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瀾望著昏迷的人,眉宇間滿是焦灼,沉聲問道:“我為她渡了精血才續住性命,她既不排斥我的靈力,若我服下丹藥再渡給她,是否可行?”
溫馨搖頭,語氣斬釘截鐵:“不行,即便你煉化丹藥再渡給她,那藥力她依舊承受不住?!?/p>
“難道連一絲嘗試的機會都沒有?”夜星瀾聲音里添了幾分急切。
“沒有!”溫馨沉默片刻,還是硬起心腸回道。
夜星瀾猛地扯開衣襟,抓起匕首就往心口刺去。
溫馨大驚失色,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厲聲質問:“你瘋了?可知這樣做的后果?”
“我活了太久,久到連自己、連這世間都厭煩了?!币剐菫懷垌等缟钐?,聲音里透著徹骨的疲憊。
溫馨喉頭哽住,咬牙問道:“那我和魏遙呢?你也能說舍就舍?”
“你們是我親手養大的,怎會舍得?”
夜星瀾語氣軟了些,“但你們早已長大,這千年來,沒有我也過得很好。”
“你...!”
溫馨又氣又急,百感交集間猛地喊道,“試的法子不是沒有!只是要耗費海量靈草靈丹,對你身子損傷極大,而且我只有五成把握!”
“什么法子?”夜星瀾眼中瞬間燃起光亮。
“你服下清魔氣的靈草丹藥,將藥力化入精血,再喂給她。她不排斥你,自然能承受你的血?!?/p>
“可行,快去準備?!币剐菫懞敛华q豫。
“但你們靈力懸殊,你每日最多只能喂三滴血,三滴血的藥力微乎其微,必須日日不間斷,直到她痊愈為止,稍有差池,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回她!”
“我明白,去吧?!币剐菫懗谅暣叽?。
“大哥!你身子會撐不住的,失血過多會……”
“無妨。”夜星瀾打斷她,抱起段璐轉身離去。
段璐悠悠轉醒,入目盡是墨色,黑墻、黑地板、黑床,整個房間像是被濃墨浸透,讓她心頭莫名一緊。
恍惚想起昏迷前的驚魂一幕,她猛地坐起,摸了摸臉上的白紗和身上的衣物,見并無異樣才松了口氣。
四下空無一人,她躡手躡腳溜下床,摸到門邊左右張望,確認安全后用力推門。
可門前只閃過一道漣漪,門板紋絲不動。
“糟了!”段璐心頭一沉,慌忙爬回床上裝睡。
剛閉上眼,門就被推開,她身子一僵,屏住呼吸連指尖都不敢動。
另一邊,夜星瀾正聽溫馨訴苦。
“再這么下去,咱們真要喝西北風了!”
溫馨叉著腰,“不如放開對魔域的禁錮吧?”
自夜星瀾掌管魔域,便立下諸多規矩,不準族人濫殺搶掠。
可魔族本就性情暴戾,魔氣易引動心魔,稍有不慎,體內魔力就會暴動,輕則修為受損,修為隨著時間的消逝而飄散,直至變成毫無修為的普通人,重則當場爆體而亡,所以收效甚微。
夜星瀾看約束不住,干脆將魔域封印了起來,這幾千年來,除了手持通行玉牌的幾人,其他人在無法出入魔域。
經過幾千年的消耗,魔域中的修煉資源幾乎已經消耗殆盡。
不過還是有一點好處的,那就是魔域因為長時間封印,魔氣愈發濃郁,已經快到實質化的地步。
由于魔氣濃郁,魔族人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即使沒有其他修煉資源,修為還是快速增長。
而且沒有修煉資源,他們只能靠自己實打實的修煉,魔族人又好戰,實戰經驗是絕對豐富,那可是從小練出來的。
所以就造成現在魔域中的人過得比苦行僧還苦行僧,個個窮的叮當響,卻是一群武力值超高的刺頭,將“窮橫”這兩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溫馨他們的日常就是打刺頭,打了這個打那個,又不能真的都打死,循環反復,真真是打人打到心煩。
特別是最近幾年,魔域資源耗盡,已經窮的連魔宮都好久沒有修繕,很是破敗不堪,哪還有之前氣勢磅礴的輝煌模樣。
而她溫馨,身為大陸頂尖煉丹師,卻因缺靈草久未開爐,早已憋了一肚子火。
正說著,夜星瀾突然感應到結界異動,心頭一喜:“速來,幼崽醒了。”
話音未落已閃身離去。
溫馨望著空蕩蕩的座位,無奈嘆氣,邁步跟上。
夜星瀾推門而入時,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哆嗦了一下,他的滿心澎湃被床上人細微的哆嗦澆了大半。
是了,女幼崽都是膽小嬌弱的,更何況她這次還差點死了,這里還不是她熟悉的環境,她必定是害怕極了。
他站在門口放柔聲音:“別怕,我不會傷你,你體內魔氣未清,待痊愈便送你回家。”
見段璐睫毛顫個不停卻不肯睜眼,他正想再說些什么,溫馨已氣鼓鼓闖進來,大聲道:“夜公子,看來幼崽還沒醒,屬下要施針了?!?/p>
說著瞪了夜星瀾一眼,徑直走向床榻。
段璐聽得腳步聲逼近,冷汗直冒。
忽然想起自己的空間,正想遁入,卻驚覺身子紋絲不動。
她反復嘗試,竟完全感應不到空間的存在。
“想進空間?”
溫馨走到床邊,淡淡道,“已被夜公子暫時封住了?!?/p>
夜星瀾扶額,這分明是故意給他拉仇恨。
他剛想解釋,段璐已猛地睜眼,看向眼前身著紅衣、相貌平平的女子,正是溫馨。
“你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之所以封閉你的空間,是因為你暫時不能進入空間,等你好了后,我會給你解封。”夜星瀾摸著鼻子從門口踏門而入。
“是你?”段璐看清隨后進門的夜星瀾,失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