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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救贖之女吸血鬼

第二章獵物

宋時那句“V-7非敵對,正在協同阻截”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摁進了通訊頻道冰冷死寂的池水之中。

“滋——!”

頻道里先是響起一陣尖銳的電流過載雜音,像無數只金屬昆蟲在瘋狂嘶鳴。隨即,一個被強行壓抑著震驚和暴怒、幾乎變調的聲音炸裂開來,瞬間蓋過了雨聲和遠處隱約的警笛:

“宋時?!你被挾持了?!報告你的精確位置!重復,立即報告你的精確位置!所有單位!最高戒備!宋時狀態異常!可能受到V-7精神控制!立即——”

“刺啦——!!!”

一聲更加刺耳、如同玻璃被強行碾碎的噪音猛地截斷了所有后續指令!宋時左前臂上的微型戰術終端屏幕瞬間爆出一團細小的電火花,幽藍的光芒徹底熄滅,邊緣甚至冒起一縷焦糊的青煙。強大的反向信息流沖擊,沿著接入線路狠狠反噬,震得他整條左臂都一陣酸麻!

被強制切斷了!組織在瞬間判定他“叛變”或“失控”,毫不猶豫地掐斷了他的通訊權限,甚至啟動了反制措施!

就在這通訊被強行掐斷、帶來短暫死寂的同一剎那——

“呃啊——吼!!!”

廢棄商鋪那黑洞洞的門廊深處,那非人的嘶吼聲猛地拔高!不再是之前受傷野獸般的痛嚎,而是凝聚了無窮暴戾、瘋狂和一種……被徹底激怒的金屬刮擦般的尖嘯!那聲音仿佛帶著實質的沖擊波,震得空氣都在顫抖,連瓢潑的雨幕都為之一滯!

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混合著內臟腐敗和新鮮血液的腥臭惡風,如同實質的粘稠浪潮,猛地從門廊深處噴涌而出!緊接著,是刺耳的、撕裂空氣的恐怖破空聲!速度快得超越了視網膜捕捉的極限!

“趴下!!!”

簡寧的厲喝和宋時身體本能的反應幾乎在同一微秒內爆發!那是一種無數次在生死邊緣淬煉出的、無需思考的肌肉記憶!

宋時雙膝猛地砸進冰冷的積水,身體如同折斷般向前伏倒!冰冷的污水瞬間灌滿他的口鼻,帶著濃重的血腥和鐵銹味。就在他撲倒的瞬間,一道巨大的、裹挾著毀滅性力量的模糊黑影,如同從地獄投擲出的攻城錘,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砸在他和簡寧前一瞬站立的位置!

“轟隆——!!!”

瀝青和下面的碎石地基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堅硬的路面如同脆弱的餅干,瞬間炸開一個直徑超過一米的恐怖深坑!碎石、泥漿、污水混合著某種粘稠的暗色液體,如同爆炸的破片般向四周激射!幾塊尖銳的碎石擦著宋時伏低的頭盔飛過,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

那怪物落地的震動,順著濕透的地面傳導過來,讓宋時的心臟都跟著狠狠一沉。滅絕級……這純粹的力量,已經超出了常規檔案的記載!

來不及思考,更來不及恐懼。宋時在身體接觸地面的瞬間,如同被強力彈簧彈起,猛地向右側翻滾!戰術動作流暢到極致,翻滾中,沾滿污泥的“裁決者”手槍已然抬起、指向!槍口在翻滾的視野中勉強捕捉到那剛剛落地、還保持著巨大沖擊姿勢的模糊輪廓——它背對著宋時,覆蓋著污穢硬痂和某種暗紅粘液的寬闊肩胛如同兩扇扭曲的盾牌。

鎖定!扳機扣動!

“砰——!”

槍口爆發出刺目的白光!一道凝練的圣光彈撕裂雨幕,帶著凈化邪穢的神圣灼熱感,精準地轟擊在那怪物左側肩胛骨的邊緣!

“嗤——!”

圣光與污穢的皮肉接觸,發出烙鐵燙肉般的可怕聲響!一大片覆蓋著黑痂和粘液的皮肉瞬間焦黑、碳化、崩裂!露出了下面暗紅發黑、仿佛劣質橡膠般的肌肉組織!一股更加濃郁的焦臭味混雜著血腥彌漫開來!

