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節正值春夏之交,一場大雨過后,天氣變得清朗而通透,空氣中夾雜著泥土和夏雨的味道,作為孩子的我們再也難掩激動嗜玩的性情,手腳麻利地拾掇起鞋子,走出門外去,因為那本就是屬于我們的天地。
由于是剛放學到家便下起的大雨。沒法玩鬧,很是沮喪,可沒曾想天空放晴的那樣快,沒過一會兒,天空變得湛藍,路面的積水也逃離的無影無蹤,若不仔細撩撥路邊野草上的水珠,根本不會讓人覺察到不久前曾有大雨而至。
出門越過門口的大稻坪,便是下緩坡,僅能勉強擠下兩人的小土路呈從大彎月形穿田而過,來到位置前出的低山腳下又順勢蜿蜒出去,和主道相交形成十字路口,由于跨河,便架石橋相連,這里算得上是半個村子的樞紐中心,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過了十字路口,路邊的野花草長得茂盛,小蜻蜓和蝴蝶像我們一樣,也高興得歡呼雀躍起來,在花叢中若隱若現,好不自在。和小弟在路上走著,眼睛余光看見斜上方蔚藍的天空中漂浮著一朵七彩祥云,細數其中的顏色,紅、橙、黃、綠……激動壞了,為了把這可能轉瞬即逝的祥云分享出去,我們加快腳步,跑進胡清家里,一起看看,最后目不轉睛目送著其消失。
傍晚時分,火燒云在村子的西邊開始上演,四五個小孩坐在大稻坪的草叢上,被這火燒云震撼了一遍又一遍。雨后的烏云朝著四面八方退去,西北角的云層格外變幻莫測。先是一大片烏云籠罩住整個西北方向,使得陽光無法穿透厚實的云層,壯觀的一幕就此顯現——整片天空格外湛藍,空中的飛機畫出一道又一道優美的弧線,而村莊另一端卻烏云密布,厚實地透不進一束光。云層像打濕的棉被,一層又一層,疊織交加,似乎重的就快從天上掉下來一般。而在大片烏云的邊緣,則因為較薄的緣故,在陽光的照射下銀的發亮,似乎又給這塊大棉花被鑲起了金銀邊。
頃刻間,肉眼可見烏云夾層中風力變大,不一會兒,烏云被分割,一塊疊著一塊,又能看到云層間電閃雷鳴,好似暴風雨來臨。這些烏云高低錯落,閃電被一次次觸發,使得烏黑的云層瞬時白的透亮又瞬時黑的密不透光。就這樣,天空西北角上演著一幕又一幕電光火石又暗淡無光的動魄一幕
片刻之后,云層繼續被撕裂開來,薄的不再有雷電發生。頓時整片烏云化整為零,如同太空中無數飛船戰艦布滿落日方向的天空,好似星球大戰外星人入侵時的壯觀場景。接著云層又發生了變化,太陽快要落山,通紅的火球發出金黃色的光芒照射四方,云朵又化身成了千軍萬馬,在落日余暉下像綻放耀眼的金光。像戰場上即將發起落日沖鋒最后一戰的金戈鐵馬勇士,橫亙在夕陽山巒的邊際。
這樣一場視覺盛宴在我們的見證下漸漸落下帷幕,落日投下最后的余暉照射在小山村,映照在一旁一座老式破敗的倉庫墻面,幾根斜拉的木條橫亙在坍塌的爛墻之上,大地瞬間被染成金黃色,接著是橘紅,又是暗黃……
小山村換上一件又一件衣裳,消失在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