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音復仇者”的幽靈舞姿雖然被保安小陳的“跪地求饒”意外打斷,但王嬸和廣場舞大媽們與足球隊之間關于小廣場使用權的“暗戰”,卻并未真正平息。噪音問題引發的怨氣,加上之前“粉筆戰爭”、“面粉邊界線”的舊賬,以及足球隊時不時在傍晚加練擠占“舞林圣地”的摩擦,讓雙方都覺得需要來一場“終極對決”,徹底掰扯清楚這塊“風水寶地”的歸屬和時間劃分!
硬碰硬?王嬸怕隊員們年輕力壯(雖然球技飄忽),大媽們吃虧;隊員們也怕惹惱了王嬸,以后訓練時背后總感覺涼颼颼的(王嬸的嘴炮和眼神攻擊力MAX)。于是,在社區辦公室和文伯的“斡旋”(主要是和稀泥)下,一個史無前例的解決方案出爐了——“文斗”定乾坤!搞一場“杏福里社區小廣場使用權”主題辯論賽!
消息一出,整個社區都沸騰了!這可比看球或看跳舞新鮮多了!
辯題由文伯親自擬定,充滿了“歸零”哲學和本土特色:
正方(廣場舞隊):廣場舞是全民健身零門檻,應優先保障黃金時段!
反方(足球隊):足球讓社區活力歸零?NO!是歸'零'(凝聚力)為整!
地點:社區活動室。時間:周六下午。
評委席:文伯(主席)、張爺(棋理代表)、李爺(中立長者)、社區辦公室劉干事(官方代表)。
觀眾席:坐滿了看熱鬧的居民,包括趙爺等“共享爺爺”、“自在居”成員、富貴苑的“間諜”阿貴(來刺探情報?)、以及聞風而動、推著小車占據最佳角落的老錢。
老錢的車前掛起了新招牌:“老錢盤口,零食(瓜子花生)下注!買定離手!買哪方贏?買舞隊送瓜子一包!買球隊送花生一包!平局?送‘零嘴’(空氣)祝福!”
王嬸親自掛帥,擔任正方一辯,身后是李阿姨、趙阿姨等幾位口齒伶俐的“舞林辯手”,個個摩拳擦掌,眼神犀利。
反方則由小董擔任一辯,大壯、鐵柱、猴子等隊員作為智囊團(兼氣氛組),氣勢洶洶。
文伯作為主席,端坐中央,面前放著一個大號搪瓷筆筒(臨時充當驚堂木),表情嚴肅。他清了清嗓子,用那抑揚頓挫的腔調宣布:“‘杏福里’社區小廣場使用權辯論賽,現在開始!請正方一辯,陳述觀點!時間三分鐘!計時——開始!”他示意老錢提供的那個破舊發條小鬧鐘開始走。
王嬸“騰”地站起來,氣勢如虹,聲若洪鐘:
“尊敬的評委!各位鄰里!我方觀點非常明確:廣場舞,就是全民健身的‘零’門檻!為啥?第一,不要錢!第二,不要器械!第三,不要場地(巴掌大的地方就能扭)!第四,不要基礎!是個人,只要能動,就能跳!零基礎,零投入,零限制!看看我們李阿姨!”她一指旁邊的李阿姨,“以前關節炎,走路都費勁!自從跳了廣場舞,腿不疼了腰不酸了,一口氣上五樓,嘿,不費勁兒!這就是零門檻帶來的巨大健康收益!再看看我們趙阿姨……”
王嬸越說越激動,語速飛快,唾沫星子橫飛,把廣場舞的好處夸得天上有地下無。說到“零門檻”帶來的自由與快樂時,她體內那強大的廣場舞基因瞬間被激活了!只見她雙手一叉腰,身體下意識地就隨著腦海中想象的《最炫民族風》節奏,原地扭動起來!一邊扭,一邊繼續慷慨陳詞:
“所以!我們要求優先保障黃金時段(傍晚6-8點),合情合理!這關系到全體居民,尤其是中老年婦女的身心健康和精神文……哎呀!”旁邊的李阿姨和趙阿姨一看領舞的動了,條件反射般地想跟上節奏去拉她,結果三人動作不協調,差點在講臺前撞成一團,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噗——!”觀眾席爆發出壓抑不住的笑聲。
文伯趕緊拿起筆筒(驚堂木),“哐哐哐”敲了三下:“肅靜!肅靜!正方辯友!請注意!此處是辯論場,非舞池!請控制肢體語言!繼續陳述!”王嬸這才紅著臉停下,狠狠瞪了一眼偷笑的觀眾。
輪到反方小董。他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努力讓自己顯得沉穩:
“尊敬的主席,評委,對方辯友!我方堅決反對‘廣場舞零門檻應優先’的說法!對方辯友只看到了‘零門檻’,卻忽略了另一個‘零’——足球帶給社區的‘歸零’凝聚力!”他越說越進入狀態,語速也加快了,“足球是什么?是團隊!是拼搏!是熱血青春!看看我們球隊!來自社區不同樓棟,不同職業,因為一個足球聚在一起!訓練時流汗,比賽時吶喊,輸了一起扛,贏了一起狂!把一個個‘零散’的個體,凝聚成一個整體!這就是‘歸零’為整的巨大力量!這力量,讓社區更有活力!更年輕!怎么能說足球讓社區活力‘歸零’?這是污蔑!”
