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就想起《詩經》里那四個字——灼灼其華,就在二皇子看的愣神的時候,成全非常不滿地向女子行禮叫道:“苗孺子。”直起身便向二皇子介紹道:“這位是太子殿下的孺子苗青兒”。
原來是皇兄的女人。此女就是傳言說的舞姿一絕的女子嗎?那時皇兄才十四歲,父皇特意找了個比皇兄大兩歲的女人。就是要皇兄成為真正的男人,而不是男孩。皇兄,你為什么一舉一動都要讓父皇操心,卻從不正眼看我一下。二皇子心中暗恨著。苗孺子叫他才回過神來。
“原來是太子的孺子,失敬失敬。今天皇兄回宮,我這做弟弟的怎么著也要來拜會一下,可是這龍翔殿的看門狗太仗勢欺人了。連本皇子都不放在眼里。”說著說著就要步上抬階準備進龍翔殿。
苗孺子直身站在他的面前才發現他們不虧是兄弟,二皇子的眉眼好像太子。
“二皇子請留步,雖說太子殿下現在回來了。可他確實沒回龍翔殿。現在可能還在凰覺殿與皇上敘舊呢?”苗孺子一語雙關地說道。
二皇子氣的用右手食指在苗孺子面前指指又指指,皇兄身邊小小的孺子都那么厲害。凰覺殿是皇后居住的地方,可母后自打進了宮,一直住在永寧殿。永寧殿是屬太后的鳳寧宮。無論母后是曾經的夫人,還是現在的皇后。一直住永寧殿是不合規矩的。就在他眼神示意手下準備打架的時候,太子回來了。龍翔殿門口除了二皇子,其他人齊向太子行禮。只見二皇子甩手就給親隨福安一巴掌怒叫道:“你是誰的家奴,我還未下跪你跪下來干什么?”說完便要南宮烈處死福安。
南宮烈是效忠于皇上與太子的。吩咐太子身邊的人處死對太子行禮之人,二皇子這是在挑釁太子,說白了就是欺負太子。年長的宮人,都在想太子這回又得受氣了。卻見陰明太子當眾人面也甩二皇子一巴掌。沒想到二皇子當即趴倒在地。陰明太子不慌不忙地接過成全送上的手帕,拿在手中反復擦著,仿佛手上沾了什么臟的東西。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二皇子,冷冷地吩咐二皇子身邊的人道:“把你們的主子抬回永寧殿。告訴皇后她要是再管教不好二皇子,遇事總讓皇祖母出面護著。再有下一次不知收斂,我這兄長的親自調教。”聲音依舊冰冷,只是言語中透著霸氣。南宮烈雖然不說話,但從一個練武之人的角度來看,陰明太子似乎在圣禁地練了很厲害的武功。只是一個巴掌便把二皇子打的躺地上不能動彈。這六年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苗孺子適時地過來給陰明太子請安道:“妾苗青兒恭迎太子殿下回宮。”苗孺子也就在這時候才能真正地感覺到她的小丈夫是個真正地男人,心中一陣歡喜。
“青兒,這么多年辛苦你了。”隨口說句客套話,便進入龍翔殿。剛要跨門檻,迎面跪著個打扮妖艷的女子恭迎著。
“妾姚薇恭迎太子殿下回宮。”姚薇含情脈脈地欠身行禮道。
姚氏?就是邊關守衛姚將軍的女兒姚薇。與他同歲卻比他小兩月,與苗青兒一同獻給他當妾室。那個時候他小只覺苗青兒比他大,心中有依賴,便召幸了青兒。姚氏是將門之女,雖沒臨幸,地位也要在苗青兒之上。只是他現在要娶妻,梨靈公主一定不會與人共侍一夫。他得好好計劃一下。還有圣山禁地,父皇似乎有天大的事情在隱瞞著。
“起身,這幾年你們姊妹處得可好?”話是關心的話,卻聽不出一點溫度。說完便領著南宮烈與成全一幫下人走開了。
“真是沒想到你比我小,家世又好。怎么太子殿下就是不待見你呢?”苗青兒撫袖遮半面柔柔地諷刺聲,刺的姚薇火冒三丈。
“你?苗青兒你也不過是被太子殿下睡過。就這么了不起啊,敢這樣說我。我就是再不得寵我也是良娣,你個孺子見到本夫人連起碼的禮數都沒有?”說完便吩咐身邊的下人動手。
“孺子怎么了?雖然級別低,可你這個良娣能高到哪去。有本事你讓太子殿下升你做正室啊。”苗青兒也不示弱,立刻回擊道。
只是她身邊的小侍女插嘴道:“孺子,良娣這么猖狂,哪是想當太子妃啊?”
苗青兒立即心領神會大聲問道:“那她連太子妃都不想當,難道她想當太后不成。”說完拂袖掩面輕笑著,領著幫下人走開。徒留姚薇在一旁生悶氣。
“她們這幾年是不是都這樣過來的?”回望龍翔殿門口的情景,陰明太子看向成全說道。
“殿下,宮里的女人多了,又是圍著一個男人轉。她們不這樣怎么活下去?”成全心中略有感概。
無心的感慨,觸動著他的心房。他不愿意她這樣,想起她落寞轉身的身影,他心痛。那個胸針是給她的決心,也是在告訴她身份。
“烈,這次回來最上心的事就是軍隊。”陰明太子此話意味深長。
南宮烈與成全對望了下道:“微臣明白殿下的意思。”
“明白?你明白什么?如果你明白一個孩子從小躲在父親身邊每天心驚膽戰,怕的連覺都睡不好,是什么滋味?”回憶起從前,太子的眼出神地看向池塘邊的柳樹:“烈,其實我是羨慕你的。你有一個完整的家,做什么事都是那么的陽光,有理想有抱負。”
太子殿下怎么傷感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對于皇上的一套教子方法他是知道的。人前示弱,人后要他天天練武讀兵書。甚至臣子上奏的文書殿下都要看,哪怕被困圣山都要讓殿下知道京都的事兒。見下人并排退到柳樹下,太子身邊只站著成全。南宮烈開口小聲問道:“殿下,您這六年都發生了什么事?”
“發生了什么?南宮將軍,你見過人吃人嗎?每天的每天,野獸怪物對你虎視眈眈。野獸與野獸間誰弱就會被吃掉,每天都在四處找生人的氣味。”太子說話的時候神情冷漠,仿佛說的不是自己,一副生死看淡且置身事外的樣子。
太子的語氣很平淡,卻聽嚇了成全。成全小心說道:“殿下,老奴多嘴問一句,您不害怕嗎?”
“怎么不怕,為了不被吃掉。我每天都在練武功。”話到此,他不便多說。他可不想讓人知道更多的秘密,總覺得父皇知道太多圣山禁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