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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青梅竹馬/小甜文/輕松/無雌競/所有人都是好寶寶(●???●)(注:里面的朝代,地區,歷史等都是架空的)
“小姐,快到了!”桃酥的聲音里帶著欣喜,卻也掩不住一絲疲憊。
嫦漾渾身發軟地倚在馬車壁上,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翻騰。這一個月的坎坷旅程,幾乎耗盡了她的心力,吐了不知多少回。整整七年,她再沒未曾受過這般漫長舟車勞頓之苦。
思緒被馬車的顛簸攪動著,不受控地飄回了十歲那年。
十歲那年,天翻地覆。塞外狼煙起,蠻族鐵蹄踏破邊關。更可怕的是,蛀蟲早已無聲無息的啃噬著朝廷國庫,幾乎被掏空了一半!
那七年,上至朝廷下至民間,人心惶惶。許多人心里明鏡似的,這碩鼠絕不止一只。
所幸,最黑暗的日子,終究挺過來了。
如今的大周,如重傷初愈的巨人,正緩慢地喘息、調養,竭力想要恢復著生機。
記憶的潮水翻涌,一個身影漸漸清晰——蘇遠致。為解邊塞燃眉之急,那時多少忠臣義士散盡家財。一同長大的蘇遠致,便是在那年,隨著他那赫赫有名的父親——“常勝將軍”的蘇洲蔣——毅然奔赴了那片修羅殺場。那一年,他才十四歲,還是個未長開的少年郎。此后關山阻隔,唯有書信往來。
蘇將軍雖勇冠三軍,卻也在蠻族的兇悍的攻勢下節節敗退。一次慘烈的血戰后,將軍重傷不起。
那時,年僅十九歲的蘇遠致被推至陣前,獨自肩負起統帥殘軍、固守陣線的重任,他的父親則被抬下火線救治去了....也正是從那時起,她寄出的書信,如同石沉大海,再無回音。
上個月,邊關傳來捷報,不僅收復了失地,還一軍攻占了敵方四座城池!舉國歡騰,朝廷的蛀蟲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小姐到了!”桃酥的聲音帶著如釋重負的欣喜,小心地攙扶著臉色蒼白的嫦漾步下馬車。
雙腳踏上久違的土地,那熟悉卻又帶著歲月風霜的匾額——“嫦府”——映入眼簾。鼻尖猛地一酸,滾燙的淚水瞬間盈滿眼眶。七年了……記憶中溫婉秀麗的府門,也刻下了風霜的痕跡。
嫦母早已在府門外翹首以盼多時。當女兒的馬車終于穩穩停住,視線相接的剎那,積蓄了七年的擔憂、期盼與刻骨思念,化作滾燙的淚水,洶涌而出。
“母親!母親!”嫦漾的哽咽著,不顧一切地撲向那個日夜思念的懷抱。“漾兒!我的孩子!”嫦母張開雙臂,將失而復得的女兒緊緊擁入懷中。
剎那間,七年的離愁別緒、戰火紛擾、未知等待……所有的沉重的辛酸,仿佛都在這一聲呼喊和這緊緊相擁中,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得到溫暖的慰籍。
嫦父還在宮中上早朝,朝廷的善后千頭萬緒。
母女倆聊了許久。
嫦母留意女兒的衣物有些舊了,細問了才知道,因為國家有難,嫦漾的外公外婆(開醫館的)不僅為捐了很多錢,看病開藥也只收成本,導致家里沒什么積蓄…
嫦漾擺擺手,故作輕松:“母親,國家有難嘛,而且我不是好好的嗎?”
嫦母心疼的捧著嫦漾的臉,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那眼神里盛滿了憐惜。
其實,一下馬車,嫦漾就發現了嫦母消瘦了很多…
嫦母提出去街上逛逛,嫦漾立刻點頭答應。
街上不復往昔繁華,但是明天便是慶功宴,也是舉國同歡的日子,所以行人依舊不少。
母女倆正說的高興,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驚馬的嘶鳴!一匹瘋馬正在橫沖直撞,已經撞傷了好幾個路人。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尖叫著四散逃奔。
混亂中,嫦漾被驚慌的人流沖得與母親分開了。她努力踮起腳尋找著嫦母的身影,耳邊充斥著尖叫與哭喊,吵得她頭痛欲裂。
一陣孩童撕心裂肺的哭泣猛地揪住嫦漾的心。只見一個約莫4歲的孩童,蜷縮在路中央大哭,顯然是和家人走散了。慌亂的人群從他身邊涌過,竟無人留意到地上小小的一團。孩子身上已經添了好幾處青紫。
嫦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拼命逆著人流朝孩子的方向擠去。一個人重重的撞上在她身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可她顧不得那么多了!連她這么站著的大人都能被撞到,何況那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孩子?他隨時可能被踩踏!
