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官邸的正廳,南王后在廳中來回踱著步,心中升起濃濃的不安感。就在剛才她剛要上前去扶母后,誰知王爺搶先扶著母后,母后像是嚇著似的躲開王爺。王爺只得眼神示意她先回府,他自己跟在母后身后回永寧殿。不知為什么?她的手在不停地顫抖著。
“仲河。”姜柳看了看身邊懦弱的云兒,也只能看向府吏(現指管家)說道。
“王后,老奴一直在這候著。”仲河經歷的事多了,不管發生什么事都很淡定。然而他的內心也生起了不安。
“仲河,您剛才可都看見了。大王為何讓我們立刻回府,還特意吩咐不讓咱們接觸永寧殿任何人,包括母后。這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的心好害怕,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南王后的心里慌了。
“王后,大王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您現在可千萬別慌神,對腹中胎兒不好。王爺更不會放心的。”仲河急忙安慰著。
卻在這時候姚美人的侍女跑過來添亂。南王后想起往日姚貞囂張跋扈的樣,讓她怒不可遏。是時候了,積壓在心的不滿是時候釋放了。她攥緊袖中的拳頭陰陰地居高臨下地對著侍女說道:“小環,這次你家主子又在鬧什么?”
“啊?”小環一時懵了,今天的王后怎么像是變了個人?有些結巴地將剛才沒說的話又說了一遍道:“回王后的話,美人...心口犯了......”小環有些說不下去了。
卻見王后接她的話道:“是不是見了王爺心口就不犯了?”隱忍了這么多年的氣是該做個了結了。
姚美人在自己的寢室內發脾氣。想不到大王比太子還狠,還不如太子。外人眼中她是個寵妾,連她自己也這么覺得。大王的恩寵、皇后的疼愛,讓她迷失了自己嗎?她不甘心,修長的手將桌布緊緊攥著,抽起桌布就往地上扔,大概是桌布上還放有香爐的原因,桌布甩出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一聲慘叫聲。緊接著一批人涌入,氣上心頭的姚美人定睛一看,訕笑道:“原來是王后姊姊啊!喲,小環你好大的膽子,要你去請大王你卻把王后帶過來了。你這賤人......”看也不看小環剛被香爐燙傷的肩膀,說話間巴掌就要落在小環臉上,卻沒想被仲河攔下。仲河道:“美人,王后在此不可隨意放肆啊!”
“放肆?真是可笑,我在她面前放肆這么些年了,怎么現在就不可以了?”手指著王后,笑眼看著道。忽然有種恍然大悟的大笑道:“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風水輪流轉啊!你得勢了,我失勢了。你現在終于可以以正室王妃的身份居高臨下的站在我面前了。苗...青...兒......”姚貞咬牙切齒地叫出她的本名。
“你們都退下吧!”眾人應聲而退。“多謝夸獎了,聽說令尊私下通敵國被處決了?”語氣雖是反問卻是肯定,南王后掩面輕笑道。話語中有著說不出的得意。
“是啊!我阿翁失勢了,而你卻貴為丞相長史之女。可那又怎樣?”忍下這口氣,她還是會有翻身的機會的。
“看來你還是不死心啊!姚薇。”南王后也是緊咬銀牙也叫著姚美人的原來的名字。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姚美人看著,忽然厲聲叫道:“仲河。”
“王后。”仲河應聲而入,靜聽吩咐。
“姚氏貞兒,藐視本王后。大殿之上口無遮攔,有損母后與夫君顏面。已是失德,特廢除美人尊號,賜死。”此時的王后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姚貞大驚失色,現在才知道得罪這個女閭出來的娼妓這么多年。頓時語無倫次地叫喊道:“苗青兒,你好大膽。你這么對我,大王不會放過你的。”姚貞不愧為將門之女,到死還能這么硬氣,毫不客氣地也叫著南王后原來的名字。看著家奴手持短刀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她開始恐懼了,但她死也不會向這個低賤的妓女求饒,這是她最后的自尊。凄涼一笑,猛然推開向她走來的侍從,轉身一頭撞向那紅似血的柱子上。那潔白的紗簾被她扯下來,濺了好多血。
望著與她一起相處這么多年共侍一夫的姊妹慘死在面前,南王后忽然沒有了先前的痛快解氣的感覺。好像這個世界一下子就只有她一人而已。在她還沒有從自己的情緒中回過神的時候,府外皇后身邊的桃姑姑已帶著大批永寧殿的侍衛進入。不敢有絲毫猶豫,便著官邸所有下人前往正廳。
“桃姑姑您好大的陣勢。”語氣中的不滿也只是強裝鎮定而已,一定是大王出事了。
“王后實在是抱歉,只是大王出了點事情,您得馬上進宮一趟。轎攆已經幫您備好了。”桃兒舉止優雅地說道。
南王出事了,事不宜遲。就在她急著跟桃兒走時,仲河卻在這時攔住她。仲河微笑地對著桃兒說道:“既然是大王出了點差錯,桃姑姑只管帶我家王后去便是,為何要帶這么多侍衛包圍蕃王在京的官邸?”
太著急大王的事,被仲河這么說才發現不對勁。就在她疑惑的時候,耳邊響起桃兒從容應對聲:“還是你想的周到,話到這份上就挑明了吧,南王是遇刺客了。經查明是太子所為,皇后很擔心太子會對王后您肚里的孩子下手,所以想接您到宮中與南王一聚。”
這話若是騙騙別人還可以,但南王后畢竟曾經是太子的女人。當初太子放過她和孩子,怎么可能在這時候殺她?直覺告訴她,這個桃姑姑在說謊。
“王后...王后......”府吏仲河擔憂地喚著失神的王后。
被仲河喚回思緒的姜柳說道:“仲老伯,您老也年紀不小了。私底下我跟大王都叫您仲伯的。大王出事了,我這做王后的理應進宮陪著他。只是今天我阿母還想著我回去看看她給我孩子做的小衣裳呢?您要是有空去跟她老人家說一聲,就說我去不了了,叫我阿母別惦記。您要是沒空啊,就把這宅子看好了。”
“王后,該走了。”桃兒催促著。
看著王后被皇后的人帶走,總覺不對勁。剛才王后跟他說了一堆話,眼神像是在對他哀求什么?糟了!這兩天王后根本就沒與姜夫人聯系。王后前陣子收到姜夫人差人送來孩子小衣服時,她還抱怨不孝,沒回去探望夫人。王后最后一句分明是暗示,王府已經被皇后侍衛包圍了,出不去只有把家看好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