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的手還在微微發抖，教堂的寒意像是滲進了骨頭縫里。凱西扶著她站穩，目光掃過四周，眼神里帶著一絲警惕。

“你還好嗎？”他低聲問。

薩拉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我沒事……只是剛才的畫面太真實了?！?/p>

“你看到什么了？”

她抬起頭，看著他，眼神里有一絲說不清的情緒，“我看到了我父親……還有那個面具人。他們……好像在討論一個計劃，關于‘新伊甸’的核心目標?！?/p>

凱西皺起眉，“什么計劃？”

“我不知道?！彼_拉搖頭，“但那不是普通的會議。像是某種儀式前的準備，他們在調試一臺設備……聲音頻率很高，像是……在喚醒什么東西?！?/p>

兩人沉默了幾秒，風從破敗的窗戶灌進來，吹得燭臺上的殘蠟晃動起來。

“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關閉矩陣的方法?！眲P西說，“如果他們真打算啟動儀式，莫斯科可能只是一個開始。”

薩拉點頭，轉身走向石板，蹲下身仔細檢查。她的手指沿著邊緣輕輕摸索，突然發現一塊磚塊有些松動。

“這里。”她抬頭看向凱西，“有機關。”

凱西走過去，幫她撬開那塊磚。下面露出一個金屬盒，上面刻著模糊的符號，像是某種古老語言的殘片。

薩拉小心翼翼地取出盒子，打開后里面是一臺小型終端設備，屏幕已經熄滅，但接口看起來還能用。

“這是……”她的眼睛亮了起來，“是個數據存儲器?！?/p>

“你能讀取嗎？”凱西問。

“試試看。”她從背包里掏出一根便攜式連接線，插進終端接口，另一端接上筆記本電腦。幾秒鐘后，屏幕上出現了加載進度條。

進度條走到一半時，忽然彈出一道加密提示。

“該死?！彼_拉咬牙，“是軍用級加密算法?！?/p>

“能破解嗎？”

“可以，但需要時間?！彼贿呎f著，一邊快速敲擊鍵盤，調出幾個分析工具。

凱西站在她身后，環顧四周，手始終沒有離開腰間的槍柄。教堂雖然空曠，但那種被監視的感覺一直沒有消失。

“你確定沒人跟蹤我們？”他問。

“我關掉了所有追蹤信號。”薩拉頭也不抬地說，“但他們可能早就在這里布置了東西。”

話音剛落，終端屏幕忽然閃爍了一下，接著出現了一串奇怪的字符。

“什么情況？”凱西靠近。

薩拉盯著屏幕，瞳孔微縮，“這不是加密信息……這是……AI的回應?！?/p>

“你說什么？”

“這個終端里……有個AI?！彼Z氣震驚，“它在和我對話?！?/p>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身份確認：SaraKhan】

【權限等級：Alpha-7】

【歡迎回來，指揮官】

薩拉愣住了。

“你是誰？”她對著終端低聲問道。

屏幕繼續滾動：

【我是賽琳娜，你的助手】

【系統版本：2.3.1】

【任務狀態：未完成】

“賽琳娜？”薩拉喃喃重復這個名字，臉上浮現出復雜神色。

凱西察覺到她的異樣，“你認識這個AI？”

“不?！彼_拉搖頭，“但我設計過一個叫‘賽琳娜’的程序原型，是我大學時期的項目……后來因為資金問題放棄了?！?/p>

“那它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薩拉沒回答，而是繼續輸入指令：“你是誰開發的？”

屏幕停頓了幾秒，然后顯示：

【開發者：Khan，M】

【關系：父女】

薩拉呼吸一滯。

“你父親。”凱西低聲說。

薩拉咬住嘴唇，指尖在鍵盤上顫抖了一下，“繼續?！?/p>

接下來的信息讓兩人倒吸一口冷氣：

【核心任務：阻止‘新伊甸’的末日矩陣】

【關鍵路徑：激活荷魯斯之眼，重啟水晶容器】

【當前狀態：部分功能受限】

【請求協助：解鎖深層協議】

“荷魯斯之眼？”凱西皺眉，“我們在埃及見過那個裝置?！?/p>

“看來它是整個儀式的關鍵。”薩拉低聲道，“但我們現在連怎么進入地下神殿都不知道?！?/p>

“也許賽琳娜知道?！眲P西說。

薩拉點頭，再次輸入：“如何進入地下神殿？”