好不容易沖到孩子身邊,嫦漾一把抱起孩子,迅速躲進旁邊的小巷,孩子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摟著她的脖子,哇哇大哭。嫦漾顧不上自己喘不上氣,嫦漾一邊柔聲哄著‘不怕不怕,沒事了’,一邊飛快地用手檢查孩子的頭臉、胳膊和腿腳。萬幸,除了幾處明顯的磕碰淤青,沒有摸到骨頭錯位或破皮流血的地方,她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一點。她不敢走太遠,怕孩子還有內傷,二次移動更危險,也怕他的家人回來找不到他。
小巷的嘶鳴漸漸平息
“喲?小妹妹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嫦漾皺著眉看著來人—三個流里流氣的小伙子,朝嫦漾走來。
“不好意思我還有急事…”嫦漾抱著孩子剛踏走半步,面前便多了一支手。
“唉!小妹妹,走這么快干嘛?”其中一個臉上長著癩子的人擋住了嫦漾的去路。
嫦漾怎么也沒有想到在天子腳下還有人這般放肆。
“我說了我還有急事”嫦漾一字一句的強調,孩子也安靜的縮在嫦漾的懷里,一直小手緊緊的抓住嫦漾的衣裳。
“有什么急事,告訴哥哥啊,哥哥幫你解決~”癩子色迷迷的看著嫦漾的臉。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外兩人也開始大笑,其中一個禿頭伸手捋了捋嫦漾的頭發,還想聞聞。
“放肆!”嫦漾拍掉禿頭的豬蹄。
禿頭齜牙“喲~小妞力氣還挺大!”
“誰力氣很大?”一陣冷冽的聲音從三人背后傳了。
癩子不爽的扭頭,眼前映入一張俊俏的臉,癩子內心不爽“嘁!小白臉!”(其實也不白)
“給我上!還英雄救美?給我往臉上打!!!!”癩子下達命令。
三人齊齊對來人發起進攻。
嫦漾抱著孩子有些焦急,孩子靠在嫦漾懷里害怕的閉著眼睛。嫦漾終于在角落看見了一個木棍…
蘇遠致對那三人很輕松,只是光頭打中來人的手臂時,來人有一瞬的遲鈍,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打他手臂!他手臂受傷了!”
癩子獰笑著。
一道黑影掠過巷口,勁風卷著沙塵劈面襲來。蘇遠致玄色衣袍翻涌如墨,受傷的左臂還滲著血,右手已然扣住禿頭揮來的手腕。骨節錯位的脆響剛炸開,癩子的匕首已刺向他肋下!
“小心左面!“嫦漾的提醒與刀光同時抵達。
蘇遠致側身避讓,匕首擦著他舊傷劃過,帶起一串血珠。他反手擒住癩子胳膊往墻上一摜,青苔斑駁的磚墻簌簌落灰。最后一個混混抄起木棍偷襲,卻見蘇遠致突然踉蹌——舊傷撕裂讓他動作遲了半拍。
木棍挾著風聲砸向后腦的剎那。
“低頭!“
嫦漾的嬌喝伴著破空聲。蘇遠致本能俯身,粗木棍擦著他發冠掠過,重重砸在偷襲者肩頭。他趁機旋身飛踢,將最后一人踹進餿水桶,酸臭的泔水潑了滿地。
混亂中誰都沒注意到:
當蘇遠致護著傷臂格擋時,露出半截褪色的紅繩——正是七年前出征前夜,嫦漾編給他的平安結。
三人不省人事的趴在地上。
“你沒事吧?謝謝你啊。我剛才看見你左臂受傷了,我可以幫你包扎,你需要…”
“不用”
嫦漾閉嘴,那個人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戾氣好重!感覺脖子涼涼的…
蘇遠致剛才一直沒有注意這個少女,但撇了一眼后,著實被驚艷到了。
少女肌膚勝雪,卻非病態蒼白,而是如初霽月光下帶著露珠的新荷,透著一股洗凈鉛華的清透,雖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面色微白,卻難掩其姝色。那份美不是溫室嬌花的艷麗,而是山野間頑強生長的凌霄,柔韌中帶著勃勃生機……
嫦漾冷汗直流,怎么一直看著我?嫦漾悄悄抬眼偷看。
當她抬眼望來,那一剎的容光,仿佛讓喧囂的街市都安靜了幾分。并非那種濃墨重彩的絕色,但眉梢眼角、一顰一笑都恰到好處地組合在一起,構成一種令人心尖微顫、過目難忘的和諧與精致。像是蒙塵的明珠終于被拭去最后一粒塵埃,即使荊釵布衣,也掩不住那份渾然天成的光華流轉。
“你…”嫦漾弱弱看著蘇遠致。
蘇遠致耳尖發燙,他尷尬的挪開目光。
嫦漾猛然看見那抹紅!
