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修仙界已經三月有余,姜秸算是掌握了這個世界的基本知識。
苦兮兮的被系統拉來完成推進劇情的任務,姜秸叫苦不迭。
“宿主,我們該下山了。”
冷冰冰的機械音回蕩在腦海中,姜秸抓著糕點沒好氣的回他。
“我就是一個筑基期的音修,我去救反派不是送呢嗎?”
“宿主,本系統給你安排的身份你怎么不利用?”
說到這個,姜秸一股火氣涌上心頭。
“你好意思說,給我捏造一個不存在的身份,把我本體拉過來,我身體受損傷怎么辦?”
“我不是給你一個天下第一宗門門主之女的身份嗎?”
“一個劍修多的門派,我一個音修格格不入的。還有門主和門主夫人雙雙隕落你是一字不提啊?”
系統見辯不過她,也便不再試圖說服,冷硬的下達命令。
“好了宿主,你不要推脫了,快下山去完成任務。”
一邊抱怨著系統,一邊往空間袋里放東西。
“反派遇到的什么危險?定身符能不能定住那個怪物?”
一面說著,一面將各種符咒打包帶走。
“師妹?你在干什么?”
晴朗的少年站在陽光下,勁挺的腰身上掛著一把障刀。
“師兄,你要下山歷練嗎?”
姜秸如同找到救星般雙眼發亮,笑瞇瞇的盯著宗門大師兄——沈言之。
少年逆著光,長身玉立,冷硬的眉眼藏在陰影下。
二十歲進入結丹期,是宗門內人人敬佩的大師兄。
“你要下山嗎?”沈言之看看她,略帶擔憂,“你能一個人下山嗎?”
姜秸默然不語,只低著頭踢著腳下的石子,她在猶豫,猶豫要不要拉上沈言之一起。
她不太想利用別人的善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剛好宗主吩咐清凌峰的弟子要外出歷練,師妹要不要一起?”
沈言之實在善良,不放心師父留下的獨女,事事關照著她。連繼任的宗主也不及他關心。
“好啊。”
姜秸一口答應,白皙的小臉綻放大大的笑容,那雙眸子猶如兩塊又大又圓的黑葡萄。
沈言之溫和的笑著,點點頭。
于是姜秸混在一眾弟子中成功下山。路上偶有妖魔,但并未有太大波折,清凌峰聚集了天下一眾英才,自是所向披靡。
姜秸看了看沈言之,這位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有點小安心。”姜秸心想。
“宿主!檢測到反派就在附近,請盡快找到他,并進行救助,保證他可以與主角相會。”
姜秸輕皺秀眉,看著四周聳入云霄的綠樹,一個個樹干將此處盤成一座迷宮,離開隊伍她小命不保。
“不能是反派來找我嗎?”
“宿主,請快去拯救反派。”
冷冰冰的機械音配著陰冷的叢林,姜秸心底泛起一陣惡寒。
“你不能找到他嗎?”
聲音驟然消失,姜秸知道系統是懶得理她了。
“這系統真是討厭啊。”
正抱怨著,寒光乍現,身邊的劍修一個個拔劍出鞘,將陰處突襲的藤條斬碎。
姜秸抱著琴,試著將近來學的攻擊法用到實戰。
“師妹!躲起來!”
此次遇到的妖怪有些棘手,小隊被沖得四散開來,沈言之拽著姜秸的衣袖逃竄。
“哦哦哦,好。”
撥開層層枝葉,沈言之驟然停下腳步,對著身后的姜秸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后小心翼翼的撥開面前的枝葉。
姜秸小心的探頭去看。
枝葉后是一片被壓倒的灌木,一只半人身的木妖背對著兩人,獰笑著抬起黝黑的枯手,刺向面前糊了一臉血的人類。
沈言之迅速捏了法訣,拔劍而上,木妖警覺的隔擋,枯瘦的面頰染上怒意。
“愚蠢的人類!”
兩人一妖廝殺著,藏在木從后的姜秸屏住呼吸觀戰。
“宿主,這就是反派。”
姜秸驚訝一瞬,目光放到那個穿著殘破灰衣的身影上。
那人身材高大,但身形單薄,幾道傷口還在汩汩往外冒血。
“反派為什么不愿意做任務?”
姜秸問道,系統再次沉默。
“你是不是不知道原因。”
“目前不知道原因,反派總是脫離劇情,不是自殺就是殺了主角。”
系統的聲音里透出幾分疑惑,想來也不明白反派的行為。
姜秸再度將目光放到反派身上,一身的傷口,身法倒是靈活,帶著手中的破劍與沈言之配合的極好。
“你們等著瞧!”
木妖放完狠話迅速隱入林間,借著環境優勢逃出生天。
“師妹。”
沈言之因為帶著姜秸不能去追趕木妖,只好傳音給其他師兄弟注意精怪。
姜秸扒開枝葉,頂著反派的目光走到沈言之身旁,偷偷瞟了幾眼無一不被抓包。
“系統你是不是被反派抓包了,為什么他一直盯著我。”
“不會,位面里的人察覺不到本系統。”
姜秸垂頭盯著腳尖,沈言之和聲詢問那個怪異的少年。
“你是哪派弟子?這么重的傷口先處理一下吧。”
姜秸循聲望去,與少年的視線相撞,身體一顫。
一只眼睛是耀眼的金色,另一只眼睛卻是魔族獨有的蒼青色,被這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難免心底發涼,加上血塊與塵土糊在臉上,看不出原來的面龐,更顯恐怖。
姜秸覺得脊背發涼,沈言之擋住他的目光。
“我是應許。”
視線被擋住,干澀的喉嚨發出低啞的聲音,少年依舊執著的盯著姜秸的方向。
只是那人沒什么反應,繼續躲在別人的身后,少年終于移開視線。
“應許?”
沈言之蹙眉,他想起修仙界的傳聞,百年前最后一位鳳凰神祇被魔王哄騙,誕下一子,只是那位女神不久與魔王同歸于盡,那個孩子被養在臨滄宗里。
這些信息也被系統告知給姜秸,她想著應許的模樣,再想想宗門里對臨滄宗宗主的稱贊,不免生出幾分鄙夷。
這人根本沒有好好對待應許啊。
這份鄙夷同樣出現在沈言之的腦中,剛剛警戒的態度緩和了幾分。
“先處理傷口吧。”
說著從儲物袋中拿出藥物,遞給應許。
少年低垂著眉眼,沒有動作。
“師兄,先擦干凈傷口吧?”
姜秸拉拉沈言之的衣擺,提醒道。
應許聞言瞬間抬頭,捕捉到一閃而過的面龐,復雜的感情繚繞在心頭。
沈言之捏了個清潔咒,為應許處理臟污。
少年蒼白的臉頰一半漏在陽光下,精致的眉眼間透著幾分郁氣,薄唇輕抿,漏出幾分脆弱的神色。
姜秸鼓起勇氣走到沈言之的旁邊,與應許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