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澗市的飛機票沒有了,梁恩豪定了明天的,決定明天再去找許雯。下午他有無聊了,跑到許雯的房間了待了一會,看看許雯最近在看的書,翻翻她的抽屜,在充滿許雯氣味的房間,他躺上在許雯的床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睡得格外香甜。
晚上吃完飯,門鈴響了。
“你怎么來了?”梁恩豪看著門外的楊祎一臉疑惑。
“你不是要還我信件?”
“進來吧。我爸媽出去遛彎了,你先坐。”
楊祎在客廳的沙發坐下,梁恩豪給她倒了杯水,又去儲物間找那一大包情書,之前從小到大收到的情書都被他仔細裝著,他把那兩個袋子都拿了出來,“應該在這里面,你自己找吧。”
楊祎認真的翻閱著,梁恩豪在沙發上玩手機。
“沒找到啊,我明明交給許雯讓她給你的。我打電話問問許雯。”
楊祎撥通了許雯的電話:“許雯,高一那年我之前轉交給的那封寫給梁恩豪的情書,你有沒有給梁恩豪。”
“沒有,書包丟了,情書也丟了。”許雯冷冷的回答。一旁的梁恩豪也想起許雯從初中到高中,書包丟了好幾次,每次梁恩豪都納悶,許雯那么有條理的一個人,怎么會把重要的書包給搞丟,難道是因為……
“哦,我說呢,我跟梁恩豪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楊祎繼續說。
許雯張口問,帶著點不可思議:“你們在一起?”
楊祎繼續接話:“對啊,在梁恩豪家。”
許雯冷冷的說:“你們忙吧,拜拜。”
“等一下,許雯,你在哪?”一旁的梁恩豪搶過電話說。
“在澗市奶奶家。”
梁恩豪繼續解釋:“楊祎她就是來家里做客,你別誤會。”
電話那頭許雯淡淡的說:“知道了。”
許雯聽到樓下有動靜,也下了樓,弟弟在客廳自己玩,許雯下樓跟弟弟玩了一會兒,牛莉從房間出來冷冷的說:“我有事著急出門,今天就不留你了。”
許雯被牛莉推著往門外送,門被鎖上了,許雯呆呆的看著別墅大門,幾分鐘后,牛莉開車帶著弟弟出了門。許雯也往小區外面走,風冷冷的吹來,肚子正在激烈的反抗,她才意識到今天還沒吃一頓飯,喝一口水,反應過來的她發現只帶了手機,行李還在那個‘家’。
手機快沒電了,許雯站在冷風中,有點想哭,她給梁恩豪打了個電話:“哥,爸媽在家嗎?”
“出去遛彎了。”
“怎么了。”
“沒事,想家了,想你們了。”許雯忍著不敢哭出聲,怕被電話那頭的梁恩豪聽出什么,此刻,想家的心達到了巔峰,她好想要一個擁抱,哪怕是一個陌生人的擁抱。她記得從前媽媽沒去世的時候,每天都會抱她很多次,媽媽總說說:“沒有什么是一個擁抱解決不了的。”她一直認為擁抱是表達愛最好的一種方式。
“你把地址發過來,明天我去接你。”
“嗯。”
許雯趁著手機提示關機前的最后的電量給汪洋打了電話:“汪洋,你能給我送點錢嗎?我在……”許雯邊說邊抬頭看看路邊的指示牌上的字恍惚了一下:“我在漢寧路與芙蓉路交叉口的芙蓉小區。”手機沒電了,電話斷了。
許雯呆呆的看著芙蓉路的路牌,陷入了沉思,這條路曾經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到了,這條路是姥爺的廠子距她曾經的家的必經之的,她走過千回萬回,父母也是在這個地方出的車禍,十月的天氣,芙蓉花開的正艷,風一吹,花瓣飄落,路燈下飛舞的花瓣就像跳舞的舞者,優美飄逸。爸媽你們看到了嗎?芙蓉花開了,開的還是那么美。
汪洋趕來的時候,許雯像是哭過了,眼睛紅紅的,她蹲在路邊,眼神暗淡無光。
汪洋急切的問:“出什么事了?你急要錢干嘛?”
許雯看看汪洋眼神又有些躲避:“晚上找個地方住。”
“你帶身份證了嗎?”