嫦漾那句“你…”剛滑到唇邊,巷口便傳來婦人的哭喊和雜沓的腳步聲。心尖那點渺茫的猜想和難以言喻的悸動,瞬間被打散。
“在這里!在這里!”一個形容憔悴的婦人由兩位差役領著,跌跌撞撞沖進小巷,一眼便看到了嫦漾懷里的孩子。
“我的兒!”婦人帶著哭腔撲過來。
“娘!娘!”那孩子也從驚魂未定中徹底回神,掙扎著從嫦漾懷里滑下,踉踉蹌蹌撲進母親敞開的懷抱。
婦人跪倒在地,緊緊摟住孩子,恨不得將他揉進骨血里,手指顫抖地撫摸著孩子身上的擦傷和淤青,聲音破碎不堪:“寶兒……娘的寶兒……嚇死娘了!哪里疼?娘給你吹吹,痛痛飛飛……”豆大的淚珠砸在孩子細軟的頭發上,訴說著失而復得的極致慶幸與后怕。
差役上前詢問情況,指著地上三個癱倒如爛泥的混混:“這…這是怎么回事?”
嫦漾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因那驚鴻一瞥而泛起的巨浪,也暫時將那個沉默而凌厲的身影強行從思緒中撥開。她指向那三人,語氣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慍怒:“此三人于混亂之時,趁火打劫,不僅言語騷擾于我,更欲行不軌!若非這位義士出手相救……”她側身欲尋那玄衣身影,目光急切掃過巷子角落——
人去樓空。
巷子里除了她們母子、差役、地上癱著的三個混混,以及殘留的餿水酸臭和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哪里還有那人半點影子?
他就這么走了。像一道驟然闖入又迅速消散的影子,甚至吝嗇于留下一個姓名或一句完整的話,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和嫦漾心中驟然空落落一大塊的茫然。
差役皺眉,查看混混傷勢后,喚來幫手將三人拖走。領頭的差役轉向嫦漾,語氣恭敬了些:“多謝小姐出手救助孩童,更感謝小姐仗義指證。敢問小姐芳名府邸?此事后續還需小姐稍作證供。”
嫦漾定了定神,報上嫦府名號,又簡單將混亂起始、孩童遇險、自己營救以及隨后被混混糾纏的經過描述了一遍,刻意略過了對那神秘人最深刻的細節描述,只道有路人俠士相救后便離開了。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人消失的巷口深處,指腹無意識地、用力地碾過衣角,仿佛想擦去什么,又像是想抓住點虛幻的痕跡。
那個眼神……那個背影……還有那抹褪了色的紅……
可能嗎?
可若是……他為何一言不發便走?為何那般陌生冰冷?甚至連臂上的新傷舊創都帶著化不開的血腥戾氣?
婦人抱著孩子,再三向嫦漾磕頭道謝后才肯離去。那孩子趴在母親肩上,伸出沾著淚和灰的小手,沖著嫦漾軟軟地揮了揮,純凈的眼神里滿是依賴。
嫦漾勉強回了一個安撫的笑容,心頭卻沉甸甸的,方才巷中命懸一線的驚險與重逢曙光的震蕩在她胸腔里反復沖撞,最終化為一片壓抑的悵惘。
桃酥這時才擠開混亂奔來,見嫦漾完好無損,大大松了一口氣:“小姐!您嚇死奴婢了!巷子里沒事吧?”她注意到嫦漾發髻微亂、臉色蒼白卻帶著一絲難言的恍惚,目光也總是不自覺往巷子深處飄。“小姐……您在看什么?”
嫦漾收回視線,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借那一絲疼痛讓自己徹底清醒。她輕聲道:“沒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位……”她頓了頓,終是無法準確形容心中那個混亂的念頭,“……一位過路的俠客罷了。走吧,回府。”
桃酥忙扶住她,兩人擠出小巷。巷外的喧囂已平復許多,仍有哭泣聲和尋人聲斷續傳來,護城河那邊馬蹄聲也已遠去。
嫦府門前亮起的燈籠光暈,溫暖地照著階前。嫦母竟仍在門檻外焦急眺望,見到女兒毫發無損歸來,緊繃的心弦才“啪”地松開,又是一陣難言的慶幸與激動。
重回府門,再入母親帶著暖香和淚水味道的懷抱時,嫦漾緊緊回抱了母親。
然而,就在她踏入府門陰影的瞬間,她鬼使神差地再次回頭,目光如銳利的箭矢,射向剛剛平息下來的長街盡頭。
在街角暗處,一道幾乎融入夜色的頎長黑影,正倚在斑駁的墻邊。隔著擾攘漸歇的街市、朦朧的燈火、以及這七年漫長的光陰,那道冰冷的視線,如同帶著實質的溫度,牢牢地鎖在她身上。
四目驟然隔空相接!
嫦漾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滯。
月光吝嗇,燈影闌珊,她看不清對方的神情,只覺那團陰影中蘊藏的沉寂與銳利,像一把未出鞘的寒刃,緊緊抵在她的喉嚨,讓她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凝固。
那道黑影似乎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緊接著,像是被風吹散的灰燼,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街角更深的黑暗里。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虛空,和嫦漾胸腔里轟然擂響、仿佛要掙脫而出的心跳。
是他。一定是他。
可蘇遠致……你怎么會變成這樣?那如影隨形的血腥戾氣,又到底來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