然而,也僅僅是焦黑崩裂。那東西龐大的身軀只是猛地一晃,發出一聲混合著痛苦和暴怒的低吼,那被擊中的肩膀肌肉如同活物般瘋狂蠕動、收縮,強行止住了圣光侵蝕的蔓延!它甚至沒有回頭,只是那巨大的、覆蓋著角質層的頭顱微微側轉,一只渾濁的、布滿血絲的黃色眼球在黑暗中掃過宋時翻滾的身影,充滿了純粹的、非人的惡意和……貪婪?

“廢物!”一個冰冷又帶著毫不掩飾嫌棄的聲音,如同冰錐般從宋時左上方刺來!

簡寧的身影不知何時已鬼魅般出現在旁邊一棟低矮商鋪的平頂邊緣!她單膝微曲,身體前傾,像一只蓄勢待發的黑色獵豹。冰冷的雨水沖刷著她蒼白的臉,那道被利爪劃破腰側滲出的暗紅血跡,在黑色緊身衣料上暈開一小片刺目的濕痕。她的黑發濕漉漉地貼在頸側,獠牙在昏黃的路燈光暈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她的目光死死鎖定著下方街道上那個散發著恐怖氣息的怪物,聲音又快又急:

“它的皮比城墻還厚!打它下盤!關節!膝蓋窩!現在!”

話音未落,她腳下屋頂的瓦片發出一聲細微的碎裂輕響!她的身影驟然消失!并非高速移動帶來的視覺殘留,而是如同真正的影子融化在黑暗里,下一刻,已化作一道撕裂雨夜的黑色閃電,帶著一往無前、玉石俱焚般的決絕氣勢,從高處俯沖而下!目標直指那怪物因受傷而微微側身暴露出的、扭曲虬結的粗壯脖頸!

吸血鬼的速度在短距離爆發下,快得超越了人類的反應極限!

那食人魔似乎也感到了致命的威脅!它猛地發出一聲更加狂暴的嘶吼,巨大的身軀展現出與其體型完全不符的、令人驚悚的靈活性!在簡寧的利爪即將觸碰到它脖頸皮膚的瞬間,它那條如同攻城錐般的、末端長著數根扭曲骨刺的粗壯手臂,帶著撕裂空氣的恐怖尖嘯,以違反關節結構的詭異角度,反手向后、向上,狠狠揮掃!

“嘶啦——!”

簡寧身在半空,舊力已竭,新力未生!面對這角度刁鉆、力量恐怖的致命反掃,她唯一能做的,是將全身的柔韌性和爆發力催動到極致!纖細的腰肢如同沒有骨頭般猛地向內側擰轉!整個身體幾乎在空中完成了一次違反物理規則的極限折疊!

嗤!

那覆蓋著污穢硬痂和鋒利骨刺的巨爪,險之又險地擦著她擰轉的腰側掠過!尖銳的骨刺如同最鋒利的剃刀,瞬間將她腰側本就破損的黑色衣料徹底撕裂!幾道深可見骨的、皮肉翻卷的狹長血口,在她蒼白的肌膚上驟然綻開!幾星暗紅近黑的血珠,隨著她擰身的動作,被狂暴的力量甩飛出來,濺落在濕漉漉的地面上!

“呃!”一聲壓抑的痛哼從她緊咬的齒縫間擠出,帶著無法掩飾的痛楚。

但她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借著那怪物揮爪的巨大慣性,她擰轉的身體如同被抽動的陀螺,順勢旋身!那條修長卻蘊含著恐怖爆發力的右腿,如同一條裹挾著千鈞之力的鋼鞭,在旋轉到最高點的瞬間,帶著撕裂雨幕的厲嘯,狠狠踹向那怪物剛才被宋時圣光彈擦傷、此刻因反手揮爪而微微屈起的左腿膝彎后方!

“咚!”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悸的撞擊聲!那是堅硬骨骼與覆蓋著污穢硬痂的關節窩猛烈碰撞的聲音!巨大的力量讓那食人魔覆蓋著污穢硬痂的龐大身軀猛地向前一個趔趄!那條被簡寧全力踹中的左腿,明顯地向內側一彎,膝蓋處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仿佛不堪重負的摩擦聲!它龐大的身軀失去了瞬間的平衡!

“就是現在!”

