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對于顧時深的挑刺倒是應對自如。
他微微一笑，擺出一個道歉的姿態。
“抱歉，顧總，這塊確實是我疏忽了，但這個數據并不影響我們接下來的談判。”
他進退有度溫文爾雅，楚傲然眼神中帶上了欣賞的色彩。
楚傲然心想，不愧是她當年的初戀，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這么優秀。
顧時深注意到楚傲然神色的轉變，圍繞他這個人的氣氛更加糟糕起來。
“確實不影響，但這也體現你的專業素質不夠。”
顧時深抬起眼皮看向對方，在這種壓迫感。
白止低頭，像是受到了委屈，“很抱歉，顧總。”
他再次說了抱歉，這時候如果顧時深再不饒人的話會顯得無禮。
顧時深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才是對的，但是當他看到楚傲然看向白止的眼神時，他完全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
“今天就到這里吧，等萊克換上一個更專業的人物再談。”
顧時深說完這句話，起身，往門外走去。
萊克的負責人一時間不知所措。
“顧總，我們要不再坐下來談談？要不稍等一會兒，我們換個人？”
他朝著顧時深背后喊了一句。
然而顧時深并沒有停下腳步。
“哎。”
萊克的負責人嘆了口氣。
白止對著他道歉，“對不起。”
那人也只是擺了擺手說，“這也不能完全怪你。”
楚傲然坐在位子上，她內心很驚訝，顧時深不是這樣的人啊，他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情緒化。
“我去找他一下。”
楚傲然說完就起身要離開會議室，然而她被白止攔住了。
“抱歉，傲然。確實是我的問題讓事情變成了這樣。”
白止低垂著眼睛看向楚傲然，整個人陷在一種低落的情緒當中。
本來就生了一雙狗狗眼，現在這樣看過來，很容易就引起別人的憐惜。
“阿止，這個事情錯不在你。顧時深今天心情不好，你別在意。”
楚傲然幫顧時深找了一個借口。
白止抿了抿嘴唇，看向楚傲然的眼神水水潤潤的，“傲然，謝謝你。”
楚傲然被他那樣專注而深情的眼神看得受不住，想要跑開。
“我先去找一下他。”
楚傲然說著就要離開，又被白止拉住了手臂。
楚傲然帶著疑惑的眼神看向他，對方像是才發現自己做了什么一樣，驚慌的松開了手。
“抱歉，我只是，好不容易才見你一次。”
他說話的語氣中帶著很深的眷戀，楚傲然心里一窒。
“還不走嗎？”
剛才離開的顧時深去而復返，他看向白止抓住楚傲然的手臂，眼神冷得嚇人。
楚傲然連忙甩開了白止。
“這就走。”
她慌忙地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在她身后，原本溫柔注視著她的白止抬頭看向顧時深，眼神完全變了模樣，有些挑釁地看了對方一眼。
顧時深沒有理會，只是當楚傲然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一反常態地一把摟住了楚傲然。
“我和我夫人先回去了，等你們把人換了之后，我們再來談這個事兒。”
顧時深對著萊克的負責人說了一句，之后便摟著楚傲然往回走。
楚傲然整個人像是一只受到驚嚇的貓，一動不動地被顧時深帶著往外走。
這個人今天是發了什么瘋？
在楚傲然記憶中，顧時深還沒有這么主動地和她近距離接觸過，她有些嚇到了。
耳邊的幻聽又來了，“他們怎么敢？是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重溫舊夢嗎？做夢！除非我死。”
楚傲然聽著這個聲音，一個巨大的帶著驚恐感的念頭從她的心間升起。
這個幻聽的聲音就是此刻站在她身旁的顧時深。
所以她聽到的是什么？是顧時深的心聲嗎？
楚傲然一時間大腦亂糟糟的。
她聽到的是顧時深的心聲的話，那之前那些聲音是什么意思？
等到了車上，顧時深一把將楚傲然丟進后排的座位上之后就沒再理他。
氣急了。
臉上還保持著冷漠的面孔，從汽車的另一邊上車，坐在了離楚傲然最遠的位置。
車子啟動，楚傲然混沌的腦袋終于又開始了運作。
她一定要測試一下，她聽到的是不是顧時深的心聲。
楚傲然轉頭看向顧時深，用盡量平靜的語氣開口問道，“你認識白止？”
顧時深語氣冷漠地從嘴里吐出了三個字，“不認識。”
然而此時有另外一個聲音在楚傲然的耳邊響起，“怎么不認識，你的初戀我怎么會不認識?”
楚傲然瞳孔劇烈地顫動了一下，她開口反駁道，“你撒謊，你明明就認識，顧時深你一天天在我面前藏著掖著的，有意思嗎？”
楚傲然抱著故意激怒顧時深的想法，往他那邊逼近，也顧不上平日里保持的距離問題，整個人壓在了顧時深身上。
顧時深因為對方突如其來縮短的距離整個人都在輕微地顫抖。
他皺著眉對楚傲然說，“你離我遠點。”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認識白止，知道他是我的初戀？”
初戀兩個字從楚傲然嘴巴里講出來之后，像是扯到了顧時深的神經。
他原本冷漠的臉融化，帶著一種楚傲然看不懂的深刻怨恨。
他伸手掐住了楚傲然的后脖頸，將她牢牢控制在他的面前。
“對，我認識他，知道他是你所謂的初戀。怎么了？我剛才在會議上說他幾句你就心疼了？”
顧時深掐住楚傲然的手極為用力，楚傲然有些疼了。
“你發什么瘋？你先放開我，我被你弄疼了。”
楚傲然皺眉。
她還是第一次直面顧時深這樣外放的情緒，她有些怕了。
顧時深看她的眼神里竟然有種驚人的恨意，她不知道這種恨意是從哪里來的。
顧時深聽到楚傲然的抱怨抓她后頸的手松開。
收回手，整個人從楚傲然身上抽離，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又恢復了原本冷漠的模樣。
楚傲然這時候又聽到了一句幻聽，“嬌氣。”
混蛋！居然說她嬌氣！他剛才那么大力氣，自己差點就要被他掐死了。
楚傲然這話說的就夸張了些，顧時深掐的是后脖頸，是有些疼，但沒有辦法把人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