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之中,皆是虛空
忽然一道白光出現,新的一輪輪回開始了。
……
神河七十三億年,一億年輪一次,六十年為一輪,今是三十四輪的辛丑年,正月十八
月朗風清,繁星點點自上元節過后,隨著噼里啪啦的響聲逐漸消失,近些日子不敢出現的小獸們,都慢慢試探走出自己的窩,敢于出去覓食。
“嗷嗚——!”本該安靜在樹枝上休息的鳥兒,被尖銳刺耳又透徹得狼嚎,嚇到而全部飛遠
片刻,高大草木旁出現個飄渺纖瘦的身影,她如風流云散般了了吹過,讓人覺得只是個幻覺
砰的一聲,樹木輕晃,幾片葉子粘著血掉落在地上,從樹后突地探出一張血淋淋的臉,沒等看清是人還是鬼,她跑了!
云素仙抬手抹了一把臉,步子一搖三擺,血不停地流,周圍的腥味逐漸濃烈,她的頭腦變得混沌,眼皮不受控制地下沉,身體變得漂浮,忽地她感受背后猛的一沉,整個人向前滾去,后腦勺撞在石頭上,暈得那瞬只看得到是一群灰狼,和一頭站在最前紅白相間高大壯碩地狼獸
它猛的撲去死死咬住她一條腿,狂甩撕扯!
瞬間全部停止,一道法力朝著那群狼轟去……狼消失了。
在旁浮現幾個挺拔的身影,其中的一個潔白素裝,盤發戴花,抬手一揮白光虛虛浮在那具血肉模糊的身體上,殘破不堪也長出了新的骨肉,被撕碎得衣布條子也恢復應有的樣子
站在中央儀態端莊,面戴金色面具的女人,出聲道:“阿水,木息,人就交給你們了,奉權需要準備事后工作,我和玄燼便就先回去了”
話完她轉頭,只看到抱著雙臂靠在樹邊,看她笑話的玄燼
……
“什么時候走的”
“你的,最后一個字”
“那至少聽到了,走吧”
兩人消失沒多久遠處就傳來腳步聲,一姿容清冷,宛若天人的女子走來,身穿淺金白紗長袍,如盛開在雪山之巔的金蓮,光彩溢目,照映左右,瞧這樣子,年歲應是十四五
她像是聞到了什么,眉頭微蹙,轉頭招呼后面的三人:“你們快來,這里可能有什么東西死了”
聽到此話木憐傾來到鐘尋錦身邊向前幾步,撿起路邊血跡未干地石子,觀察,又放鼻下輕嗅,肯定道:“不像獸的,是人血”
何虛塵和墨承遺兩腳跟一腳的也來了,一個走最后,一個大邁步子朝上走,他停在石頭坡上,微風吹過他頸肩白發,幾縷發絲輕掠臉頰,恰巧偏過頭去,似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他眉宇一揚
何虛塵回首望過來,仨徒弟在研究血跡,他垂頭順手把腳下的大片灰清理了,忽在他面前出現一個水鏡,畫面中有十幾個人,只有一個到處亂竄,其余都僵硬如木偶,他眉間輕輕一蹙,又轉瞬即逝,伸手把水鏡拍散。
“這是個孩子吧?!”
只看闊葉高草叢中躺著一個紅色人影,四個人站在不遠的地方,木憐傾快步下去,從儲物戒里取劍防備,走到這滿臉血看不出人樣……小孩身邊觀察,她嘴里不停地念叨:“對不起對不起,不管你是男是女,都冒犯了”才伸出一只手觀皮模骨從上到下,越到后面她眉頭皺的越緊
直到她看著小女孩腦后那猙獰血腥的傷口,用神識探查腦后狀態,額骨碎裂,鼻骨斷裂,下頜骨脫臼,顱骨大面積骨折,木憐傾正色道:“師父,勞煩你來一下”
何虛塵聽到呼喚也走了過來,他輕甩衣袖露出潔白手腕,五指骨節分明搭至女孩腕間,道:“心跳弱,其他功能都可以,再就是純靈之元靈根了”
“金,木,水,火,土,風,光,暗,雷,冰,音,影,異,霧,空,禁,天,全靈根,十二經脈通暢無阻,破決心,靈上明通體,潛力無限是個人才”
木憐傾瞧見他唇角壓抑不往地上揚,她有種預感肯定還有什么沒說,師父這人老奸巨猾,她回想方才摸到的,敘述道:
“再是觀皮摸骨,骨齡九,椎骨輕微骨折,鎖骨骨折,左肱骨有被拽斷的痕跡,右手有兩指被掰斷過,手指甲和腳趾甲都是新長的,肋骨斷了三根,右大腿骨折,左腓骨外折”
這一長串下來,足以讓其他人沉默,木憐傾需要用木系法術治療,再從儲物戒里取出對應的藥,鐘尋錦幫忙包扎
“她身上這些傷是三天內所導致的,可現在除了頭上的傷,幾乎全部都好了,甚至我不摸的仔細點也摸不出來,真是怪了?”
