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的雪下得愈發緊了,如鵝毛般紛紛揚揚,將整個城市裹進一片銀白之中。我裹緊狐裘,踩著厚厚的積雪,往大理寺趕去。作為大理寺新晉的推官,這是我第一次獨立接手案件,心里既緊張又充滿期待。
剛踏入大理寺衙門,便見主簿行色匆匆地跑來,神色凝重道:“蘇推官,出事了!城南悅來客棧發生命案,死者死狀蹊蹺,上頭命你即刻前往調查。”
我不敢耽擱,帶著衙役們冒雪趕到悅來客棧。客棧內外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衙役們費力地維持著秩序。我穿過人群,走進案發的上房。屋內的景象讓我心頭一震。
一具尸體橫臥在床榻之上,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身著華貴錦袍,面容扭曲,雙目圓睜,似是死不瞑目。更詭異的是,他胸口處竟插著一支紅梅,花瓣上凝結著暗紅的血跡,在這素白的雪地與屋內昏暗的燈光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目。床邊的桌子上,一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搖曳的燈火將墻上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平添了幾分陰森之感。
我強壓下心中的不適,開始仔細勘查現場。屋內陳設整齊,并無打斗痕跡,門窗緊閉,從里面反鎖,顯然是一間密室。死者身上除了胸口那致命的紅梅,并無其他外傷。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觀察那支紅梅,發現梅花枝干上似乎刻著一些細小的紋路,只是由于血跡覆蓋,一時難以分辨。
“死者身份可查清楚了?”我轉頭問隨行的衙役。
“回大人,死者是江南有名的富商林昌,此次來臨安是為了談一筆綢緞生意。據客棧掌柜說,林昌昨日下午入住,之后便一直未出房門。直到今日晌午,伙計來送膳食,敲門無人應答,這才發現不對勁,撞開房門后便看到了這一幕。”衙役恭敬地回道。
我點點頭,目光掃過屋內的每一個角落。突然,窗臺上一抹淡淡的水痕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到窗邊,仔細端詳,那水痕呈細長狀,似乎是某種液體滴落留下的痕跡,且在水痕旁,還有些許冰晶殘留。我心中一動,卻并未聲張,只是默默將這一發現記在心里。
這時,客棧掌柜被帶了進來。他是個矮胖的中年男子,滿臉懼色,渾身微微發抖。“大人,小人冤枉啊!這事兒可跟小人沒關系,小店一向規規矩矩做生意,從來沒出過這種事兒!”掌柜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安撫了他幾句,問道:“林昌入住后,可有什么異常之人來找過他?或者他可有什么奇怪的舉動?”
掌柜的低頭思索片刻,道:“回大人,林昌入住后便吩咐不要任何人打擾,一直到晚上,有個蒙著面的黑衣人來過,說是林老爺的故交,有要事相商。小人不敢阻攔,便讓他上去了。那黑衣人在林昌房里待了約莫半個時辰,就匆匆離開了。”
“你可看清那黑衣人的模樣?”我追問道。
“小人該死,那黑衣人蒙得嚴嚴實實,小人什么都沒看清,只記得他身形消瘦,走路帶風,看起來身手不凡。”掌柜的一臉懊悔。
我沉吟片刻,又詢問了客棧的其他伙計和住客,卻再無更多有用的線索。離開客棧時,雪仍未停,寒風呼嘯,吹得人臉上生疼。我望著漫天飛雪,心中暗自思忖:這樁密室命案看似毫無頭緒,那支神秘的血梅和黑衣人究竟與案件有著怎樣的關聯?而窗臺上的水痕,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這一切,都等待著我去解開。
回到大理寺,我將案件的詳細情況上報給了上司,并召集了幾名經驗豐富的捕快,開始著手調查林昌的人際關系和生意往來,試圖從中找到破案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