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刺耳的剎車聲劃破街道,金屬與玻璃的碰撞聲如炸雷般響起。兩輛汽車扭曲變形地糾纏在一起,車頭深深凹陷,碎玻璃像冰晶般散落一地。
而后是死一樣的沉寂。
坐在車上的安衾綺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幾乎瞬間一股劇烈的疼痛向全身襲來,思緒空白,只剩下尖銳的耳鳴聲。
許江渡。
這是安衾綺當時唯一能想到的三個字。
最后的力量支撐她撥通了緊急聯系人的電話,那邊幾乎秒接。
“阿渡…”
“阿渡”,這封兩個字告別信,在之后的許多個午夜夢回中,許江渡讀了一遍又一遍。
……
黃昏的光落在醫院的長廊,溫暖靜謐的,卻是光的盡頭。
有人借接水的借口坐在房門口的長椅上掩面低泣,有人匆匆趕來卻在門口平緩情緒整理衣冠帶著微笑才推門。
“多好的一對戀人吶。”
許江度從病房出來便聽到這樣一聲嘆息,只見門口坐著一個老奶奶。
盤起來的發髻已有七八分是銀色,歲月的痕跡在她臉上也未曾遮住貌美半分。
見許江渡的目光投來,老奶奶也對他笑笑。
許江度禮貌點頭回應,并沒有過多的在意,轉而接水去了。
許江度接水回來發現老奶奶依舊端莊地坐在病房門口。
“你想救她嗎?”
老奶奶再次開口。
許江度頓足,繼而開門準備進去。
“我能幫你救她,許先生。”
行騙之人現在都可以隨便到醫院里面了嗎。
可是…
萬一真的能救你呢,阿綺。
許江度不禁再次頓足,看了一眼病房里安安靜靜躺著的女人將門關上,不可控的紅了眼眶。
“真的能救她嗎?”許江度問道。
許是許久沒有開口說話,疲憊的嗓音染上了幾分沙啞。
“只要你想。”老奶奶溫柔地回答,看向許江度的眼神充滿憐愛。
她從隨身攜帶的布袋中拿出一個木制的盒子放到許江渡的手中。
盒子上只有一個簡單的圖案,一朵雕刻得十分精致的白色花,彼岸花。
“打開看看吧。”老奶奶道。
許江度接過盒子打開,里面卻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東西,一條自編的黑色手繩。
許江度將它拿出來,和手上的手繩放在一起。
一模一樣。
許江度又找到結繩收尾的地方,果然是燒得黑黑的硬硬的一塊。
這是她親手編的那一條。
一縷青絲一縷魂,取一段青絲送愛人。
安衾綺將一縷青絲編進手繩送給許江渡,他一直戴著前不久卻不知什么時候弄丟了,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安衾綺一直安慰著許江渡說沒關系還重新給他編了一根。
而現在弄掉的那根卻出現在了這里。
在眼眶的淚水隨著回憶的涌現突然奪眶而出,“怎么會在您這里?”
“或許是因,或許是果。”老奶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戴上它,把你手上這縷青絲還給她吧。”
老奶奶說完便要走。
“我要怎么救她?”許江度問道。
“你會知道的。”愿你一切順利。
老奶奶說完便離開了長廊。
許江度像老奶奶所說那樣將手上的手繩給安衾綺戴上,自己則戴上了老奶奶所給的手繩。