何虛塵看她陷入了誤區,嘆道:“你不妨再仔細探探呢,沒準還可能有新發現”
木憐傾再度搭脈用神識探入女孩眉心處,再度睜眼已悄然無聲的換了地方……
誰來懂她的迷茫?
木憐傾環視一圈,腳下有綿延千里的石板路,路邊是碧綠澄澈地輕淺湖水,偶然發現這和她之前讀過的一本書有些相似
“這是,修仙記第一卷第七章里的生緣地,又稱神識海”
生緣地是一個人內心的顯像,千變萬化,無所不能
每當男女相交結合時,會出現一個新源體,新源體是在母體或者父親體內的生緣地由靈元滋養,足滿十三個月,生緣樹會自動驅逐新源體,降生于世,成為一個完整的人
若是凡人孕育出一個新源體,都是承受不住,大部分會暴斃而亡。
木憐傾當時看到了就很震驚,她以前看過的小說好像都沒有這種設定,或許是見識淺薄沒看到,但很快她又意識到一個新問題
“所以這是誰的生緣地?”
木憐傾抬腳走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路,走著走著她就覺得審美疲勞了,誰知道她看了多久的青山綠水,好煩
直到她連眼睛都不想睜,想靠感覺走的時候,終于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石路旁青水面上飄著幾個流光溢彩的球,木憐傾越走球越多抬頭時,在最前方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路,而是一棵泛著彩色光地樹,看到這里她一個興奮猛沖,腳一扭差點摔到水里
她爬起來不在意的抹掉臉上的灰,用一生最快地速度沖到樹前,她感覺已經在這個地方呆了有幾個時辰之久,外面時間估計絲毫未動,也可能動了幾分
“蕪湖!我終于能出去了”
木憐傾靠近了看,高大的樹下她站在這里,望向綠色的枝葉煥發彩色的光,長出得果子有八個,都是她靈根的顏色,金,木,水,火,光,雷,冰,影
樹干中央有個洞,內里是發彩光的泡泡,估計這就是養育新源體的地方,木憐傾抬手掌心落在樹干上,她閉上眼睛心中默念,離開
立刻木憐傾的魂出現在她自己肉身的上方,和何虛塵來了個面面對視,可他的卻眼瞳不對焦似是看不到飄著的魂
木憐傾一指點至女孩眉心處,在她的感官里出現二道門,一個青綠色中間有個大樹藤條纏繞著是她的,另一個是那小女孩的
黑白各一邊的門,它們的銜接處特別奇怪是鋸齒狀,尤其是中間那一塊,黑色尖刺占據白色中心,黑白的圖案也是很……
白色上是萬劍穿心,中是被黑刺刺穿得一枝芙蓉,下是血海藏星辰
再就是黑色,上是一個紅色帶著寶石的匕首纏著絲絲縷縷黑氣插進頭骨中心,中是一個背影黑斗篷垂地,頭上戴著一圈面具,下是破碎的心被金光包裹,開出一朵半枯萎半綻放的花。
……木憐傾看的久久失言,這些圖案包含很多,她不想懂
她想推開那扇門,卻怎么推都推不開,拽也不行,實在是沒辦法木憐傾對著門用神魂力,剛用一絲力觸碰門時
木憐傾腦內突然沖出來一堆小人,用鋼針扎腦仁,忽然她就感受不到外界得環境變化。
木憐傾醒的瞬間看到是何虛塵,便脫口而出道:“師父,我進不去她的生緣地,我想試圖用暴力,但她的神魂力會直接把我擊暈”
何虛塵聽到這個便了然于心,勸解道:“那就算了,這孩子的生緣地有自我防護意識,所以才不讓你進去”
他剛要轉頭,卻眼尖看到了女孩眼睫微微抽動,何虛塵過去準備問話,就聽這孩子一聲
“娘親”
……
一時寂靜無聲,其他人的視線都看向這里
