密似的。

他一時語塞,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緊張地盯著江孜啼。臉上交織著慌亂與焦躁,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交纏。

江孜啼冷眼瞥見王福這些不安的小動作,心頭突然掠過一絲異樣。她瞇起眼睛,指節(jié)無意識地叩著胳膊,直視王福。

她眸光漸冷,思緒翻涌。

王福初見時便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修士毫無保留地求助,這份過分的信任本就不合常理。更蹊蹺的是,他明知求助外人會招致報復,卻仍貿(mào)然向她這個實力未明的陌生人求援......

王福見江孜啼眼神愈發(fā)冰冷,大致猜到江孜啼在想什么。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比劃著解釋道:“仙長既能安然來到這御獸林深處,定是修為高深、膽識過人的大能!“他額角滲出細汗,聲音不自覺地發(fā)顫。

“嗯?“江孜啼眉梢微動,沒想到突然被這么一夸,心里沒來由舒坦了幾分。但她面上不顯,依舊端著那副疏離冷淡的模樣,只輕輕哼了一聲。

王福搓著手繼續(xù)道:“況且仙長這身打扮十分特殊,前些日子也有幾位仙門弟子來過,穿的都是這般講究。“

其他仙門子弟?江孜啼微微滯住,她暗自嘀咕:該不會是合歡宗那群花孔雀吧?雖說自己這身紅衣袖口也繡了金紋,但比起他們那些綴滿珍珠瓔珞的浮夸打扮,可算素凈多了。王福怎么能把她跟他們扯上?

王福偷瞄著江孜啼的臉色,聲音越來越小:“我琢磨著……您總不會像那些散修一樣的,見死不救吧?“

江孜啼聞言,眼神微動。確實,各大宗門皆仰仗民間供奉與官府歲貢維持運轉(zhuǎn),山瀾宗也不例外。

即便山瀾宗有銀焚這等理財能手經(jīng)營著諸多民間產(chǎn)業(yè),但說到底,宗門根基終究系于百姓期許。

御獸林雖是無主之地,但師尊教誨猶在耳畔——見死不救,非修道人所為。

若非如此,她早拂袖而去先辦自己的要事去了。

王福見江孜啼不說話,急得直搓手:“仙長要是懷疑我們不是人,你們仙門不是有法子驗嗎?再疼的招數(shù),往我身上使就行!“

粉衣婦人一聽就急了,插嘴罵道:“王大你傻啊!萬一是妖怪變的來吃你咋辦?“

王福急得直拍大腿,可自家妻子還要懷疑江孜啼,于是他沖著粉衣婦人嚷道:“趙金枝!你趕緊把嘴閉上!“

婦人見王福聲音拔高,頓時也紅了眼:“你個死腦筋的榆木疙瘩!再這么折騰下去,全村人都得給你陪葬!“

她拍著大腿嘶喊,“村里姑娘死了多少了?現(xiàn)在逼著我們這些老婆子頂上去,你還有沒有良心!“

江孜啼眼神一凜,敏銳地捕捉到關鍵。

雖心中有很多疑問,卻未立即追問。眼下顯然不是刨根問底的時機,就在她思索間,王福已與趙金枝扭打成一團。周圍村民三三兩兩站著瞧熱鬧,偶有幾人上前拉架,場面亂作一團。

她:……

不是?

江孜啼露出少有的不可置信,站在車上試探性喊了兩句:“王福你先停下來?”

“趙……趙金……兒?”她皺了皺眉,一時想不起全名。

那兩口子罵得正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壓根沒聽見外頭的動靜。

突然冒出個脆生生的童音:“是趙金枝啦!“轉(zhuǎn)頭一看,正是先前那個扎著小辮的女娃娃,這會兒正踮著腳,一臉認真地糾正她。

江孜啼這會兒睡意消散大半,反倒起了逗弄的心思。她勾勾手指:“過來?“

沒成想那女娃一叉腰:“我才不去!娘說穿紅衣服的都不是好人!“

江孜啼笑笑:“你娘說的對,我這個壞蛋本事厲害著呢,專門抓你這個慫包”說著突然一個俯身湊近。

女孩被嚇得往后崩了一下,僵在原地,卻只注意到前半句問道:“有多厲害?”

江孜啼想了想,突然指向旁邊扭作一團的村民:“你數(shù)到十我就能讓他們?nèi)#俊?/p>

又沖王福那邊抬抬下巴,“正好你們村長不是求著我驗明正身么……”

小女孩道:“嗯,所以你要做什么?”

“那就驗驗。”江孜啼道。

小女孩問道:“怎么驗?”

江孜啼沖小姑娘擠出個自認和善的笑,慢悠悠從車后站起身,裝模作樣撣了撣衣擺上并不存在的灰。等小姑娘狐疑的目光都快把她盯穿了,才突然道:“不告訴你。“

女孩:……

“一!”小姑娘見江孜啼賣關子,二話不說就開始數(shù)。

江孜啼本想裝模作樣地推脫,故意嚷道:“哎哎,我還沒準備好呢,你等會兒再數(shù)!“

小女孩卻不吃這一套:“你再跟我說下去他們就吵完了,還要你去?”

