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雪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人一貓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她終于明白為什么小橘貓攔著她,不讓她出門了。
樓道盡頭的公共廁所里飄出來一個穿著白衣服,短頭發,臉色慘白的女人,之所以用飄來形容,是因為女人只有上半身,腰部以下是空的,她緩緩的從樓道盡頭飄過來,路過蘇宸雪家門口時,扭頭和蘇宸雪對視一眼,蘇宸雪發現這個女人的眼睛只有眼白,沒有黑眼仁,這女人發現蘇宸雪能看到她,馬上向蘇宸雪身上靠過來,這時蘇宸雪身上一道光閃過,女人頭也不回的迅速飄走了。這個夢好像很漫長,但這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
蘇宸雪身上一松后醒來,她想到睡前將青巖寺主持送的釋迦牟尼佛祖畫像的小掛件放在枕頭下了,應該是小掛件護住了她和小橘貓。這時小橘貓一邊沖著大門方向狂叫,一邊回頭看向床上的她,她趕緊起來說:“黃咪,沒事,別叫啦。”小橘貓還叫了好一會兒,才回它自己的窩里睡覺了。蘇宸雪看了一下鬧鐘,是凌晨三點多。
早晨,蘇宸雪開始低燒,吃了感冒藥也沒見好,半夜的時候,她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看到宸媽拿了一件她的衣服和一束艾草,悄悄站在門口往外張望,嘴里小聲喊著:“蘇宸雪,蘇宸雪,回來了,回來吧。”原來白天的時候,宸媽給宸宸奶奶打了一個電話,問怎么辦?宸宸奶奶說可能是嚇到了,需要給小孩收一下魂,就用民間傳統的收魂口訣。收魂口訣有好幾種,宸媽用的最簡單的一種。蘇宸雪第二天就退燒了。其實,蘇宸雪年紀小,身體弱又很敏感,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在吃中藥調理身體,所以大家都習慣叫她小藥罐兒,這也是她偶爾能看到這些的原因之一。
有的人總能看到,并不是好事,自身陽氣弱了,又長期受陰氣侵蝕,對人身體會造成損傷。有的老人,如果能經常看到的這些東西,估計是命不久矣了。
有一次,貓咪跑出去幾天沒回家,蘇宸雪正奇怪,這次小橘貓怎么出去這么久,有鄰居來家里報信,說是看到小橘貓死在了樓外面的垃圾箱旁。鄰居還原了事情經過,因為整棟樓里經常鬧耗子,有人就在樓道角落放了耗子藥,耗子吃了藥后,藥性發作到處亂竄,被小橘貓抓住吃掉之后中毒了,它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沒有選擇回家,而是跑出去悄悄的死在了外面。
大人們都無所謂,一只貓死了而已,可蘇宸雪偷偷傷心了好久。貓咪一次都沒來過她的夢里,她也不知道貓咪死后去了哪里,但她腦海里,偶爾還會浮現夏日午后,她睡醒后將手放在竹椅上,小貓在竹椅下的縫隙中用爪子摳她手心玩,還有躲在門后伸著腦袋偷瞄她,等她來的場景。
民間土方(1)
這一年,蘇宸雪上小學五年級,周二下午的體育課,來上課的不是平時的王老師,而是代課老師。
蘇宸雪和王小燕從幼兒園開始就是同學,也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她下課后問王小燕:“燕子,你爸怎么沒來上課?”
蘇宸雪心里巴不得來上課的是王小燕她爸,她自幼體弱多病,小身板最不擅長的就是體育項目,但只要是王老師的體育課,她從來不會不及格,至少也是60分以上。
王小燕嘆口氣:“我爸病了。”
蘇宸雪:“啊,王老師平時身體不是挺好的嗎,怎么還生病了?”
王小燕:“上周五那天,我爸著涼感冒了,還不停打嗝,連續四五天了,說話、吃飯、睡覺,這嗝都停不下來,中間歇幾秒,就又打嗝。”
蘇宸雪:“去醫院了吧,醫生怎么說?”
王小燕:“醫生說,是著涼引起的腸胃型感冒,進而引發胃痙攣。醫生開了感冒藥,吃了藥,感冒好得差不多了,可打嗝還是好不了,他只能請假在家休息。”
蘇宸雪突然想到,自己在鄉下時,聽說過專治打嗝的偏方,就問王小燕:“我聽村里老人講過治打嗝的偏方,你要不要告訴你爸,讓他試試。很簡單的,馬上就會有效果。”
王小燕:“可以試一下,這打嗝雖沒有生命危險,但沒完沒了的,搞得我爸連續幾晚沒睡著覺了。”
蘇宸雪:“倒一杯開水,稍微晾一下,等到有點微燙時,拿起來連續喝七口。記住,每喝一口,間隔一秒,再接著喝。喝完七口,打嗝就止住了。”
蘇宸雪接著說:“不用一杯水全喝完,喝七口就可以。為什么我說喝完就見效,是因為我自己試過很多次。”
第二天,王小燕來上課時,興奮的告訴蘇宸雪:“宸宸,你可真厲害,我昨晚回家告訴我爸,他試了,馬上就止住打嗝了。”
蘇宸雪:”這哪是我厲害,這就是農村土方。”
王小燕:“我不管,反正你說的方法奏效了,就是你厲害。”
蘇宸雪心想,管用就行,也算感謝王老師,每次體育考試都讓自己及格了。
民間土方(2)
第二年夏天,蘇宸雪小學快畢業了。
這時,她第一個本命年的生日也快到了,宸爸、宸媽給蘇宸雪買的生日禮物,是一雙透明的淡紫色涼鞋。
蘇宸雪高高興興的穿著上學去了,放學回家,卻發現右腳后跟被涼鞋帶子磨破了,她抹了點碘伏藥水。
第二天早晨起來,蘇宸雪看到右腳后跟破皮處開始紅腫,并且在右腳內側皮膚里,長出了三條像縫衣針般細的紅線,紅線正往腳背以上部分延伸。
宸爸、宸媽一看情況不對,趕緊帶著她上醫院。到了醫院,醫生說,這孩子腳后跟破皮的地方感染了,得注射青霉素消炎。宸爸就每天用自行車馱著蘇宸雪到醫院去打針。
一個月以后,蘇宸雪右腳感染發炎的地方不僅沒有好轉,右腳內側皮膚里的三條紅線卻越來越粗壯,紅線從縫衣針般細,發展到大人的一根手指粗,并且從右腳延伸到了右大腿內側。
宸爸、宸媽急了,這孩子打針打得走路一瘸一拐的,感染癥狀怎么卻越來越嚴重,就又帶著她去醫院復查。
到了醫院,醫生用手指著蘇宸雪腿上那三條又粗又直的紅線,用肯定的語氣對宸爸、宸媽說,這孩子腳上的三條紅線已經快到右大腿內側根部了,再往上走就是小腹了。這紅線只要超過大腿根,到小腹位置,就是敗血癥。
回到家,宸爸、宸媽兩個人互相望著對方,愁的不知道該怎么辦,這時,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