云素仙第一眼看到的是滿身白的人清冷寡淡,唯獨那雙紫眸攝人心魄,此時她腦中還模模糊糊,一片空白,弄不明白今夕是何時
何虛塵在方才的驚詫過后,循循善誘道:“小友,你還記不記得,你家在何方啊”
她眨眨眼,緩緩搖頭道:“我不記得”
“哦~知道了”
“那小友,你還記不記得,你叫什么呀”何虛塵聲音溫和悅耳,輕易的讓她放下警惕
“云素仙”
聽到這個名字木憐傾腿一軟差點跪下,晴天霹靂般劈在頭上,她人麻了,夭壽啦,這下真完蛋了,救了個不該救的
“好名字,小友,那你愿不愿拜我為師呢”
云素仙覺得頭更暈了,看了一圈面前的人,撐著要暈的腦袋,說了最后一句愿意
何虛塵取出一個絞絲狀的白玉鐲子和儲物戒,戴在她手上
“這鐲子,是送給你的收徒禮,拜師禮我就不要了,這個可要收好了”
她看著手上的鐲子,就徹底堅持不住昏厥過去,木憐傾見此走過去,手指扒開她的眼皮瞧
“暈了”
呵呵,她也想暈,誰知道她為什么會穿書,還是這本書最大反派唯二之一的師姐
何虛塵瞧著生緣之書新出現的一頁,將名字那一欄多出了幾個字,通通花掉只留云素仙三字,才放心的合上
“哲恩,你去背著她,記得小心點,她的身體現在承受不了顛簸”聽話的墨承遺和鐘尋錦一起,將地上的云素仙撈起來放到他背上,五個人一同回了淺無宗
“喲,師父這是又領回一個徒弟呀,下回再走幾趟,是不是又得領回十幾個了”
聽到聲音,他們抬頭望去階梯上站著個亭亭玉立,儀靜體閑的紅衣女子,身穿白色絨毛披肩,盤發帶飾
手指根根如蔥,白玉柔荑,潤如羊脂,持著扇子藏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淺綠眼眸,狡猾似狐
一行人走到她跟前,何虛塵笑著道:“哪有那么夸張啊,不收了,就你們十五個也挺好的”
季漾眉扇子下的微笑一僵,親眼看著他們把云素仙托付給自己,就都跑了
“聽言,這是你小師妹好好照顧她,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實在是不走不行啊!”
季漾眉望著已經消失的四人,拿出生緣之書看最新的一頁
“姓云,名素仙,字聊鏡,九歲,全靈根,這老頭走狗屎運了,這么好的苗子讓他撿著了”
季漾眉用風讓她可以飄在空中,不受顛簸
“小素仙啊,小素仙,你為啥那么想不開,拜這老頭為師呢。”
……
“天生半步踏進不死之身,神魂不滅,這一趟沒白來,血骨契,定人魂,你云素仙生生世世,都是我的階下囚”
“七百零六你是最好的實驗品。”
“罪魁禍首我已帶來,她隨你們處置。”
“聽說落川平一切遺憾,你的遺憾是什么?”
“想換我的命格,你受得住嗎?
“觀陵,你真有趣,下輩子別救我了,最好也別再遇見了,我就是一個災星,給自己,給所有人,都會帶來不幸,當初是你救了我,那我這一條命就賠給你了。”
“怎么會呢,如果不是你,我會幫他害更多的人。”
耳邊是山崩地裂得炸響,一下子將她震醒了,睜眼就是一道氣流直沖天際,上空電花炸得滿天,黑影快速擋在她們面前,支起屏障擋住漫天落花。
季漾眉細細觀察那道氣的形狀,上葉左裂中空右水下普,道:“大師兄,看來是無憂谷秘境開啟了”
“嗯”
藏松銀應了一聲,他烏黑的頭發披著,眼尾優雅地微微上翹,薄唇輕抿,身穿暗紅色右衽交領廣袖長袍,雙手抱著長劍
回來取東西的木憐傾恰巧聽到,她看著天,臉上的疑惑很明顯,這么離譜的圖案是怎么看出來的!