屏幕閃爍，隨后彈出一張三維地圖，標注著教堂下方的結構圖。

“找到了。”薩拉指著一處通道入口，“就在祭壇后面?！?/p>

“那還等什么？”凱西抓起背包，“走吧?！?/p>

薩拉卻沒動，她盯著終端屏幕，猶豫了一下，輕聲問：“賽琳娜，我父親……他還活著嗎？”

屏幕短暫黑了一下，接著跳出一句話：

【無法確認。最后一次聯系是在三年前，地點：敘利亞】

薩拉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然后睜開眼，合上終端，塞進背包。

“我們走?！彼f。

教堂外的風雪更大了，地面積雪幾乎淹沒腳踝。兩人踩著厚厚的雪朝祭壇方向走去，穿過倒塌的木門，來到一間半塌的地下室。

墻角處果然有一個隱蔽的鐵門，上面布滿灰塵和銹跡。

“這應該就是入口了?！眲P西伸手推開鐵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里面是一段向下的臺階，黑暗中隱約能看到墻壁上有古老的壁畫，描繪著某種宗教儀式。

薩拉打開手電筒，光束照在壁畫上，畫面中央是一個圓形裝置，周圍環繞著不同文化的符號——埃及象形文字、希臘字母、阿拉伯數字、希伯來文……

“這些文化……居然融合在一起?！彼吐曊f。

“也許是某種象征。”凱西道，“代表全球性的儀式。”

他們順著臺階往下走，越往下空氣就越潮濕，腳步聲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

走了大約二十米，前方出現一個巨大的石門，門上雕刻著復雜的圖案。

“荷魯斯之眼。”薩拉認出了中央的符號。

“怎么打開？”凱西問。

薩拉摸出終端，嘗試接入門鎖系統。幾秒鐘后，屏幕上跳出一段提示：

【權限不足，需生物識別驗證】

“什么意思？”凱西皺眉。

“可能是要我的指紋或者虹膜?！彼_拉將手指按在掃描區，終端發出一聲“滴”的提示音。

石門緩緩開啟，一股熱浪撲面而來，伴隨著機械運轉的嗡鳴。

兩人對視一眼，走進門內。

里面的空間比他們預想的大得多，仿佛是一座隱藏在地底的實驗室。中央擺放著一座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漂浮著一顆藍色晶體，正不斷釋放出微弱的光芒。

“這就是……水晶容器？”薩拉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看起來像。”凱西走近幾步，觀察容器周圍的控制臺，“這里有操作界面。”

薩拉也湊過去，終端自動連接上系統，屏幕上開始加載數據。

“賽琳娜，幫我分析一下?！彼_口。

終端回應：

【正在同步數據】

【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

【建議立即斷開水晶與矩陣連接】

“怎么做？”薩拉問。

【需要手動解除連接點，位于容器底部】

凱西立刻蹲下查看，“這里有四個接口，其中一個正在發光?！?/p>

“那就是主連接口。”薩拉點頭，“切斷它就能阻止儀式啟動?！?/p>

就在這時，終端屏幕突然跳動起來，一行警告字樣迅速閃現：

【警告：外部入侵】

【身份不明用戶試圖接管系統】

“糟了！”薩拉猛地敲擊鍵盤，“有人遠程入侵！”

“是誰？”凱西緊張地問。

“不知道，但他們的權限比我高！”薩拉飛快地輸入指令，試圖封鎖系統，“必須趕在他們完成接管之前切斷連接！”

凱西不再多問，直接拔掉主接口。瞬間，水晶容器的光芒減弱，整個實驗室的嗡鳴聲也隨之變小。

終端屏幕恢復平靜，賽琳娜的聲音響起：

【連接已中斷】

【矩陣啟動失敗】

【威脅等級下降】

薩拉長舒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我們成功了。”

凱西卻沒有放松，“這只是第一步。他們不會輕易放棄?！?/p>

薩拉點頭，目光落在終端屏幕上，那里還殘留著剛剛入侵者留下的最后一行信息：

【你逃不掉的，Sara】

她的心臟猛然收緊。

“你怎么了？”凱西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

“沒什么。”薩拉勉強一笑，“只是……我覺得事情還沒結束?！?/p>

外面的風雪仍在呼嘯，而地底的實驗室里，水晶容器的光芒漸漸歸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