“沒有。”
“現在沒身份證開不了房間。走吧,去我家。”
到了汪洋家,“我爸媽都出差了,家里沒人,你不用拘束。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下碗面。”汪洋邊說邊給許雯遞了杯水。
“你到最里面的房間休息一下,稍等我一下,飯馬上就好。”
許雯順著汪洋手指的方向進了那個房間,房間是個客房,明亮干凈,她在飄窗邊靠了一會,呆呆的看著月色下的澗市,霓虹閃耀,萬家燈火,車水馬龍,這個城市越來越繁華,但卻容不下一個她,這個她出生、長大的城市此刻陌生又疏離。
許雯正在洗澡,她正在充電的手機響了,是梁恩豪打來的。
楊祎走后,梁恩豪還是不太放心許雯,剛剛那個電話,她察覺到許雯的語氣有些異樣:“許雯,你地址怎么還沒發過來?”
汪洋接起許文的電話認真的說:“梁恩豪,我是汪洋,許雯她在洗澡,一會她出來你剛才的話我會轉告她的。”
梁恩豪聽到汪洋的聲音氣不打一處來:“你當綠茶男上癮是吧,好好說話。”
汪洋解釋道:“剛剛她手機沒電了,沒法給你發信息。”
梁恩豪沒了耐心,他把汪洋和許雯在一起的畫面,能做的不能做的事都想了一遍,他語氣有些失控:“老子今天不想喝綠茶,你最好把事情給我說清楚,我的脾氣你是清楚的,打你絕不手軟。”
汪洋平靜的繼續解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剛剛在路邊挺狼狽的,沒帶錢,手機沒電前給我打了電話,我就把她帶我家了。”
梁恩豪恢復了一些理智:“你把你家地址發過來。”
汪洋繼續剛才平和的語氣:“今天都這么晚了,你不用過來了,我會照顧好她的,你放心。”
梁恩豪試圖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壓低了聲線:“別廢話,快發過來。”
已經十一點了,但此刻他等不到明天了,他一秒鐘都不想等。掛了電話,拿了手機,拿了她媽的車鑰匙,出了門。
駕照拿到還沒兩個月,此刻也顧不上那么多,開他媽媽的這輛小車還算穩當,上了高速,他急匆匆的往澗市汪洋家趕。
凌晨三點半,他敲了汪洋家的門,許雯根本就沒睡,她開門,看到門外是梁恩豪的那一刻,滾燙的淚水灼燒臉頰,也蒸發了心底的一絲憂傷,此刻她需要一個擁抱,一個等了很久很久的擁抱,他也是。沒有言語,兩個人就是那么默契,互相把對方揉進自己身體里。
“哥,你終于來了……”
“我來晚了。不怕,有我在。”
那晚,許雯抱著梁恩豪的手臂在難過與不安中沉沉的睡去,不管哪個城市、什么地方只要有梁恩豪在,她就不怕。
第二天三人在汪洋家的客廳,氣氛有些尷尬,許雯開口:“汪洋,謝謝你昨晚收留我。謝謝你開學以來對我的幫助和照顧,同學之前的情誼,我會珍惜一輩子。”
“許雯,我……”汪洋張口想要再爭取一下,看到梁恩豪和許雯牽著的手牽得到那么緊,后半句只能默默的說給自己聽:“我也可以給你一個家,你相信我。我比梁恩豪更適合你。”
“你和梁恩豪之間可以為了任何事吵架,但不能因為我。好兄弟一輩子遇不到幾個的。”許雯提高了聲線甩開跟梁恩豪牽著的左手繼續說:“而且,男人蠻多的,不止你倆。”說完一臉嫌棄的搓了一下剛才跟梁恩豪牽著的手,大步走向門口:“走了,拜拜老同學。”邊走邊朝他們兩個男生揮揮手。
梁恩豪和汪洋一臉問號,互相對視一眼,梁恩豪小跑著追上許雯,拉住她的手臂:“你剛才說的話,什么意思?”
