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傲然坐在派出所的調解室內低著頭,對面顧時深全身都散發出來的冷氣,比冰箱的冷凍層還冷。
顧時深看著對面低著頭的楚傲然,冷哼了一聲。
“挺厲害啊,前一秒才從珠寶展出來,后一秒就去酒吧打架斗毆?”
男人的眉毛挑起,雙手抱胸,語氣聽上去輕松,其實已經怒到了極點。
開車到家之后,顧時深就回了書房,打開公司的文件處理。
說是處理公事,實質上就是在等楚傲然,那些文件也沒有那么急。
可惜的是,他沒有等到楚傲然回家卻等來了一通警局的電話。
他想自己永遠都忘不了接到那通電話時候的震驚。
“先生您好,您的妻子在酒吧斗毆,請您來警局一趟。”
當顧時深聽到這些的時候,原本因疲憊而有些懶散的雙眸瞬間瞪大。
不可置信地把手機放到眼前,重新看了眼來電顯示。
確定不是詐騙電話。
匆匆穿了外套,開著車就來了。
等他到了調解室看見的就是一個人縮成一團的楚傲然。
楚傲然知道她自己理虧,但是她也有委屈啊,那男的不要臉成那樣,她不打回去,楚家大小姐是吃素的?
她悄悄抬眼看了眼顧時深,對方立刻捕捉到她的眼神,嚴厲地瞪了回來。
“你干嘛對我這么兇?我一晚上了都沒好好睡覺,一個人坐在這里。”
楚傲然越說越委屈,眼里聚集起來的淚水,啪地掉在了桌上。
顧時深看到她掉小金豆子了,心里的氣一下子就消了大半。
“你還好意思哭!”
顧時深嘴上還在放狠話,手已經慌忙地在找紙巾。
他出來的匆忙,手邊沒有紙巾,連忙繞到了桌子對面。
彎下腰,把衣袖拉長,遞給楚傲然。
“哭得很丑,擦擦。”
男人嘴巴緊緊地抿著,看向楚傲然的眼神里有無奈。
楚傲然看著遞到眼面前的衣袖,一把推開了對方的手。
“不用你假好心!”
楚傲然自己抬起手背胡亂地擦了擦臉。擦完后臉更臟了,臉頰上被她抹了黑黑的一團。
擦完她還抬頭瞪了顧時深一眼。
呵~
顧時深低聲嗤笑。
楚傲然聽見了一句對方的心聲,“笨蛋小花貓。”
罵我笨蛋?
楚傲然不服氣地又瞪了對方一眼。
顧時深無奈,推開調解室的門,找外面的警官借了包面巾紙。
“擦擦吧。”
顧時深把紙巾放到了楚傲然面前,繞回了原本的座位上。
“說說吧,怎么回事?”
顧時深雙手交握,放在桌子上,身體前傾,眼睛緊緊地盯著楚傲然。
恢復了嚴肅的面孔,看上去很嚇人。
楚傲然拿了張面巾紙擦了擦臉。
斷斷續續地開始說,“我今天和榕榕去鼎記吃了粥,然后去了酒吧。”
鼎記,顧時深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神情微動,不過沒有說什么,繼續安安靜靜地聽著。
上次她不舒服的時候,他給她買的,還好她喜歡。
楚傲然斷斷續續地說著,“榕榕有事離開了一會,就有好多男人上來搭訕,把我圍在了那里。”
嘣。
一根名叫理智的弦在顧時深腦海里斷了。
顧時深打斷了楚傲然,語氣沉得嚇人。
“陳悅榕有什么事把你一個人留在那里?”
楚傲然被他問得一愣,望向顧時深的臉上全是茫然的神色。
是啊,榕榕當時是有什么事讓自己在那里等她的?
楚傲然努力回想了一會,脫口而出,“她好像說是什么去點模子。”
楚傲然不是很確定地說了出來。
“什么?”
對面的顧時深咬牙切齒地問出了這一句。
楚傲然看向對面,對方的表情像是要把自己生吞了。
楚傲然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救,“其實她說什么我也沒太聽清。”
“沒聽清的話,那就叫她過來和我當面說。她人呢?你出事兒了,她怎么沒陪著你?”
顧時深又問了楚傲然一句。
“她說替我去和警察叔叔說明情況。”
“然后她就把你丟在這里,自己走了?”
顧時深把話搶了回來,看向楚傲然恨鐵不成鋼。
他知道楚傲然和陳悅榕處得好,但根據他的觀察,對方就是喜歡在楚傲然身邊混資源而已。
顧時深對此不置可否,只要那人能讓楚傲然開心,他也沒意見。
只是從今天這件事來看,這所謂的閨蜜恐怕塑料得很。
楚傲然還是為陳悅榕辯駁了幾句,“不是的,她說她去說明情況,讓我在這里等她。”
“是嗎?可是我在外面也沒有看到她人啊。”
顧時深說完這句,嘴角揚起一個幅度,像是看好戲一樣看著楚傲然。
“不是的。”
楚傲然微弱地反駁了一句,她自己說得都底氣不足。
她慢慢反應過來了一些,要是陳悅榕真是幫她去處理事情了,那為什么顧時深大老遠都趕過來了,陳悅榕還沒有出現?
楚傲然不出聲了。
調解室的門被打開,是陳悅榕。
她滿臉關心地坐在了楚傲然身邊,“傲然,抱歉是我告訴了警官顧總的電話,他們說需要有你的直系親屬到場。”
她說完臉上帶著歉意看向顧時深。
“顧總,抱歉,今天是我拉著傲然去的酒吧。”
顧時深聽到陳悅榕這么說冷哼一句。
“你可真是她的好朋友,把人帶過去之后,就把人丟那,自己躲一旁去了。”
陳悅榕沒有解釋,又再次道歉。
顧時深陰鷙的眼神看向陳悅榕。
陳悅榕的眼神和他在空中相撞,渾身過電樣的一抖。
媽的,生氣的時候更帥了,就是有點嚇人。
楚傲然這時候聽到了男人的心聲,“這個人還挺有心機的,被抓到錯處了會誠懇道歉,難怪小笨蛋被她耍得團團轉。”
耍得團團轉?她嗎?
楚傲然很想反駁顧時深,但今晚上的事情細細想來,榕榕是有故意的嫌疑。
楚傲然看了眼陳悅榕,她最信任的閨蜜,她對她那么好,應該不會吧。
這時候調解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在警官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雙方調節開始,傷者說一下自己的訴求。”
警官說完,那男人立刻開口,“我要求這女人公開道歉,并且賠償10萬元精神損失。”
楚傲然一聽氣得不行,她站起來,指著那男人罵,“你做夢!是你先開口說什么騷不騷的,我打你都打輕了。”
坐在一旁的顧時深臉色鐵青地開口,“他說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