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又是王家！這他娘的陰魂不散！我剛盤下米行，對門就開張？這不是巧合，是騎臉挑釁！是宣戰！
“閣主...”鮑仁抱著剛捂熱乎的地契，聲音有點發飄，“王...王家這是...”
“這是給咱新店開張送賀禮呢！”我豁牙一咧，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獰笑，“怕咱們生意不夠紅火，特意來對門給咱們當陪襯！”我一把搶過鮑仁懷里的地契，塞進最貼身的地方，感覺像揣了塊燒紅的烙鐵。“慌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掛牌！開張！該干啥干啥！”
“豐裕號”米行開張的日子，選在了三天后。黃歷上寫著“宜開市”。我信他個鬼！對門“廣源號”的鞭炮放得震天響，紅綢子掛得比青樓招牌還晃眼。王管事穿著嶄新的綢緞褂子，頂著那張縱欲過度的浮腫臉，杵在自家門口，右手端著個紫砂壺，瞇著小眼睛，像條盯上獵物的毒蛇，陰惻惻地瞅著“豐裕號”這邊。
我穿著特意改小的粗布短打，臉上抹了層鍋底灰，頭發用布條胡亂扎成個揪，活像個營養不良的半大少年伙計，在“豐裕號”門口吆喝：“新米上市！粒粒飽滿！童叟無欺！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鮑仁穿著他那件洗得發白的書生袍，臨時客串賬房，坐在柜臺后，撥拉著算盤，努力裝鎮定，但手指頭抖得算盤珠子都在打架。
幾個被鞭炮聲吸引過來的顧客，探頭探腦地進了“豐裕號”，抓起簸箕里的新米看了看，又嗅了嗅，臉上露出點意動。
就在這時——
“哎喲！各位街坊鄰居！”王管事那尖酸刻薄、還帶著點公鴨嗓的聲音，陰陽怪氣地在對門響起，“買米啊？可得擦亮眼珠子！別貪圖小便宜，買到些陳年霉米，吃壞了肚子事小，吃出人命可就劃不來了！”
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了過來，幾個顧客抓著米的手頓時僵住，狐疑地看向我。
“王管事！您這話什么意思？”我梗著脖子，豁牙閃著“不服”的光，聲音拔高，“我們‘豐裕號’賣的都是今秋新下的好米！您可別血口噴人！”
“新米？”王管事嗤笑一聲，慢悠悠地呷了口茶，眼皮都不抬，“誰知道是不是拿陳米漂了漂，摻了沙充數？這年頭啊，黑心商販多了去了！特別是那些來路不明、不知根底的小鋪子...”他拖長了調子，意有所指地掃了我一眼，“指不定啊，是哪個窯子里跑出來的小婊子，改頭換面出來騙錢的呢！”
轟！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目光齊刷刷聚焦在我身上，帶著探究、鄙夷和看好戲的興奮！
“窯子？”
“小婊子？”
“難怪看著細皮嫩肉...”
議論聲像毒針一樣扎過來。我氣得渾身發抖，感覺懷里的地契燙得心口疼！這王八蛋！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他這是要把我往死里踩！
【叮！檢測到‘王管事的惡毒污蔑’！‘群眾輕信’情緒！才情點+50！護體罡氣應激運轉！警告：宿主情緒瀕臨失控！建議：以理服人（物理）...呃不，以情報服人！】
情報！對！情報！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豁牙咬著下唇，嘗到一絲鐵銹味。不能動手！一動手就坐實了！得用情報砸死他！
“小泥鰍！”我壓低聲音，朝著躲在門后陰影里的綠豆眼使了個眼色。
小泥鰍心領神會，像條泥鰍一樣滑進人群，扯著嗓子就嚎開了：“哎呀！王管事！您說這話虧不虧心啊？昨兒個半夜，我可是親眼看見您家‘廣源號’后門，運進來十幾麻袋米！那袋子破了個口，漏出來的米可都發黃了！一股子陳倉的霉味兒！隔條街都聞見了！”
“胡說八道！”王管事臉色一變，尖聲反駁，“那是...那是新到的精米！”
“精米？”另一個被小泥鰍安排好的“路人甲”立刻接口，嗓門更大，“得了吧！王管事！您家‘廣源號’的米，摻沙可是出了名的！我家隔壁李二狗上次買您家米，回去一淘，半碗沙子！氣得他婆娘差點把鍋砸了！這事兒街坊們誰不知道？”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
“王家米行摻沙是老傳統了！”
“還賣得死貴！”
人群的議論風向瞬間被帶偏！王管事那張浮腫臉氣得發紫，指著“路人甲”：“你...你們這是污蔑！是蘇小小這賤人指使的！”
“污蔑？”我豁牙一咧，聲音清亮，帶著十二分的委屈和理直氣壯，“王管事！是不是污蔑，讓大家伙兒自己瞧瞧不就得了？”我猛地從柜臺后搬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小木盆，里面裝著清澈的井水。又抓起一把“豐裕號”簸箕里的新米，嘩啦倒進盆里！
