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但是說到兩全其美……這好像不是兩全其美吧？”見青撓撓頭：“所以他們在無形里是利用了你的客戶故意讓你來的啊。”

楝千念點了點頭：“根據(jù)我的推測，嚴格來說應該是這個客戶也是通過他們的指引找上門來的。”

見青自從打開門進了這個屋子，他的情緒就開始不受控制地進行不正常波動。聽到那個該死的皮影鬼居然敢肖想覬覦楝千念，還做了這么一個扣引誘楝千念來上套，心下的恨更是像海上的波濤一樣翻涌，愈演愈烈。

早知道就應該再錘那個傀儡墨鏡男兩下狠狠出一口惡氣。

嗔站在楝千念的肩膀上，目光灼灼看向見青。它張開翅膀伸展肢體，羽毛上猶如眼睛一般的花紋展開，銳利地射向見青。

“你起嗔心了。”嗔道。緊接著它晃動幾下羽毛，花紋好似眨了眨眼睛。一縷細細薄薄的灰霧一邊掙扎一邊被扯著飄飄悠悠地從見青身上飛出，晃進那從羽毛里。

楝千念微微側(cè)頭看著，見青像是慢慢從之前的憤怒里平復下來，看見楝千念在看自己還有些迷茫。

嗔收起羽毛，抖了抖。楝千念仔細觀察，看見嗔的羽毛并沒有什么不好的變化這才放下心。

嗔像是能感受到楝千念的關(guān)心，邀功似的過去用腦袋蹭她的側(cè)臉：“我可以吃掉這些嗔怒。”

“吃掉？”

楝千念心下疑惑，剛要仔細詢問又被方緣安的哀嚎打斷。

方緣安錯失良機，沒有看到這么精彩的一幕。他正一旁瘋狂搖人，聽著愈來愈進的警笛聲更是慌得不得了：“啊啊啊啊啊師父我不想進去喝茶，快來啊啊啊啊啊啊！不是我殺的啊！我一來就看見這樣，不是我！我可是你最愛最愛的小徒弟啊，可一定一定要來撈我嗚嗚嗚嗚……我哪有偷懶，我明明有完成任務……我這不是來了……”

此刻方緣安的師父和龍華寺主持坐在一輛黑車的后座，他的師兄坐在副駕。駕駛座是個很嚴肅的男人，長相威嚴，不茍言笑。

“你還不偷懶？！我問你，出事的時候你在哪里？！人家報警了我才接到消息，還是你師兄來問的，我不是讓你好好看著好好保護著嗎？你盯哪去了？”

方緣安的師父拍的座椅啪啪響，恨不得座椅是小徒弟的腦殼。

話筒里小徒弟支支吾吾的聲音簡直讓他萬分火大：“現(xiàn)在也沒什么外人，我就直說了。之前你老問為什么不如你師兄，什么時候能趕上你師兄。你怎么不看看你師兄多認真，多勤奮？！你師兄什么時候跟你似的偷奸耍滑了？！”

前座的師兄右手握拳，抵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對上駕駛座瞥來的目光，忍不住有些耳根發(fā)燙。

“哎呀，不要罵啦，孩子要慢慢教嘛。我說兩句，我說兩句……他還是個孩子……”主持笑瞇瞇勸著，拿過手機：“緣安啊，你前幾次在我那吃的桃——嗐，就問問。好吃嗎？吃起來怎么樣？哦～那我交代給你的事情……沒事呀，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師父問我什么桃，嗐，就普通的桃……我那邊還有些桃子，等會吃個壓壓驚。”

倆人一明罵一暗貶，一頓明暗不相離的威脅敲打，徹底讓方緣安耷拉下腦袋，痛恨自己為什么沉迷游戲世界。

見青莫名其妙開始發(fā)呆，方緣安又在一邊哭哭啼啼。肩膀上還站著一只色彩過分瑰麗的縮小版孔雀。楝千念看著面前的場景，后知后覺有些頭痛。

整個屋子造的有些沒樣。屋子里的擺設亂七八糟，被踹斷的門板發(fā)出脆弱的嘎吱嘎吱的聲響。

不光站著的人很混亂，躺在地上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個男人被捆住胳膊腿，趴在地上像毛毛蟲一樣蠕動前行。他眼睛盯著見青，嘴里一刻不停的念叨著仙姑，整個人都有些瘋癲。

每次當他好不容易就要離開那間小屋的時候，方緣安就會一邊哭一邊惡狠狠盯一眼再一腳踹回去。

楝千念清了清嗓子。伴隨著樓上的腳步聲，警察來了。陌生的聲音驚醒了發(fā)呆的見青，把他從回憶里拽出來。

“你為什么還不去死？你怎么還活著？”皮影被見青團了團裝到那個小玻璃罐里，但是它的咆哮聲仍然能夠炸開在楝千念耳邊，嘶啞難聽，不像人類的聲音。楝千念回味了一下，把評價更改為極其難聽。

“我活的好好的為什么要去死，你好奇怪啊。”楝千念疑惑道。

嗔站在楝千念的肩頭，聞言大怒。眼見著要飛過去叨它，被楝千念一把拽住。

“相比較之下你才更應該去死吧？活又活不了，連人氣都沒有。哦對，你本身就不是活的，不好意思忘記了。”楝千念的語氣里沒多少誠懇，但這個態(tài)度成功激起了皮影詭的怒氣。

“你去死，去死啊啊啊啊！你憑什么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憑什么可以享受世人的供奉，你憑什么可以擁有這么漂亮的肉身，你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凡人！既不能為人滿足心愿，也沒有什么神通改變世間萬法……”皮影詭將身體貼上玻璃面，嫉恨的表情幅度太大，搭配上收縮的瞳孔，在它的臉上顯得無比猙獰：“誰遮住了你的容貌？看看，那個人多么害怕你受到傷害呀……”那團影子恨恨，在那個小小的罐子里掙扎半晌。忽然它好像想通了什么，驟然定住。

它剛剛反應過來楝千念的話，發(fā)出一聲輕笑，輕笑變成大笑，在狹小的空間里聽的人心頭發(fā)顫。

“原來你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你不知道！你的這具身體可大有來頭。這個世界上，覬覦你的可不止我一個，我不過是小瞧你了沒注意到你還有個幫手，失利了而已。想要你的多著呢……”

后面的話它沒能繼續(xù)說完，楝千念也未能得知來龍去脈。

見青聞言憤怒難耐，把它從玻璃罐里扔到地上。嗔哄著眼跳下來，嘴巴一張把它吞進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