或者,她是外地人,不懂
隨后又出現六道光柱,鐘尋錦遙遙望著,有些無語道:“看來六年后天獵榜又要開啟了,那群老頭老太們不累嗎,上一屆半月前才剛結束啊,這又來了……”
季漾眉站在兩人身后手搭人肩膀上,語氣不善道:“你倆要走,我不管,但先把人給我治好了。”
云素仙進門鼻腔就被微苦又嗆人的味道給為難到了
木憐傾手癢想拍拍她的腦殼,安慰她,又顧及她頭上有傷,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停在令人尷尬的角度上,云素仙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就用一雙光光的眼睛盯著她
“你把衣裳脫了,進這池子里泡上半個時辰就好,快去吧,新的服飾在一旁放著,你泡完就可以穿了”
“嗯”
木憐傾自覺背過身,畢竟古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師姐,我應該怎么稱您?”
云素仙進入池子內,她的腦內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只知道自己叫什么,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她們倆就開啟了一問一答的兒童啟蒙活動
“我叫木憐傾,在淺無宗女弟子排第六,你第七,叫我六師姐即可,方才的那位叫鐘尋錦,女弟子排第五”
云素仙:“六師姐,撿到我的,那片林子是什么地方?”
木憐傾:“無憂谷,那是距離凡間最近的地方,我們推斷你是凡間的人,你的衣服,這里沒有凡人的布料,普通的凡人也沒有,那你只可能是凡間大戶人家的小姐,也可能是別的原因”
屋子里安靜沒一會,就聽外面有敲門聲是五師姐鐘尋錦,木憐傾隔著屏風,對她道:“你想讓她進來嗎”
“……進來吧”
聽到允許聲,鐘尋錦是背著身進來的,門關上,問道:“你們在說什么?”
木憐傾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看書,隨口答道:“沒什么,你可以給她介紹一下,這個界面”
畢竟是個本地人
鐘尋錦看破不說破,想了想道:“神河有三界三域,界有,九明,觀墟,玄臨,再就是三域,妖域,冥域,魔域”
“所以這里是九明界”
鐘尋錦隨手用靈力變出一只水藍色的鳥,在云素仙面前轉悠,答道:“對啊,再就是九明的境界,入門分三重,納氣,聚元,化靈,正式分五重,靈暉,塵鳴,蒼瑞,初殘,銀灣
云素仙被那只鳥晃了神,問了個蠢問題:“那其他的呢?”
倆人都被問懵了,云素仙也意識到了,默默說了句:“抱歉”
木憐傾被這句給驚訝到了,鐘尋錦笑著說,沒事
“是個人都會問,你不用抱歉”
木憐傾算了下時辰,就讓云素仙出來換衣服,額頭換藥再包上繃帶,她怎么感覺這孩子又長高了?
她們出了浴堂發現外頭早以晨光暗淡,木憐傾去往春蓮峰五師兄那準備晚膳,鐘尋錦帶著云素仙邊介紹邊熟悉她以后的住處,再回臨風院休息
“淺無宗有三十二峰,九十七個秘境,咱們宗門人少,加師父十六個所以一人一座”
“如果我和木憐傾不在宗門的話,有事你找二師姐,四師姐,五師兄,還有你六七師兄,明白嗎?”
“明白”
她們聊著聊著就到祈明峰峰頂,就看到木憐傾早就來了,人在杜梨樹下蕩秋千,鐘尋錦拉著她的手坐在石凳子上休息,云素仙的目光逐漸偏移在山谷間的瀑布上
“你們可真慢啊。”
木憐傾從秋千上下來和她們倆個一起看落下的太陽……
房間里三個人面對面而坐,云素仙面前一摞書,她把最上面的幾本拿掉,就看到兩位師姐心虛的臉,一臉迷茫的問道:
“我該學哪個?”
木憐傾找出唯一的一本心法《意明心破》遞給她,云素仙接過這一本很薄的心法,她翻開第一頁,明明白白的幾個大字寫在上面,先讀后練,此心法分九層,不要半途而廢,您一定要堅持,開始過程不能斷,堅持不住會暴斃而亡。
木憐傾看這幾個字又盯著云素仙的臉,語氣嚴肅的道:“你真的要煉嗎,不要意氣用事,可要想好了,這可不是小事”
原書里的云素仙她可不敢信……
作為小說《落難公主,成仙記!》的大反派,云素仙是鋒利的刀,那晏敘卿就是幕后黑手,這兩個人當時差點屠了整個神河
冥域爆滿,晏敘卿瘋狂到連魂魄都不放過,起陣炸了整個冥域,簡直毫無人性!
