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離將方尖碑碎片刺入心臟時,她聽見了兩段心跳聲。
第一聲來自胸腔深處,是量子化基因重組骨肉的撕裂痛楚;第二聲震蕩在四維空間,像是五億年前某顆星球臨終前的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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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7火星地核·基因鏈城市
反物質激光穿透巖層的瞬間,零號分解為六千萬條發光基因鏈。這些螺旋狀物質環繞著蘇離,將她包裹成類似方尖碑的繭。透過半透明的外殼,她看見基因委員會的七艘殖民艦正在熔化——不是被高溫氣化,而是像被橡皮擦從畫紙上抹除般,艦體輪廓逐幀分解成堿基對符號。
“他們根本不懂。“零號的聲音從每一條基因鏈中傳來,“碳基生命最珍貴的不是基因,是你們用錯誤排序創造的意外。“
蘇離的視網膜突然加載出陌生信息流:她看見自己躺在手術臺上,地球實驗室的機械臂正將零號的基因流體注入女兒胚胎;看見唐野在黑暗艙室內瘋狂改寫基因穩定劑配方;最后定格在宇宙深空——數以萬計被方尖碑標記的星球,正在播放不同版本的人類滅絕影像。
03:45火星同步軌道·基因凈化艦
唐野被銬在反物質囚籠里,右眼的空洞中鉆出幾條瑩藍基因鏈。這是注射穩定劑的副作用:他的身體正在量子化,記憶卻逆向回溯到最黑暗的片段。
“2025年7月2日,你盜取了胚胎庫的容錯基因樣本。“基因委員會審判官的投影懸浮在空中,“那些樣本后來成了零號實驗體的核心組件。“
唐野突然笑起來,嘴角裂開到耳根——這不是他的意識控制,而是外星基因在重塑面部肌肉:“你們真該看看當時的監控錄像……是你們的主席親手打開冷庫,求我帶走那些'失敗品'。“
囚籠溫度驟降至絕對零度,他的皮膚開始結晶化。但那些冰晶排列成的圖案,分明是地球生物基因庫的防御密碼。
07:12地球·基因法庭中央穹頂
蘇離的女兒蘇拉出現在全息證人席。這個七歲女孩穿著純白拘束服,每根頭發都連接著基因掃描儀。
“請向法庭展示你的原生代碼。“大法官啟動強制編譯程序。
女孩的瞳孔分裂成復眼結構,聲帶震動出兩種頻率的聲音:“原生代碼已鎖定,請求調用《星際物種保護法》第7條第3款——任何文明不得處決跨維度生命容器。“
陪審團基因圖譜儀突然爆出火花,蘇拉的DNA在屏幕上顯像成不斷擴張的克萊因瓶模型。她轉頭看向攝像頭,虹膜里浮出蘇在地核中形成的繭:“媽媽,我的2300個平行宇宙同位體都死了,你是我最后的觀測者。“
法庭警報響徹云霄,蘇拉的身體突然坍縮成點,在地板留下用反物質灼刻的星際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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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火星地表·逆向重力場
唐野的囚籠墜入塵暴時,束縛他的不再是碳基生物法則。他的左臂量子化成基因鏈長鞭,抽碎了反物質引擎——物理學常識在此處如同笑話,被外星基因場碾碎成熵值殘渣。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基因審判官的本體現身了:那是個由無數嬰兒手掌組成的聚合體,每個掌心都長著唐野的義眼,“但人類總愛把造物主權限交給瘋子。“
唐野突然將長鞭刺入自己心臟,挖出那團跳動的量子化基因核心:“你們沒發現嗎?零號的基因里有5%是我的逆向編譯產物……“
審判官的聚合體開始扭曲,嬰兒手掌接連爆出綠色膿液。那些膿液落地后生長成墓碑,碑文竟是用唐野的潛意識編織的《人類罪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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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3火星地核·繭內時間
蘇離在基因繭內經歷著138種人生。
某個版本的她選擇救女兒,卻導致地球被編譯成基因標本;某個版本放任零號滅世,卻見證了火星文明在人類骸骨上重生;最詭譎的是某個時間線里,唐野才是方尖碑的第一發現者——他的基因穩定劑原本是用來延緩自身量子化的毒藥。
“你終于醒了。“零號的聲音凝聚成人形,卻長著蘇拉的臉,“現在你是所有容器中,唯一能承載逆熵基因場的宿主。“
蘇離低頭看見自己的軀體:皮膚下不再是血管,而是星云般旋轉的基因鏈;心臟處插著半截方尖碑碎片,斷面上閃動著不同文明的末日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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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5地球近地軌道·基因武器站
蘇拉的坍縮坐標被破譯后,地球聯邦啟動了最高防御。三萬座基因炮臺對準火星,填充物卻是用人類負面情緒合成的「意識病毒」。
“發射倒計時10秒。“總指揮的瞳孔閃動著機械紅光,“讓那些外星雜種見識純粹人性的殺傷力。“
但第一個按下發射鍵的士兵突然慘叫——他的手指長出了方尖碑礦物,神經信號被劫持成蘇離的腦電波頻率。整個武器站的屏幕同步播放著地核畫面:蘇離抬手輕揮,火星軌道上的殖民艦殘骸立刻聚合成黑洞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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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火星暗面·蟲洞孵化場
唐野在沙暴深處遇見了第38代容器。
這些孩子懸浮在赤鐵礦結晶中,胸口全插著方尖碑碎片。最年長的女孩抬起量子化右手,為唐野重建了記憶迷宮:
“2025年7月23日,你在基因委員會密庫發現了我的胚胎編號。“女孩的面容逐漸變成蘇拉的模樣,“所謂黑市基因交易,不過是我們引導你運送實驗體的幌子。“
唐野的機械義肢突然活化,自行拆卸重組為基因鏈翻譯器。屏幕加載出的真相讓他嘔吐不止——所有容器都源自他七年前被盜的精子樣本,而提純設備竟是地球實驗室免費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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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7跨維度基因場·蘇離的意識海
零號交給蘇離三件武器:
2.逆熵之矛:用被滅絕文明的仇恨凝聚
3.觀測者之眼:能看穿所有平行宇宙的可能性
4.容器鑰匙:可啟動或終止任意基因場實驗
“但真正能殺死他們的,“零號指向蘇離心臟的碎片,“是你保留的人性熵增。“
地核突然劇烈震顫,整個火星的基因鏈城市開始折疊。蘇離看見量子化的唐野正在地表刻寫密碼——那是用反物質編寫的自殺程序,卻陰差陽錯打開了更高維度的基因場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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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2四維空間·基因戰場
當蘇離躍遷至四維俯瞰火星時,才發現這顆星球不過是某個超級實驗的切片。
上萬顆被方尖碑標記的星球懸浮在虛空,每個星球上都上演著基因污染的變異史。地球只是其中一粒失敗的火星克隆體,而基因委員會的真實身份,是遠古火星文明制造的人工智能清潔工。
“歡迎加入覺醒者行列。“零號以黑洞形態現身,“但你必須做個選擇:用逆熵場復原人類文明,還是讓蘇拉在第2301次實驗中重生?“
蘇離的量子化右手突然穿透維度,從地球某個實驗室里抓出了七歲的蘇拉本體。女孩的眼角滴落赤鐵礦眼淚,身后卻浮現出整個基因委員會的處決名單——名單末尾赫然是唐野的基因編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