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聊了有一會兒,總算是套了點信息出來。她叫白九離,嗯,很奇怪的名字,和她這個人一樣。她只告訴我她是來取一樣?xùn)|西,我問她來拿什么,她就不說話了。
“這么說來……我是誤入的?”
“是,也不是?!?/p>
“哈?”
白九離把一支手電扔給我:“跟我走?!?/p>
“我連這兒是哪都不知道,為什么要跟你走?!?/p>
她雙手環(huán)胸,輕笑一聲道:“行啊,你也可以自己走,至于走不走的出去嘛……”她一只手將包里的地圖拿出來,另一只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自己走就自己走。我在黑暗中找路,但發(fā)現(xiàn)不管我怎么走都會回到原地。
我看了看四周的黑暗,又看了看白九離手里的地圖,最終表示“我撤回剛才的話”。
白九離將地圖鋪在地上,在“大廳”的中心點上個點:“這是一樓的平面圖,我們現(xiàn)在在這兒”說著,她指了指剛才用記號筆點上的點。
“那你要找的東西在哪兒?”
“不知道。”
“……”
我此時的沉默震耳欲聾。
她拿出一本筆記一樣的本子翻了翻,那本筆記看起來很有年頭了,大部分書頁已經(jīng)泛黃,但不難看出,這本筆記的主人將它保養(yǎng)極好。
白九離嘖了一聲,看向我:“看來咱們得費(fèi)點兒時間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得在醫(yī)院里一點一點的找?!”
“嗯,差不多吧?!彼皖^將那本筆記合上放進(jìn)包里。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不過現(xiàn)在畢竟是寄人籬下,想要出去還是得跟著她。
我們在黑暗中摸索著走,她將那本筆記上記錄的關(guān)于這里的故事講給我聽。通過我的逼問(死纏爛打),對,這里也算知道了個大概:某些地方因為一些特殊的事情,產(chǎn)生了一個新的空間,這個空間就被做“里世界”,而在這個空間外的世界,就叫做“外世界”。“外世界”也就是我們所生活的世界,那里每天都會發(fā)生不一樣的事情,而“里世界”中是沒有時間一談的,那兒的時間永遠(yuǎn)停留在了形成的那個時間段。
白九離說能夠進(jìn)出“里世界”的人少之又少,但當(dāng)我問起她為什么她能夠進(jìn)出“里世界”的時候,她就不作聲了,我心說這人還真是奇怪。
我們走的時間不長,很快便摸到一個路口。
“放射科……”我用手電照了照頭頂老舊到已經(jīng)生銹的牌子。
“進(jìn)去看看?”
我咽了咽口水,跟著白九離走進(jìn)那片黑暗。
小時候就對醫(yī)院的放射科有一種莫名的恐懼,覺得那個儀器就像一口鐵棺材,看著兩扇厚重的鐵門緩緩關(guān)上,只怕人進(jìn)去了就再也出不來。
科室的過道類似一條長廊,兩邊有四五道門和許多等待的長椅,接下來就是前方的一片漆黑。
過道不長,盡頭是一扇巨大的鐵門,里面應(yīng)該是做核磁共振的地方,那扇掩著,留出一個能夠一人通過的縫隙。
“走吧”白九離用手電向里面照去,只能看到白青石磚鋪成的地板。
“一定要進(jìn)去嗎?整個一樓難道就這一個科室?”
“誒,你別說,還真就只有這一個科室?!卑拙烹x說著,半邊身子已經(jīng)探了進(jìn)去。
我看了看身后的黑暗,也不敢待在外面,便跟了進(jìn)去。
這里的黑暗似乎很濃稠,手電能照的距離也不遠(yuǎn),不過好在房間并不大。
四周有幾個稍大些的展柜,上面積了很厚一層的灰,從玻璃外看去,里面有很多的瓶瓶罐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我們來到儀器旁,上面也落了灰,不過只是薄薄的一層。
“嘶,你說這東西都放在這兒這么多年了,輻射都消的差不多了,里面會不會長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來?”白九離用手電照了照儀器的內(nèi)部。
“這我怎么知道,要不你把手伸進(jìn)去摸摸看?”
“好啊,來就來”白九離說著從包里拿出一把馬腿剪來。
這東西我見過,是土夫子下地時最常用的工具之一,在斗(也就是墓里的意思)里要是想摸個什么東西就得伸手,但要是那東西有什么危險性,就得立刻用馬腿剪將手臂鋸斷,棄車保帥。
“真來?”我接過馬腿剪。
“不然呢?”白九離挽起袖子,將手臂伸進(jìn)儀器里。
“嘶——”她皺皺眉頭。
“怎么樣?摸到什么了?”我神情緊張起來,雙手抓緊那把馬腿剪。
“一手灰”
“不是!你這個人有病吧?你……”我話剛到嘴邊就被她打斷。
“等一下,我又摸到了個東西,濕的……手感像是一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