江孜啼道:“沒那么快…”

“三…“

江孜啼:……這小孩有點精。

小姑娘清脆的童音剛數(shù)到“四“字,江孜啼唇角微勾,右手拇指與中指相扣,在空中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啪!“

一道赤色靈光應聲迸發(fā),如游蛇般瞬間纏繞上正在廝打的幾人。那紅光觸及皮膚的剎那,幾人動作驟然凝固——王福高舉的拳頭僵在半空,趙金枝扯著對方衣領的手指關節(jié)發(fā)白,幾個拉架的村民還保持著弓腰的姿勢。

最詭異的是,他們眼珠還能轉(zhuǎn)動,此刻正驚恐地亂轉(zhuǎn),可渾身肌肉就像被凍住一般,連舌尖都抵在牙關動彈不得。只有額頭上滲出的冷汗,順著僵硬的皮膚緩緩滑落。

江孜啼隨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沖小姑娘眨眨眼:“說十秒,其實四秒就夠了。“

這法術算不得什么高深手段,不過是對付些修為低微或者毫無修為的凡人之物,才顯得這般立竿見影。

圍觀的村民們頓時安靜下來,幾個婦人小聲交頭接耳,不時偷瞄江孜啼幾眼。

小姑娘不饒人,脆生生地繼續(xù)數(shù)道:“你還沒'驗驗'呢,六——“她故意拖長了尾音,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盯著江孜啼。

江孜啼沖小姑娘咧嘴一笑:“這還不簡單?“

說完“唰“的一下就閃到了王福跟前。她不知從哪兒摸出根金簪子,抬手就往王福胳膊上一劃——

“哎喲!“王福疼得直抽氣,可身子還僵著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著血珠子順著胳膊往下淌。

小女孩臉色“唰“地變了,沖上前一把拽住江孜啼的衣袖:“你對我爹做什么!“她瞪著江孜啼手里的金簪,小臉氣得通紅,“快放開我爹!“

江孜啼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自幼習武修煉,這點拉扯對她來說就跟撓癢癢似的。見小姑娘不依不饒,她隨手打了個響指,一道紅光閃過,把小姑娘也給定了身。

小女孩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得,整個人都懵了。她還保持著拽江孜啼袖子的姿勢,小胳膊懸在半空,活像個被點了穴的小木偶。

小女孩手指關節(jié)都泛白了:“你快住手!“她聲音里帶著哭腔,眼看著父親的血不斷被那古怪的金簪吸走。

江孜啼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全神貫注地盯著簪頭那顆綠寶石。王福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臉色越來越蒼白,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趙金枝被定在一旁,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響。

直到王福的血完全變成淡金色,被寶石吸收得一滴不剩,江孜啼才收回金簪。她隨手在王福傷口上一抹,靈力流轉(zhuǎn)間,那道血口子立刻愈合,連個疤都沒留下。

“爹!“小女孩撲到王福身上,發(fā)現(xiàn)他除了臉色有些發(fā)白外,確實沒受什么傷,這才抽抽搭搭地止住了眼淚。趙金枝雖然還被定著身,但眼神里的怒火已經(jīng)消了大半,轉(zhuǎn)而露出困惑的神色。

江孜啼看著周圍的人,內(nèi)心有些復雜。她摩挲著金簪暗忖:古金釵驗人從不出錯,這王福確實是真人無疑。可昨日他們出現(xiàn)前,自己分明感知到強烈的獸類氣息……

既然驗明王福確是凡人,江孜啼心下稍安。想到先前因懷疑對他們多有怠慢,此刻倒是生出幾分愧意來。她必須要履行仙門職責了。

她揮手解開眾人定身術,順手扶了把踉蹌的王福:“剛剛多有得罪。“語氣雖仍淡淡的,卻比先前和緩不少。見小姑娘還氣鼓鼓地瞪著自己,她索性從袖中摸出塊糖糕遞過去。

小姑娘一把拍開江孜啼遞來的糖,氣鼓鼓地扭頭:“誰要吃你的破糖!“說完就撲到王福懷里,把臉埋在他衣服里不肯抬頭。

王福連忙擺手,憨厚地笑了笑:“仙長別往心里去,這荒山野嶺的,多留個心眼兒才對哩。“他說著揉了揉女兒的腦袋,又朝自家婆娘使了個眼色。

趙金枝從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搭腔。倒是江孜啼突然開口。

“既然驗明正身,那便說說你們村子的情況。“江孜啼抱臂而立,目光掃過眾人,“特別是那些失蹤的姑娘——究竟怎么回事?“

王福搓了搓手,剛要開口,趙金枝突然一把拽過他,壓低聲音道:“你瘋了?跟外人說這個!“她指甲都快掐進王福胳膊里了。

小姑娘從父親懷里抬起頭,眼睛還紅紅的:“娘,仙長姐姐都幫我們驗過...“

“你懂什么!“趙金枝厲聲打斷,隨即意識到失態(tài),又強壓著聲音對江孜啼道:“仙長,不是我們不說,實在是...“她突然打了個寒顫,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

“我現(xiàn)在沒耐心聽你們一直賣關子。“江孜啼語氣盡量放緩下來,停頓片刻又道:“我還有其他要事要辦。“

王福見粗糙的大手在衣襟上抹了抹,局促地躬身道:“仙長留步!這事兒...這事兒實在不好在這說。“他回頭狠狠剜了趙金枝一眼,壓低聲音:“你帶著丫頭先回去,把東廂房收拾出來。“

趙金枝嚷嚷道:“你……”

王福打斷不再讓她說話:“閉嘴!”

趙金枝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重重扯過女兒的手腕,扭頭就往村里走。小姑娘踉踉蹌蹌被拽著,還不忘回頭沖王福喊:“爹早點回來!“

江孜啼抱臂看著這一家子的動靜,指尖在臂彎處輕輕敲了兩下。

“帶路。“她突然道,眼底閃過一絲興味,“我倒要看看,什么了不得的事非得關起門來說。“

恰蝶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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