簡寧的身體在完成這搏命一擊后,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向后跌落,重重摔在冰冷的積水中,激起大片渾濁的水花。她掙扎著想要撐起身體,腰側的傷口在污水中涌出更多的暗紅。但她嘶啞的、帶著血腥氣的喊聲,卻如同淬火的匕首,穿透雨幕,狠狠刺向宋時的耳膜!

時機!稍縱即逝的絕殺時機!

宋時的瞳孔在瞬間收縮成針尖大小!所有的計算、所有的猶豫、所有被顛覆的信念和身份認同,在簡寧那聲嘶喊和食人魔踉蹌身影出現的瞬間,被徹底壓縮、點燃,然后轉化為一種近乎本能的、純粹殺戮的意志!

他的身體在泥水中如同繃緊的弓弦彈起!雙手緊握的“裁決者”手槍在雨水沖刷下冰冷而沉重。槍口隨著他身體抬起的動作,劃出一道短促而致命的弧線,瞬間下壓!預瞄點不再是龐大的軀干,而是死死鎖定了那怪物因踉蹌而暴露無遺、相對脆弱且覆蓋較少的左腿膝關節側面!

視野里,那覆蓋著污穢粘液和扭曲血管的關節窩,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惡魔丑陋的弱點標記!

扳機!

沒有絲毫猶豫!沒有一絲憐憫!

宋時的食指以最穩定、最冷酷的力度,狠狠扣死!

“砰!砰!砰!”

三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幾乎連成一片!三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凝練、更加熾烈、仿佛蘊含著太陽核心溫度的圣光彈,如同三條咆哮的純白怒龍,撕裂了冰冷的雨幕,帶著凈化一切的審判意志,精準無比地、毫無偏差地狠狠貫入了同一個位置——食人魔左腿膝關節的側面!

“噗嗤!嗤——轟!!!”

第一發圣光彈瞬間撕裂了相對薄弱的污穢皮肉和扭曲的筋膜,鉆入關節縫隙!

第二發緊接而至,帶著更加狂暴的圣焰能量,狠狠撞擊在關節內部粗大畸形的骨骼上!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神圣的灼燒與污穢的血肉激烈對抗,爆開大團焦黑的煙霧和暗紅色的粘稠漿液!

第三發!如同最終裁決!裹挾著宋時心中翻騰的所有驚怒、被欺騙的恥辱以及對真正邪惡的冰冷殺意,轟然注入!徹底引爆了前兩發圣光彈積蓄的所有破壞性能量!

食人魔那條比成年男人腰還要粗壯的左腿,在膝蓋關節處,如同被塞入了高爆炸藥!

轟然爆裂!

覆蓋著污穢硬痂和粘液的巨大膝蓋骨、粗壯的腿骨碎片、暗紅發黑的肌腱筋膜、粘稠惡臭的污血……如同被炸開的腐爛西瓜,混合著被圣光灼燒得滋滋作響的黑色煙霧,猛地向四周噴射、飛濺!

“嗷嗷嗷嗷嗷——!!!!!”

一聲超越了之前所有嘶吼、混合著無法想象的劇痛、暴怒和一絲……難以置信的恐懼的慘嚎,撕裂了整個雨夜的蒼穹!那聲音如同瀕死巨獸的哀鳴,震得周圍的建筑玻璃都在嗡嗡作響!食人魔龐大的身軀徹底失去了平衡,如同被伐倒的巨樹,帶著毀滅性的力量,朝著被污血和碎肉染紅的積水地面轟然栽倒!

巨大的水花混合著泥漿和污血,如同噴泉般濺起數米高!

宋時保持著半跪射擊的姿勢,槍口還殘留著圣光灼燒空氣的淡淡白煙。冰冷的雨水沖刷著他緊繃的臉頰,混合著濺射到臉上的、帶著濃烈腥臭的溫熱污血。他急促地喘息著,肺部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和硝煙味。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跳出來。

成功了?這恐怖的怪物……

他下意識地望向簡寧跌落的方向。她正掙扎著從污水中支起上半身,蒼白的臉上沾滿了泥點,腰側的傷口在濕透的黑色布料下猙獰地裂開,暗紅的血不斷滲出。她一只手捂著傷口,另一只手撐著地面,濕透的黑發黏在臉頰和脖頸上,顯得異常狼狽。但她的眼睛,那雙在雨夜中燃燒著幽暗火焰的眸子,卻死死地盯著前方轟然倒下的食人魔,沒有絲毫松懈,只有一種冰冷的、近乎執拗的警惕。

就在這時——

“嗚——嗚——嗚——!”