小董說得熱血沸騰,習慣性地用手比劃著戰術。說到激動處,他猛地一拍桌子(模仿教練?),指著王嬸她們:“而且!對方辯友占據的所謂‘黃金時段’,恰恰是我們年輕人下班后唯一能集體活動的時間!你們跳一小時舞,我們就少練一小時球!長此以往,球隊水平歸零,社區凝聚力歸零,年輕人的熱情歸零!這難道就是你們想要的嗎?為了社區的活力和未來,我們要求共享時間!實行‘全攻全守’策略,覆蓋全場時段!……”
“反對!”王嬸忍不住站起來打斷,“什么‘全攻全守’?什么覆蓋全場?小董!你少拿你們球場那套忽悠人!這辯論呢!不是布置戰術!”她轉頭看向文伯,“主席!他跑題!還人身攻擊!說我們讓熱情歸零!”
文伯再次敲響筆筒(驚堂木):“反對有效!反方一辯,請注意辯論規則和措辭!比喻需恰當!‘全攻全守’用于時間分配,過于牽強,此比喻無效!請圍繞‘歸零凝聚力’繼續闡述!”
小董被噎了一下,有點尷尬。智囊團的大壯急了,在后面小聲提醒:“隊長!說補丁!說補丁球衣!”
小董立刻會意:“好!說凝聚力!看看我們隊員身上的球衣!”他扯了扯自己那件標志性的、胸口有個巨大“盾牌”補丁的球衣,“每一塊補丁,都是一個故事!是汗水,是拼搏,是兄弟情誼!‘百衲戰衣’,象征勤儉,更象征團結!這就是‘歸零’為整的具象體現!這份凝聚力,是廣場舞能比的嗎?”
“怎么不能比?!”李阿姨忍不住站起來反駁,“我們跳舞的姐妹情誼,那也是鐵打的!風里雨里,廣場等你!……”
“自由辯論開始!”文伯適時宣布。
這下可炸鍋了!雙方辯手你一言我一語,針鋒相對。
王嬸:“你們踢球占地方大!還危險!上次球差點砸到張大爺!”
鐵柱(忍不住喊):“那是意外!你們跳舞音量才危險!心臟不好的能被你們震出來!”
趙阿姨:“我們強身健體!為國家做貢獻!你們踢球能踢出個啥?除了輸球?”
猴子:“輸球怎么了?輸球也是拼搏精神!總比你們跳那廣場舞像…像老母雞撲騰強!”
“你說誰老母雞?!”王嬸和幾位阿姨瞬間炸毛,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
“哐哐哐哐哐!”文伯把筆筒敲得震天響,臉都黑了:“肅靜!肅靜!成何體統!李阿姨!猴子!注意言辭!再有攻擊性語言,直接取消發言資格!”他看向老錢,“計時員!剛才自由辯論超時混亂,時間扣除三十秒!”
老錢正忙著收瓜子花生的“賭注”呢,聞言頭也不抬:“哦哦,扣吧扣吧!反正快結束了!劉干事,您押哪邊贏?瓜子還是花生?”
劉干事一臉無奈。
最后總結陳詞。王嬸抓住“零門檻”和“全民性”猛攻,再次強調中老年健康的重要性。小董則緊扣“歸零凝聚力”,把球隊比作社區年輕的血液和紐帶。
辯論結束,進入評委合議。活動室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緊張地等待著結果。
文伯、張爺、李爺、劉干事湊在一起低聲討論。文伯捋著胡子:“正方‘零門檻’立意親民,然肢體失控,扣分。”張爺:“反方‘歸零為整’頗有新意,然比喻失當,戰術術語亂入,亦扣分。”劉干事:“唉,我看啊,兩邊都有理,也都有問題。關鍵還是得互相理解,商量個都能接受的方案。”李爺點頭:“對對,和為貴,和為貴。”
幾分鐘后,文伯代表評委團宣布結果:
“經評委合議,本次辯論賽,旨在溝通,非為勝負。正方‘零門檻’訴求合理,反方‘歸零凝聚力’價值亦高。然雙方在論證過程中,皆有失儀與偏頗之處。故本場辯論——平局!”
“平局?!”王嬸和小董同時喊出來,都一臉不甘。
老錢一聽“平局”,立刻跳起來,拿起他那袋準備當“零嘴祝福”的空氣,對著下注的觀眾吆喝:“平局!平局!買平局的來領獎啦!‘零嘴’一份!新鮮空氣!歸零境界!無價之寶!快來吸一口!”眾人哄笑,噓聲一片。
文伯沒理會老錢的鬧劇,拿起筆筒(驚堂木),做最終陳詞:
“夫小廣場者,社區之公器,非一家一隊之私產。‘零’門檻,當包容共享;‘歸零’力,需彼此成就。與其爭鋒相對,不如求同存異。具體時段劃分,請雙方代表,于賽后心平氣和,協商解決,以‘零’爭吵、‘整’和諧為目標!散會!”
辯論賽在一種既不算輸贏、又似乎達成了某種微妙共識的“平局”氛圍中結束了。王嬸和小董互相瞪了一眼,哼了一聲,各自帶著隊伍離開。雖然沒爭出個高下,但經過這場唇槍舌劍的“文斗”,雙方那股憋著的火氣,似乎也隨著唾沫星子噴出去不少。
老錢數著收到的“賭資”(主要是瓜子花生),看著自己那袋沒送出去的“零嘴”空氣,小眼睛瞇成一條縫:“平局好!平局妙!平局讓我沒賠掉!下次還開盤!”他美滋滋地推著小車走了。
文伯收拾著桌上的東西,看著王嬸和小董離去的背影,搖搖頭,對著沙沙響的收音機低語:“辯論非為勝敗,乃明理之途。雖言辭激烈,然道理越辯越明。‘零’爭吵,‘整’和諧,知易行難。盼此‘文斗’之后,球場舞場,能尋得那微妙的平衡之‘零’點。”活動室漸漸安靜下來,只剩下那臺老收音機,還在不知疲倦地播放著模糊不清的宇宙回響,仿佛在為這場荒誕又充滿生活智慧的社區辯論,做著永恒的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