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十七分，醫院走廊的燈突然熄滅了。

上官心語猛地從陪護椅上驚醒。

ICU外的走廊本該徹夜通明，可此刻卻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安全出口的綠燈幽幽亮著，像野獸的眼睛。

她下意識摸向枕下的水果刀——自從葉辰中刀住院，她就養成了隨身帶刀的習慣。

“啪嗒。“

很輕的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

上官心語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滑到墻角。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輪廓逐漸清晰——男人，一米八五左右，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右手反握著一把匕首，刀刃在微光下泛著冷芒。

殺手。

而且是個專業的。

她的后背緊貼著冰冷的墻壁，心跳快得幾乎要撞破胸腔。葉辰還在ICU里昏迷不醒，林寒生去警局做筆錄了，整層樓只有值班護士和她——

殺手停在了ICU門前。

上官心語咬緊牙關，握緊水果刀。她必須在他進去之前——

“我知道你在那兒。“

殺手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卻詭異地沒有轉身。

她的血液瞬間凝固。

“出來吧，“他慢慢舉起雙手，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我不是來殺你的。“

上官心語沒動。

殺手嘆了口氣，緩緩摘下口罩——那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左眼下方有一道長長的疤，眼神卻出奇地平靜。

“我妻子叫陳雯，“他突然說，“NT-7項目的第三個受試者。“

上官心語瞳孔驟縮。

“她死的時候才二十四歲，“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輕輕放在地上推過來，“醫生說是什么'突發性神經衰竭'，屁話。“

照片上是個笑容明媚的年輕女孩，穿著白大褂，站在實驗室門口比耶。

“我找了十年真相，“男人苦笑，“直到看見你的直播。“

上官心語終于從陰影中走出，但刀仍握在手里：“誰雇的你？“

“張蕓蕓。“男人吐出這個名字時，眼里閃過一絲厭惡，“五十萬，買你的命。“

“那你為什么——“

“因為我看到了這個。“他從懷里掏出一部手機，屏幕上是一段監控錄像——張蕓蕓正把一管藥劑注入輸液袋，而床上躺著的赫然是葉辰！

上官心語渾身發冷：“什么時候的事？“

“兩小時前。“男人收起手機，“我本打算拍下殺你的過程領賞，卻撞見她給葉辰下毒。“

“葉辰怎么樣了？“她轉身就要沖進ICU。

“已經換了輸液袋。“男人攔住她，“但張蕓蕓不會罷休，她就在樓下車上等著驗收成果呢。“

上官心語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你想干什么？“

男人彎腰撿起匕首，在手里轉了個漂亮的刀花：“給你看場好戲。“

地下停車場，B2層。

張蕓蕓坐在奔馳后座，不斷看著腕表。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風衣，妝容精致，仿佛只是來醫院探望病人。

“怎么這么久......“她不耐煩地嘟囔，正要打電話，車窗突然被敲響。

車外站著她的殺手，手里拎著個沾血的布袋。

張蕓蕓眼睛一亮，降下車窗：“搞定了？“

“嗯。“男人把布袋遞進來，“你要的'證據'。“

張蕓蕓迫不及待地解開繩子——里面赫然是一把帶血的水果刀！

“這是什——“

寒光一閃！

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匕首狠狠刺入她腹部！

“這一刀是為了陳雯。“他在她耳邊輕語，聲音溫柔得像在說情話。

張蕓蕓瞪大眼睛，鮮血迅速染紅了米色風衣。她張著嘴想喊，卻被男人捂住口鼻：“別急，你不會死......至少現在不會。“

他利落地拔出刀，在她昂貴的風衣上擦了擦血跡：“哦對了，記得謝謝我——我避開了所有要害。“

警報聲由遠及近，男人從容地收起匕首，轉身走向消防通道。臨走前，他回頭看了眼癱在座椅上發抖的張蕓蕓，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

“祝你輸血愉快，張小姐。“

急診搶救室，凌晨三點半。

“病人失血過多，急需輸血！“

“查血型了嗎？“

“AB型Rh陰性，血庫庫存不足！“

醫生的喊聲穿透走廊，上官心語站在轉角處，看著張啟明急匆匆趕來，卻在聽到血型時猛地剎住腳步。

“不可能！“他臉色鐵青，“我女兒是O型血！“

現場瞬間安靜。

幾個護士交換著眼色——AB型血的父母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這是初中生物知識。

病床上的張蕓蕓突然掙扎起來：“爸...救我...“

張啟明卻像見了鬼一樣后退兩步，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何建國！你他媽的好膽子——“

上官心語悄悄退回陰影處，撥通了林寒生的電話：“查一下何建國和張夫人的關系，要快。“

電話那頭，林寒生吹了聲口哨：“有意思。我剛拿到醫院的血液檢測備份，你猜怎么著？張蕓蕓的DNA和何建國有99.99%的親權匹配。“

上官心語握緊手機，看向搶救室的方向。

張家的戲，越來越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