刺耳的、代表著最高威脅解除的藍色警報聲,陡然從遠處拉近!不再是之前那種令人心慌的紅色警報,而是急促、冰冷、帶著高效清理意味的藍色聲浪!數道雪白刺目的強光如同利劍,猛地刺破雨幕,從街道的兩端同時照射過來,將這片如同煉獄般的戰場瞬間照得亮如白晝!

輪胎在濕滑路面上劇烈摩擦的尖銳聲響刺破雨幕!數輛通體漆黑、沒有任何標識、如同鋼鐵巨獸般的重型裝甲運兵車,帶著碾壓一切的氣勢,蠻橫地撞開街道上被遺棄的車輛殘骸,粗暴地停在十字路口的兩端,徹底封死了所有去路!

雪白的探照燈光束如同凝固的實體,帶著冰冷的審視意味,牢牢鎖定在剛剛擊倒食人魔的宋時身上,以及不遠處在污水中掙扎著想要站起的簡寧。那光芒太過刺眼,將兩人身上濺射的污血、泥濘和簡寧腰側不斷滲出的暗紅,都照得纖毫畢現,如同被釘在標本臺上的獵物。

“嘩啦!嘩啦!”

裝甲車厚重的后門被猛地拉開!數十個身穿黑色全覆蓋式戰術外骨骼、頭戴全覆式戰術頭盔、如同鋼鐵傀儡般的武裝人員,動作整齊劃一地魚貫躍下!沉重的金屬靴底砸在積水中,發出沉悶而充滿壓迫感的聲響。他們手中的武器并非常規槍械,而是一種閃爍著幽藍能量光芒、槍口呈多棱晶體狀的奇特裝置——能量抑制器,專門針對擁有強大自愈力的超自然生物,能造成持續性的劇烈痛苦和力量衰竭。

這些人落地后沒有絲毫停頓,如同冰冷的潮水,訓練有素地散開,瞬間形成兩個半圓形的包圍圈!一個較小的、更加密集的圈層,武器全部指向地上那還在因劇痛而抽搐、斷腿處冒著焦煙和污血的食人魔。另一個更大、更具壓迫感的包圍圈,則如同冰冷的鐵箍,將宋時和簡寧牢牢困在中心!數十個黑洞洞的、閃爍著幽藍光芒的抑制器槍口,如同毒蛇的眼睛,死死鎖定著他們兩人!

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只有雨水沖刷裝甲車鋼鐵外殼的嘩嘩聲,和地上食人魔斷斷續續的痛苦低嚎。

包圍圈外圍,一個明顯是領隊的人影越眾而出。他的戰術外骨骼更加厚重,肩甲和胸甲上有著細微的、代表更高權限的銀色紋路。他沒有戴頭盔,露出一張冷硬如同花崗巖雕刻的中年男人的臉,雨水順著他剛硬的短發流下,沿著深刻的法令紋滴落。他的眼神如同兩把淬了寒冰的刮刀,沒有任何溫度,只有審視和一種居高臨下的冰冷權威。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半跪在泥水中的宋時身上,掃過他濺滿污血的臉,落在他手中還冒著淡淡硝煙的“裁決者”手槍上。然后,那冰冷的目光緩緩移向不遠處,在強光照射下顯得異常單薄和狼狽的簡寧。在她腰側那道猙獰的傷口和不斷滲出的暗紅血跡上停留了一瞬。

最后,他的視線才落在地上那截被炸得焦黑碎裂、兀自微微抽搐的食人魔斷腿上,以及那怪物龐大身軀旁噴射狀的污血和碎肉。

中年男人的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形成一個冷酷而充滿譏誚的弧度。他抬起手,沒有拿武器的那只手,輕輕按了一下自己左耳廓內的通訊器。

一個冰冷、清晰、不帶任何感情、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聲音,穿透了雨聲和警報的余音,在死寂的街道上響起:

“目標V-7,確認重傷。高危異類‘開膛者’……確認喪失主要行動能力。”

他的話語刻意停頓了一下,那雙冰冷的眼睛,如同兩枚釘子,再次釘回宋時臉上,仿佛在欣賞他此刻的狼狽和被包圍的處境。

然后,那毫無波瀾的聲音,才緩緩吐出后續的、如同最終審判般的指令:

“執行……最終凈化程序。”

小七紫嘖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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