許雯拽拽的說:“字面意思。”
梁恩豪也顧不上深究許雯的話的含義:“你怎么一會兒一個樣。”
許雯甩開被梁恩豪拽著的手臂:“要你管。走吧拿行李。”
梁恩豪開著車帶著許雯,來到了芙蓉小區,敲了敲門,牛莉開的門,“我來拿下行李。”
“梁恩豪,二樓最里面的房間,你幫我拿下皮箱。”許雯轉身對身后的梁恩豪說。
梁恩豪屁顛屁顛的上了樓,找到了那個房間,許雯的白色行李箱放在地上,光禿禿的床板上還放著一本書《窄門》,他拿著書,拿著行李下了樓,許雯拉開皮箱,拿出一個汽車玩具、一盒BJ特產糕點、一些保健品放在桌子上:“從不空手來別人家做客是我教養,再見。”說完拉著梁恩豪大步走出別墅。
梁恩豪正在路邊給他爸吐槽牛莉他們家的待客之道:“爸,你不知道,給許雯的房間下腳的地方都沒,就是個雜物間。昨晚許雯還是在同學家睡的……”
“行,知道了,你陪陪她,你倆開車注意安全。”
“梁恩豪,上車。”許雯從副駕駛坐下車換到了駕駛座,對車外打電話的梁恩豪喊。
梁恩豪上了車:“你水平行嗎?”
“行不行試試不就知道了。”轟的一聲,許雯擰動發動機:“系好安全帶。”
許雯開車在路邊逛了一圈,在一家花店前停下,下車買了一束黃菊花,上車對身旁的梁恩豪說:“一會兒,帶你去見一下我爸媽。”看過許雯父母之后,回恒市的路上,風景很好,許雯把車停在河邊的大道旁,打開天窗,兩個人把座椅放下并排躺著。風透過車窗飄向兩人,車里放著舒緩的鋼琴曲,一切都恰到好處,曖昧升溫,梁恩豪溫柔的看看許雯,許雯正透過天窗看窗外的藍天白云,梁恩豪緩緩開口:“岳父岳母都見過了,所以,我現在算你男朋友了嗎?”
許雯擠出一個微笑又調皮的收了回去:“看你表現。”
“女人,你在玩火。”梁恩豪撲倒在許雯身上,壓著許雯的上半身,用一個霸道的吻堵住了許雯的嘴。
許雯記起上一次跟梁恩豪接吻好像是一年前的事了,之前吻的不似今天這般放肆熟練:“你吻技好像有進步,你是偷偷跟誰練了嗎?回頭我也找個男生練練。”
“我教你就夠了……”梁恩豪還沒從剛才的吻回味過來,他的嘴又不自覺的吻上許雯的脖頸。
梁恩豪把許雯摟在懷里,把許雯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把玩,許雯的手長得特別漂亮,手指修長白皙:“你怎么什么事都不跟我說,捐骨髓的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還有你丟書包的事,不打算跟我坦白嗎?”
梁恩豪懷里的許雯帶著點撒嬌的語氣:“干嘛要坦白,我故意丟的,我從沒否認。”
梁恩豪繼續逗許雯:“可你每次理由都是忘記放哪了。”
許雯嘟著嘴像個犯錯的孩子被抓到了現行,語氣里又帶著點委屈:“所以呢,我應該說書包里情書放不下了,我的書包又不是郵筒。”
梁恩豪后知后覺:“原來你早就開始吃醋了,怪不得我身邊有別的女生你表現出來沒什么反應,看來你對吃醋這件事脫敏了。”
許雯溫柔看看身邊的梁恩豪,伏起身子,把梁恩豪壓在身下,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梁恩豪小鹿一般的眼睛十分透亮,他睫毛又濃又密,許雯看得出神,手眼并行,她把梁恩豪的五官摸了個遍,她還是第一次這么近又真么長時間可以不顧別人眼光的撫摸、觀察梁恩豪,這個她喜歡了很多年的男孩,片刻之后,她深情又認真的說:“從今天起,你別為了我再做傻事了,打架、逃課、生氣、吃醋,一切傷害自己、傷害爸媽的事都不行。”說完趴在梁恩豪寬闊的胸膛上,梁恩豪一只手摟著許雯的腰,一只手撫摸這許雯的頭發:“你現在跟我說什么我都會答應你。”吻密集而深情的落在許雯烏黑的秀發上。
許久,梁恩豪玩弄著許雯的一縷頭發:“我不會跟你分開的,我會給你一個幸福的家,除非我……,”那個字還沒說出口,許雯用嘴堵住了梁恩豪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