“各位街坊！都看好了！這是我們‘豐裕號’的新米！清水淘洗！粒粒分明！晶瑩透亮！有沒有沙？有沒有霉？大家眼見為實！”我擼起袖子，雙手在盆里攪動，水花四濺，米粒在清水中翻滾，顆顆飽滿，干凈得晃眼！
圍觀的人群伸長脖子，看得清清楚楚，嘖嘖稱奇：“嚯！真干凈！”“這米看著就好！”
我攪得更起勁了，水聲嘩嘩，米香混合著水汽彌漫開來。趁著這熱鬧勁兒，我朝小泥鰍使了個眼色。
小泥鰍立刻心領神會，扯著嗓子嚎：“光洗有啥用！誰知道煮出來啥味兒？新米陳米，上鍋一蒸就現原形！”
“說得好！”我啪地一拍手，豁牙閃光，“各位街坊！今日‘豐裕號’新張！圖個喜慶！也讓大家伙兒吃個定心丸！我們當場蒸米！免費試吃！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是好米是孬米，大家嘗了就知道！”
我話音未落，鮑仁已經指揮著兩個“執筆部”的小崽子，吭哧吭哧從后面抬出一個小巧的炭爐和一口干凈的鐵鍋！爐火早就生好，鍋里的水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我抓起一大把淘洗干凈的“豐裕號”新米，嘩啦倒進滾水里！動作麻利，氣勢十足！
“現蒸新米！免費試吃！數量有限！先到先得啊！”我扯著嗓子吆喝。
這手操作直接把圍觀人群整懵了！買米還能當場蒸了免費吃？聞所未聞！新鮮！太新鮮了！人群瞬間沸騰！擠在“豐裕號”門口，眼巴巴地盯著那口冒著熱氣的鍋！
對門“廣源號”門口，王管事氣得差點把紫砂壺摔了！他倒是也想蒸一鍋自證清白，可他敢嗎？他家的米什么成色，他自己最清楚！蒸出來怕不是一碗黃沙拌飯？
【叮！檢測到‘群眾期待’、‘王管事氣急敗壞’情緒！才情點+80！‘新米試吃’策略生效！】
白氣升騰，米香越來越濃！那是一種純粹的、清甜的、屬于新米的香氣，在整條街上彌漫開來，霸道地蓋過了“廣源號”門口的鞭炮硝煙味！勾得人肚子里的饞蟲咕咕叫！
“香！真香啊！”
“多久沒聞到這么正的米香了！”
“快快快！熟了沒？”
人群躁動起來。
我估摸著火候差不多了，猛地揭開鍋蓋！
轟！一股更加濃郁、更加誘人的白氣裹挾著新米的甜香，瞬間爆發出來！鍋里，粒粒米飯晶瑩飽滿，如同白玉珍珠，冒著誘人的熱氣！
“新米出鍋！免費試吃！一人一小碗！管夠！”我抄起木勺，豪氣干云地一揮手！
人群瞬間擠成了沙丁魚罐頭！小泥鰍帶著幾個“地聽子”維持秩序，鮑仁手忙腳亂地分發著粗瓷小碗。
“唔！好米！真香！真糯！”
“甜！有嚼勁！是今年的新米！”
“比對面王家那摻沙的玩意兒強一百倍！”
贊嘆聲、咀嚼聲、滿足的嘆息聲瞬間淹沒了整條街！每一個領到小碗的人，都吃得眉開眼笑，贊不絕口！口碑，像風一樣迅速傳開！
反觀對門“廣源號”，門可羅雀。王管事孤零零地杵在門口，臉色由紫轉青，再由青轉黑，捏著紫砂壺的手抖得像得了雞爪瘋。他店里的小伙計縮在門后，連頭都不敢露。
“王管事！”我端著一小碗熱氣騰騰、晶瑩剔透的新米飯，故意走到兩家鋪子中間的分界線上，豁牙咧到耳根，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過去，“要不要...也嘗嘗我們‘豐裕號’的新米？保證干凈！沒沙！更沒...霉味兒！”
我特意把“干凈”、“沒沙”、“霉味兒”幾個字咬得極重。
王管事猛地抬頭，那雙怨毒的小眼睛死死地瞪著我，又瞪著我手里那碗白得刺眼的米飯，呼吸粗重得像拉風箱。
突然——
他喉嚨里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猛地將手里的紫砂壺狠狠砸在地上！
啪嚓！
名貴的紫砂壺瞬間粉身碎骨！滾燙的茶水和碎片四濺！
“蘇小小！你給我等著！”他嘶聲咆哮，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屈辱而扭曲變形，帶著破音，“今日之辱！老子跟你沒完！沒完——”
吼完，他像一頭受傷的瘋牛，猛地轉身撞進“廣源號”，厚重的門板被他摔得震天響！
【叮！檢測到‘王管事極致憤怒與屈辱’！才情點+100！成就達成：‘商戰打臉（第一回合勝利）’！勢力聲望（錢塘底層）提升！當前才情點：1203！】
爽！一百點到手！還順帶氣瘋了對門！
我美滋滋地舀起一勺晶瑩的新米飯送進嘴里，嚼得噴香。嗯！真甜！真他娘的甜！
“各位街坊！”我咽下米飯，聲音洪亮，帶著勝利者的豪邁，“新米管夠！價格公道！‘豐裕號’童叟無欺！以后買米，認準咱家招牌！”
人群轟然叫好！買米的熱情空前高漲！
就在這喜氣洋洋、生意火爆的時刻——
一個穿著灰色短打、看著像碼頭力工的漢子，擠過人群，湊到鮑仁的柜臺前，聲音壓得極低：
“掌柜的...你們這兒...收‘干貨’嗎？上好的‘北地干貨’...量大，便宜！”
北地干貨？
我耳朵瞬間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