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因為情緒太激動,許浮念又被激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她渾然不在意的抹掉。
那血量條差點都一眼望不到頭了,還在意這點小事做什么!
可這落在小長蒼的眼中簡直不亞于驚悚片。
她真的不會吐血吐死嗎?
本來養四個比他還小的幼崽人生就夠艱難了,偏偏兩天前許浮念從天而降。
你說不管吧。
她要死了,真不管,五歲的良知狠不下這心。
管了吧。
本就靠著城里凡人救濟的口糧兩天就被她造沒了。
小長蒼憂郁的掰著自己并不胖的手指頭,還未泯滅的良心短暫的想過要不要和許浮念斷絕關系——將她扔出去。
可是人都撿了啊……
當他下定決心要去那條河里捕魚,大不了就被咬掉一身血,養一養,十天半個月的,也就康復了。
剛一跺腳準備開口,便聽見女人虛弱道:“我去河里面捉點魚,你們都多久沒吃肉了,該補補了。”
小長蒼忍不住:“你會被霧魔咬死的,你才剛來,不知道霧魔多可怕。”
許浮念擺擺手:“沒事,我有分寸,我之前好歹是個修真者,還沒脆弱到這個地步。”
“……”
真的嗎?
小長蒼看著她就沒停過吐血的嘴角,十分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什么修真者能落到被人家挖了心臟的地步?
這得多大仇。
不過來到這亡路城的人,除了那幫倒霉催的生在這里的凡人,誰沒有點不能說的秘密呢。
就連小長蒼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來自哪里。
只知道有記憶開始,他就待在亡路城了。
其他四個幼崽還在睡覺。
長期得不到營養食物補充的身體,只有長時間睡覺來減少消耗。
許浮念緩緩的朝外走去。
小長蒼就看著她的背影。
如果不是終年纏繞的霧氣,這里還稱的上環境不錯的鄉村風格。
可很快就被四周蔓延的大霧遮擋了所有視線。
那霧氣就縈繞在不遠處,十里八荒就這一間茅草屋孤零零的矗立在這,幾乎接近霧氣邊緣。
小長蒼憂心忡忡的看著。
霧氣越來越近了。
霧會吞噬人和修真者的生命力,沒有人敢在霧里多待。
他們五個還是幼崽,面對城里人都沒法反抗,更遑論那幫沒什么人性的修真者。
只能被趕到這,靠著挨著霧氣邊緣,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可是霧氣一直在蔓延。
他們又得搬走。
這種日子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他眼睜睜的看著許浮念走進了霧里。
他說不出阻攔的話。
因為家里面真的沒吃的了。
活著尚且艱難啊。
他悶悶的,回頭將家里面剩下那點米淘起來煮上,只希望她真的能活著回來吧。
*
許浮念走進了霧中,這是她第一次接觸亡路城的霧氣。
被冷空氣侵蝕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
這種冷還不是一般的冷,像是浸入了骨髓的陰冷。
叫人渾身發涼。
耳邊傳來淅淅索索的說話聲。
像立體式環繞音響。
許浮念很佩服自己膽子還算大,一個人半夜都能就著燒烤看恐怖血腥片。
面對這場景,仿佛還能感覺到沒有心的心腔在跳動。
還有就是對那血條的依賴了。
從她走進霧中的那一刻,她就發現自己的血條確實在飛速的下降。
但這種飛速是對比她一直在吐血的狀態來說。
一秒鐘才掉兩滴血?
血條確實在迅速變化,但十秒鐘后,許浮念發現它們又變成了滿格。
許浮念恍然,對了,游戲還有血量自動恢復這個倍率啊!
當她的錢是白氪的啊?
事到如今,許浮念不痛恨自己氪金的行為了,反而是覺得氪的少。
那游戲在凡人界最高就是渡劫期,后面還有大羅金仙的境界,可惜還沒玩到那個時候自己就先沒了。
掉血還沒自己恢復的快。
許浮念瞬間精神抖擻,一時間連腳步都加快了。
霧氣影響視線,她猜是因為自己的境界被封印,她如今只是個普通的煉氣初期,能使用的只有靈氣和血條。
而原身許浮念本來是仙靈城的弟子,被挖心臟后一身修為被廢了個干凈,武功和心法都沒了。
這會兒連個基礎的靈訣都不會,許浮念只能靠自己辨別方向了。
還在這霧就和一般的霧氣差不多,除開它能吸食鮮血這個概念,走到一個范圍還是會視線清晰一些。
靠著這點許浮念很快找到了那條河。
說是河,更像是小溪,流水湍湍,還能看到魚兒歡快的在里面游來游去。
許浮念算了下距離,距她們住的地方不過五百來米。
現在問題來了,找到魚了,怎么捉魚?
“嘻嘻嘻嘻……”
陰冷的笑聲忽然間響起,許浮念愣了一秒,轉過頭,一張在霧氣里翻滾的猙獰鬼臉突然撲近。
來了個迎面殺。
十秒鐘后,這個突然出現的霧魔趴在許浮念頭頂大吸特吸。
像是餓了好久的蚊子終于吸到了新鮮的血液。
許浮念在原地抱著胳膊,雖然很不合適宜,但她想起了吸食貓薄荷的貓。
已經爽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就是這貓丑的慘絕人寰了點。
而且她也沒什么感覺。
這霧魔就趴在她頭頂,除了那種陰冷的感覺更深了,就只有血條下降的速度稍微比剛才加快了一點。
一秒鐘掉三滴血,太感人了。
十秒鐘后一刷新又是滿格。
許浮念甚至無聊到觀察到了這只霧魔的五官樣貌,雖然丑是丑的慘了點,但依稀可辨別它似乎有點女性化。
許浮念想起亡路城的傳說。
不管是凡人還是修真者,死后都不能投胎轉世,而是進入霧中被吸收成霧里的怪物。
所以這里是神鬼都不入的不毛之地。
被發配到這里,基本再沒逃出去的希望。
霧魔是其中最低階的,生前想必大部分都是凡人。
一分鐘后,霧魔頭一次吸到打嗝的程度。
它飽餐了一頓,吸完后看見眼前的人類竟然還活蹦亂跳的站著,甚至還有閑心問它:“喝夠了嗎?現在該你報答了,去,想想辦法給我撈幾條魚上來。”
沒有理智的霧魔頭一次迷茫的歪了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