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年堅持不懈的努力,歐鑰的改革終于取得了顯著的成效。
在政治方面,整頓吏治使得官場風氣煥然一新。貪污腐敗現象得到了有效遏制,官員們開始兢兢業業地履行自己的職責。嚴格的考核制度讓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員無處遁形,一批有能力、有擔當的官員脫穎而出,為國家的治理注入了新的活力。科舉制度的改革選拔出了眾多優秀人才,他們在各個領域發揮著重要作用,為國家的發展提供了堅實的人才保障。
經濟上,商業的蓬勃發展讓北宋的城市變得更加繁榮。大街小巷,店鋪林立,車水馬龍。海外貿易的拓展使得北宋與世界各國的交流日益頻繁,大量的財富流入國內。農業生產效率的提高,讓百姓的生活得到了極大的改善。興修的水利工程保證了農田的灌溉,開墾的荒地增加了糧食產量,百姓們不再為溫飽問題擔憂。
軍事上,經過歐鑰和蘇然的努力,北宋軍隊的戰斗力大大增強。先進的武器裝備和科學的訓練方法,讓士兵們的作戰能力有了質的飛躍。士兵們的待遇提高后,吸引了更多有志青年投身軍旅,軍隊的規模和素質都得到了提升。此時的北宋軍隊,已經成為一支令金兵不敢小覷的勁旅。
宣和七年暮春,細密如絲的牛毛雨紛紛揚揚地飄灑在汴京這座古老而繁華的都城之上。整個城市仿佛被一層薄紗所籠罩,透著一種朦朧而略帶憂傷的氣息。歐鑰靜靜地立于文德殿丹墀下,她的目光凝視著檐角那如斷線珍珠般滴落的水珠,它們重重地砸在漢白玉臺階上,瞬間激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仿佛也在她的心中泛起了層層波瀾。
她今日特意精心裝扮,身著月白色交領襦裙,那柔軟的布料貼合著她的身形,宛如月光灑落人間。外罩的青色褙子,更添幾分素雅與端莊。腰間佩戴的魚符,在晨光的映照下泛著清冷的光,仿佛在訴說著她肩負的使命與責任。這已經是她第三次進宮面圣,每一次的前行,都似在向著未知而充滿挑戰的深淵邁進。
殿內,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突然,一聲瓷器碎裂的脆響打破了這份死寂,緊接著便是宋徽宗那帶著憤怒與不解的咆哮:“朕待你如親生女兒,你竟要奪朕的江山?”聲音在空曠的殿內回蕩,仿佛要將這莊嚴的宮殿震得搖搖欲墜。歐鑰靜靜地垂眸,望著自己那雙沾了泥污的繡鞋,她的指甲不自覺地深深掐進掌心,留下一道道蒼白的痕跡,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在這混亂而痛苦的時刻保持一絲清醒。
三日前,她懷著對國家命運的深深憂慮與改革的堅定決心,將凝聚著無數心血的《改革二十策》呈給了皇帝。其中“廢黜冗官”“均田免賦”等條款,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利刃,直直地剜進了既得利益者的心臟,觸動了他們根深蒂固的利益鏈條,也因此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
“陛下息怒。”宰相李邦彥見狀,趕忙跪行半步,他身上的朝珠在青磚地面上拖出一道刺耳的聲響,仿佛是這場激烈紛爭的哀鳴。“長公主此舉雖在方式上可能有所失當,但她一心心系社稷,實無他意啊……”
“住口!”殿內再次傳來一聲暴喝,緊接著又是一個茶盞被憤怒摔碎的脆響。“你們串通一氣,當朕是聾子瞎子不成?”宋徽宗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有些沙啞,仿佛一頭受傷的猛獸在發出最后的嘶吼。
歐鑰緩緩抬頭,望向御座之上的宋徽宗。只見他形容枯槁,往日那充滿藝術氣息的面容此刻布滿了憔悴與疲憊,龍袍領口還沾著未干的丹青墨跡。這位曾以超凡的藝術天賦創作出《千里江山圖》的藝術皇帝,此刻眼尾泛紅,仿佛燃燒著憤怒與不甘的火焰,指尖還殘留著尚未干透的朱砂印泥。她的思緒不禁飄回到三個月前,那時她在御花園中偶然撞見他蹲在玲瓏剔透的太湖石旁,正小心翼翼地用金箔修補一幅被蟲蛀的《芙蓉錦雞圖》。他那專注的神情,仿佛整個天下在他眼中,都比不上絹帛上那只栩栩如生的飛蛾,那是一種對藝術純粹的癡迷,卻也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他對朝政的疏忽。
“皇兄。”歐鑰的聲音仿佛浸了冰水,透著徹骨的寒意。“您可知昨日臣妹收到多少彈劾奏章?”她緩緩從袖中抽出一疊黃綾,每一頁都承載著那些反對者的惡意與攻擊。“王尚書說臣妹牝雞司晨,妄圖擾亂朝綱。張侍郎更是聯名三十五位大臣,竟奏請將蘇然斬首。還有……”她忽然冷笑一聲,笑聲中滿是無奈與嘲諷,“李太尉竟荒謬至極,說臣妹與金國暗通款曲,要將汴京拱手相讓。如此無端的污蔑,實在是可笑至極!”
宋徽宗猛地站起身來,情緒激動之下,龍案上的端硯被碰翻,漆黑的墨汁順著桌沿緩緩滴落,在華麗的地毯上暈開一片陰翳,仿佛是這場政治風暴在宮廷中留下的不祥印記。“夠了!”他踉蹌著扶住蟠龍柱,眼中滿是痛苦與迷茫,“你要朕如何自處?這天下,這祖宗的基業,你讓朕置于何地?”
歐鑰沒有絲毫猶豫,突然重重地跪下,膝蓋與石階碰撞發出的悶響在這寂靜的殿內格外清晰。“請陛下禪位。”她的聲音堅定而決絕,在空曠的殿內久久回蕩,驚起梁上棲息的飛鳥,它們撲騰著翅膀,慌亂地飛向遠方,仿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驚擾。
就在此時,宮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仿佛是命運的鼓點在敲響。蘇然率羽林軍如黑色的洪流般迅速包圍了文德殿。這位身著玄甲的將軍,身姿挺拔如松,他翻身下馬時,胸前的護心鏡反射出清冷的光,映出歐鑰那略顯蒼白卻依然堅定的面容。三個月前,他奉旨巡視邊疆,歸來時卻驚訝地發現,汴京已然遍布改革派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