坐在榻上的云素仙認真思考片刻,她做好心理準備,很鄭重的道:“想好了,我要煉”
木憐傾心里暗嘆便和鐘尋錦教她,如何正確的打坐,吸納靈氣,處理情緒,一切備就緒云素仙深吸一口氣,再呼出,讀出心法的內容,聲音清雅平淡帶著孩童的一點稚色,吐字清晰
“靈虛明心,離空心蓮,極法無一,平心合一”
“嘯玄無幻,碧海形音,幻青輪玄,息輕心鏡”
“冥鏡梵音,無相無音,冥虛御來,逆璇冥方”
“恒易望生,永祭亡生,涅槃蓮冠,催斷細花”
“傾落流鴻,吟浪相起,聲逆繁蒼,朝蘭幽谷”
“渡無解殘,善隱念虛,提蓮明斷,訣如來音”
“葬亂鎖神,刁魂墮輪,劫摧滄毀,絕關浮天”
“髓判居破,橫展煉空,迷淵潛騰,馳霄初意”
“悲來無寸,渡關善來,荒若明提,寸亂同破”
后面越讀越快到最后一段時,云素仙猛地吐出一股黑血,她忍著身上的剜骨劇痛,青筋暴起,疼的發抖,頸間爬上黑色紋路,血液順著臉頰滴在白色得衣衫上,燃出一片空洞
木憐傾看著七竅流血開始自燃的云素仙,下定決心要救她,自身冒著被燃燒的風險,診斷她內里的問題,十七個元素在身內沖撞亂竄,經脈已經全毀!
簡單的說,現在只能靠她自己,才能讓經脈再生,不然就是人死身滅,魂去冥域,就是這么簡單。
等待很煎熬,她們兩個從酉時等到亥時再從亥時等到子時,云素仙終于有動靜了,她又吐出一口黑血,周身泛起藍光環繞在身邊,一絲絲彩光沒入她的身體中
這是靈氣,她們倆知道成了
云素仙擺起收尾手勢,再次睜眼外藍內金的眸子里,閃過寒光,又恢復正常她右眼下流出一滴淚,聲音嘶啞的不像話
鐘尋錦心疼的抱著已經昏迷的云素仙,木憐傾眼底閃過復雜默默地收拾,恢復原先的樣子……
正月二十五,一更戌時
云素仙在昏睡中悠悠轉醒,顯然不知道她已經睡了有兩日
她撐起身子環顧一周,便看到了坐在桌案旁撐著臉看書的木憐傾,手邊還有只團成的球黑色小狐貍,以及趴在桌面上睡覺的鐘尋錦頭上蹲坐著一只淡黃小鳥
“醒了,身體還難受嗎,有沒有奇怪的反應?”
聽到她的聲音小狐貍耳朵動了動,黑亮的大眼睛跟隨木憐傾到床榻邊和云素仙對視,瞬間他咻的一下收回視線,繼續趴著睡覺,大尾巴還不安的甩動兩下。
云素仙:……她有這么嚇人嗎?
“都還可以”
木憐傾三指搭在她的腕間,低頭沉思又認真的對她道:“你的修為達到了納氣中期,今晚好好休息,我明日來找你”
說完木憐傾收拾收拾東西,就把鐘尋錦給抬走了,走之前還囑咐這囑咐那,就像那為兒女操心的娘
云素仙披了件米色外衫就出門了,繞了一圈臨風院,再到峰頂上的杜梨樹下,她坐在石凳子上發了會兒呆,就回去了
書案上擺著許多書,她隨機翻開一本《修仙記·東上》看了一兩頁就慢慢有了困意,她把書倒扣在桌子上,就去休息了
燭火熄滅,安寢入眠……
耳聽聲音雜亂不清,眼前景象模糊看不見,在光線下突然出現個纖瘦的黑袍人,被黑袍遮住得一只手緩緩抬起,無情地吐出一個字
“殺”
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透明的巨大罩子牢牢地扣在身上掙扎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